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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有想到。”喬清妍挽上裴海天的胳膊,平靜的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兩人繼續朝前走。

  “那是彥舟第一次打小七,我還記得很清楚…小七那個孩子一向很乖…小丫頭當時摔得頭破血流啊,那孩子的血又稀少,當時急死她爸爸了…”裴海天輕輕咳嗽了兩聲,“結果當時小七那孩子就守在了病房外一直不肯走。也算緣分吧。”

  他輕眯了眯眼,繼續道:“老秦家倒是有意跟我們攀門親事,看來我是不用多操心了。”

  “爸,您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喬清妍的眼睛泛著清幽冷淡的光。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裴海天輕皺了眉頭也不再開口。

  聶雲深穿著白色的抹胸長裙,像一灣柔柔的水,沒有多餘的點綴,柔順的黑髮今天沒有挽起,簡單優雅卻也不失嫵媚。

  在她朝她走過去的那刻,裴之晟也已默契地走了過來。

  嘴角不受控制地挽起,她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低聲說道:“大家好像都在看我們。”

  “緊張?”他低頭望她,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握住她的,親昵地摩挲了幾下之後十指相扣,“和爺爺他們一起過來的?”

  “恩,文件是找到了,也碰到了一點麻煩。”她癟了癟嘴,快速做了個鬼臉。

  “過來,給你介紹。”裴之晟牽著聶雲深走回剛才的人群,“秦伯伯,三叔,陳伯,這是雲深。”

  裴之晟今天的心情應該不錯,嘴邊都是淺淺的笑,不似往日裡那般冷漠。介紹她的時候聲音更是溫柔,與她相握的手暖暖的,像是有魔力般安撫了她的緊張,無聲地給予了她力量。

  “很般配啊…”幾個長輩一聽這介紹,剛也瞧見了這姑娘是跟著裴海天和喬清妍過來的,就立即懂了,姐姐結婚,妹妹倒是跟裴家小子成了,這種事在圈子裡也常有,見怪不怪。

  “哎呦,小七,別去當什麼醫生了,你爺爺可是盼你盼得脖子都長了…趕緊回來接手吧…”那位三叔拍著裴之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裴之晟的事情外面鬧得不小,可對於這些曾在甚至現在還在政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來說,只是小事。

  ……………………………….

  聶雲深把手放進裴之晟的手心那刻,韓楨正好站在了一邊,看著那處和樂融融,整個人像是中了夢魘般,雙腿被凝固在了原處。

  世界安靜得好像也只剩下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早已腐朽的心竟然還會跳動。

  二十年…多漫長的歲月,

  其實她一直跟在他身後。

  年少時候因為青澀和驕傲,明明捨不得她受一點苦,卻讓她受盡委屈。

  薄冰般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人,此刻她正笑吟吟地望著身旁的男人。

  目光溫柔如水,那個角度,那種眼神,幾分羞赧又帶著掩飾不住的愛慕,他到現在還熟悉!

  如果沒有遭遇那些破敗和世態炎涼,他們兩個人又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名利地位現在唾手可得,他卻覺得格外空虛。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些年來,究竟是恨多一些還是愛多一些。

  時至今日他仍然會夢見那晚。

  他不知道如何去解開心頭那處背叛的痛楚和屈辱,折磨她,設計她,也許就這樣糾纏一輩子。

  最困難的時候,他曾想讓她離開。

  她緊緊抱著他說,“不要讓我走,我離不開你,我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她沒有死。

  她就在他眼前。

  甚至無聲無息地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他曾經以為那只是她的報復而已,而現在看來…

  呵呵,

  多戲劇性的轉折。

  他突然沒有意識地邁開腳步,想走過去,想扯開他們。

  他的老婆,為什麼在別人懷裡。

  “阿楨…”蒼老虛弱的聲音,一臉狼狽的韓老太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跟在韓老太后面的的婁湘雲現在心裡也是五味陳雜,剛才那一跤絕對摔得不輕,可是她這婆婆居然還是硬挺著非要過來。

  她的老腰啊…走一步就疼得她撕心裂肺,可是她怎麼可以現在去醫院?!上回在郵輪上本是一次回到名利場的好機會,結果莫名其妙沒怎麼有反響,今天這次她絕對不能錯過…她要讓其他人看看,她韓孟氏就是天生命好。

  “阿楨,那個姓聶的女人…你要小心…她來到這裡是要鬧事的…她在哪裡,我要去把她拽出去,撕爛她的嘴…她在哪…”

  “傅家的千金和裴家的公子,真是一對璧人啊…看上去這麼和諧…她哪裡還會有這個心思來關注我們…”韓楨幽幽地開口,他的眼眸幽暗如深,看不清裡面所蘊含的東西。

  “什麼千金…什麼和諧?”好心的提醒卻換來這種陰陽怪氣的回覆,韓老太猛得抬頭,驀的感覺除了自己快散掉的屁股外,心臟也變得更疼了。

  婁湘雲一驚,耳邊突然回想起剛才喬清妍的介紹。

  雲深…*的二女兒…

  *難道指的就是傅*?!

  “奶奶你如果當初就知道聶雲深也是傅家的人,您還會那樣對她麼?傅秀鳳一死,她可是輕輕鬆鬆就拿了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韓楨的眼睛仍是盯著聶雲深,一刻都沒有移開,話卻是對著韓老太說的。

  韓老太聽到這句話,腦子突然一空,身形不穩,婁湘雲連忙上前扶住她:“媽!你還行麼?”

  “我….我痛啊…”韓老太頓時覺得天地都在轉,她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

  聶雲深是傅家的人?不可能啊..

  當時他丈夫收留了那對父女,也曾問起過聶雲深的母親,只說是早就死了。

  所以她一直嫌棄她晦氣,命不好,以至於當他知道韓楨竟然與她領了證差點又一病不起。

  “阿楨,”婁湘雲額頭上不斷冒冷汗,稍作停頓,深呼吸了下,眸底閃過的瞬間的狠絕:“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她是誰又如何,不要讓我們功虧一簣。”

  韓楨雙手插在褲袋裡,刺眼的陽光被他踩在腳下,整張面容都藏進了陰影里。

  …………………………………………………………

  日光拂過她白皙的肌膚,秀挺精緻的鼻樑,稠密的睫毛在笑的時候不住地顫動,前來跟聶雲深攀談的人越來越多。

  季淮南的目光落在聶雲深的臉上,嘖嘖感嘆,“果然還是把你搞定了啊…她倒是學得飛快,演技也不錯,跟那群勢利眼都能談笑風生了…不過說不定人家就是深諳此道,這個角度看確實有點傅*年輕時候的風範,我指…傅大媽不發癲的時候…”季淮南看似善意地補充了一句。

  裴之晟回頭,幾個發小都相繼走了過來,打了個眼神算是招呼。

  季淮南抬手拿了一杯酒低頭嘬了一口,“做了?”

  沒反應。

  季淮南似乎不打算放過他,他邪邪地瞟著裴之晟淡漠的臉,“我賭一年份的酒,她主動。”

  看裴之晟依然不為所動,他繼續添油加醋:“嘖嘖嘖,你看那陳少的眼珠子看在你女人哪裡…漂亮歸漂亮…可這樣的女人如果又主動又有野心…哥怕你以後搞不定啊…”

  “我看你昨天又喝昏頭了…”季漠北走上來拍掉了某隻爪子,對於這個到處惹麻煩的弟弟感覺頭疼,“裴七,別管他。”

  “切,那你們走著瞧…我就不覺得她會安分...”季淮南翻了翻白眼。

  “不,是我強要了她。”有人突然開口。

  “……………………”

  在場突然一片安靜。

  剛走到的小夥伴們一愣,面面相覷,似乎聽到了什麼勁爆有色八卦。

  季淮南猛得嗆了一口酒,彎腰不停地咳嗽起來。

  ………………………………………………..

  進場處有絲騷動。

  傅*白中恆夫婦領著一位中年男士走了進來。

  秦崢嶸今天來當這個證婚人也是賣了秦家的面子。當初他只是個文化局的副局長,去年的桐城政壇大洗牌,他差點被牽連上,還好秦家保他,便趁勢而上了。

  聽說最近秦傅兩家開始走近,所以傅家相邀,他也是慡快答應。不過看到請貼上新郎的名字後,他似乎記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今日提早過來,只是想來證實一件事情。

  聶雲深當然也注意到了在場的變化,傅*他們進來了。

  一轉身看清了站在他們中間的來人,她表現的很鎮定,可是雙手在發抖。

  ☆、第47章

  在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秦崢嶸若有深意的明顯眼神讓其他人很不懂。

  他看了聶雲深,以及緩緩走過來的韓楨,最後又慢慢移開,又到了裴之晟。

  傅*著實是不願意見到聶雲深的,可這檯面上還得維持著關係,於是曲線優美的下巴微微揚起,扯了扯嘴角,“都到齊了啊。”

  秦崢嶸笑了笑,“白夫人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以薇呢?身體好些了吧?”

  傅*臉色緩了緩,語氣變得些許輕柔,“醫生說只要休息兩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白中恆始安靜站在傅*身邊,沉靜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落在聶雲深一個人身上,眼神疏冷,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

  在與韓楨漫長的糾葛中,有個結,她原本以為是永遠打不開的。

  就是那個晚上。

  她也曾問過自己,去之前,是否就已經預料到那樣的結果,她不笨,也許她本就知道。

  可那個時候,又能怎麼辦。

  裴老太臥床不起,婁湘雲每天唉聲嘆氣,【雲楨】僅有的幾個員工都已經有了去意,整個公司舉步維艱。

  【雲楨】是韓楨全部的希望,而韓楨是她唯一的希望。

  女人在愛情上,從來飛蛾撲火,顧不得結果。

  以前醫生說過她根本活不過二十歲,可是她堅持到了那個時候,即便馬上要死去,也不願自己所愛的男人受苦。

  那場豪華盛宴,聶雲深吃的很累。

  席間,除了秦崢嶸的秘書外,只有她一個女性,其他幾乎都是幾個西裝革履腆著肚子的中年男人。

  他們談天談地,就是閉口不談那個案子。

  聶雲深跟韓楨應酬過幾次,在這種場合併非遊刃有餘,幾杯紅酒下來她就有些頭疼,心口也悶悶的,她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受不住,便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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