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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的夫妻,他們之間仔細想想留下些什麼呢?她喃喃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她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是天子,可為什麼總糾纏於那些兒女情長,傅芸,馮媛,現在又有王嬙,可為什麼,你就看不見一直默默陪在你身邊的我呢?”

  自然不會有人回答她,王政君坐在床榻前,為皇帝輕輕擦拭寬厚的大掌,許久,已經記不清了,多少年,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他,沒有這樣親密無間的依偎在一起。

  王政君輕輕的將皇帝的手放在棉被裡,香蓮輕輕的走進來,稟道,“娘娘,太子來了。”

  “嗯,知道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出去,但見宣室殿的議殿,高大俊朗的劉驁站在殿中,王政君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劉驁,這樣威嚴霸氣的男子竟會是她的兒子,她為之驕傲的恐怕只有這個兒子了吧。

  “參見母后。”

  “嗯,你父皇睡著了,你一會兒就進去,他醒來第一眼見到你,定會歡喜的。”

  “是,”劉驁躊躇道,“母后,父皇的病究竟怎麼樣?”

  王政君蹙眉道,“你別問那麼多了,好好照顧他,讓他高興,才是你應該做的。”

  “母后,我聽聞父皇是因為王昭君和親之事而心中介懷,加之近日…”他輕咳一聲,“不甚注重身體才一病不起,可真有此事?”

  “你問這個做什麼?”縱然陛下喜愛王昭君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那日昭君和親陛下的失態眾人也都看到了,只是劉驁一向與皇帝不甚親近,知道太多,對他並沒有好處。

  “母后,兒臣無意探聽父皇私密,只聽說傅昭儀與馮昭儀因此為柄,經常在父皇身邊吹耳邊風,將此事的責任全推在母后身上,說什麼若不是母后藏著掖著,王昭君早已為妃。”

  王政君心中終是盛怒,“我就知道那兩個不是安生的,劉康和劉興都以長大成人,她們便存了歪心思,想搞垮我們母子,取而代之。”

  “父皇一向寵愛她們,加上王昭君的確是母后選出來的,難保陛下不會遷怒與您。”

  “你放心,王昭君的事陛下心中有數,是她自己不願留,只是,你父皇一向耳根子軟,若真聽了她們的挑唆,添油加醋說些有的沒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你萬萬要沉住氣,你兩位皇弟可都是日日前來看望陛下的,你也要時時來未央宮陪侍左右,別總跟著張放那些人只顧出宮遊玩。”

  皇后突然提起張放,讓劉驁心中一跳,急忙應道,“是,兒臣謹記。”

  ☆、第二十三章 斷袖

  王政君邪睨著劉驁,仔細觀察著自家兒子的神情,看見他在自己說起張放時緊張的樣子,聯想到那些宮中傳聞,當下一驚,語氣尖銳道

  “驁兒,母后聽聞你與張放…之間交往甚密,關係也是不清不楚的?”

  劉驁心中猛地一跳,他與張放之間…就連他自己也聽說了一些宮中下人之間的閒言閒語,但他一直沒放在心上,因為自從成親後他們便不大在宮裡相會,縱然是兩人之間的情愫別人會看出一些,不過都是猜測罷了。

  現在皇后突然提起,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王政君又是何等眼力,見自家兒子這副躊躇的樣子,顯然不是以往乾脆利索的模樣,當下蹙緊眉頭緊問道,“驁兒,你不會真的是斷袖吧?”

  “不是,母后,我怎麼會是斷袖呢?!”

  劉驁來不及細想,脫口而出否認道。

  他們的關係還不到公之於眾的時候,再則他也不是斷袖啊,他只是喜歡張放而已,別的男人他可沒興趣。

  王政君懷疑的眼光在劉驁的臉上審視半晌,只看得劉驁心裡發毛,他知道自家母后也不是好糊弄的,當下又解釋道

  “母后,我都成親這麼久了,熹兒也那麼大了,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呢?張放與我一起成親,他家純兒比熹兒還要大一歲呢,您想的也太多了。”

  王政君看著劉驁真誠的樣子,也不再逼問,只嘆口氣道,“不是就好,本來帝王有龍陽之好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但你現在是緊要關頭,出不得一點錯,你本來就不討你父皇的喜愛,你二位弟弟都在陛下面前極力表現,若你此時被爆出來有斷袖之癖,勢必會引起你父皇的反感。”

  劉驁靜靜的聽著,聽他母后說對龍陽之好並沒有那麼反對,當下心中歡喜,放下心來。而母后說得也句句有理,這些話張放也與他說過不少次。

  如今他們的事萬萬不能捅出來,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自自由了。

  想至此,劉驁認真的道,“母后放心,兒臣知道輕重,定不會胡作非為,惹得父皇厭煩。”

  “嗯。”王政君看著自家兒子,劉驁一向懂事,他們母子十幾年來也是忍氣吞聲,如今關頭,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處理好自己的事。

  在皇帝榻前陪到深夜,皇帝還是未醒,王政君便打發劉驁回上林苑,劉驁回到思賢苑,剛走進後堂的庭院,一位梳著羊角辮精靈的小丫頭便撲了上來,嘴裡俏生生的叫著:“父王,父王!”

  劉驁滿含寵溺的將小丫頭抱起來,在她粉嫩的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道,“好熹兒。”

  “好父王。”

  “哈哈。”

  劉驁放下一身在人前的冷漠孤傲,對自己的女兒毫不吝嗇的盡情展示著父愛。

  許言在後面緊跟著出來,見到父女倆這一大一小和樂融融的樣子,嘴角不禁溢出幸福的微笑。

  劉驁抬頭看向許言,她一向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是個溫柔又體貼的妻子,也是個盡職盡責的太子妃,這些年來,他們相處的也很是融洽。

  除許言外,他也並沒有納別的什麼良娣,侍妾,只為彌補一些心中感情上的虧欠。

  “殿下,”許言迎過來,溫柔的道,“霜寒露重的,一路上想必累了吧,殿內已經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不如先用些吧。”

  “嗯,”劉驁點了點頭,兩人走入殿內,劉熹鬧騰著下來玩,劉驁笑著放下她,隨她去了。

  坐到殿中的四角楠木矮桌上,侍婢上前斟了茶。劉驁淡淡的抿了一口,許言方才難掩關切的問道,“父皇的身體怎麼樣了?聽說今早昏迷過去後,一整日都沒有睜過眼。”

  劉驁嘆氣,“是啊,太醫只說是染了風寒,但父皇並未發熱,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異樣,依我看,不像是染了風寒那麼簡單。”

  “那依殿下看呢?”

  “說不好,只是奇怪的很,母后說這幾日讓我住在未央宮,以免來回折騰,浪費時間。你去命人收拾一些我的貼身衣物來,我這幾日就不回來了。”

  “好。殿下先用膳,我這就命人準備。”

  許言說完便起身招呼侍女一同收拾,劉驁看著許言忙碌的身影,心裡不禁又生出愧意,是的,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張放,想怎麼才能在他照顧皇帝的這段時間與張放見面,未央宮也不如上林苑,到處都是父皇母后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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