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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西西姑娘和崔玠私奔,謝三郎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到如今還印象深刻。

  甚至於……

  若不是西西姑娘逃出百香樓,謝三郎又如何動了心思,利用她去偷解藥?

  ……

  太多太多了,無數的事實都寫滿了他們的情深義海。

  她,又算的了什麼?

  臨近樓里,謝三郎拉住低著的木姜。

  “你到底怎麼了?就算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你總得要我死個明白!”

  木姜避開他的目光:“三爺,哪有什麼錯……”

  錯的是她,她不該抓住過去不放,不該鑽牛角尖。

  謝三郎握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如今西西回來了,我就算說我對她沒心思,你也不信!可你想想,這些日子我的一顆心不都撲在你身上了麼?木姜,你對我有點兒自信,對自己有些信心好嗎?”

  她縱使再自信,拿什麼去贏他們的暮暮朝朝,如美的花眷,似水的流年?

  二人正在僵持著,一個小廝從門內探出頭來,見了謝三郎,忙不跌的迎了過來:

  “三爺,你可回來了,胡夫人在樓里正等著呢!”

  謝三郎聞言,身軀僵硬,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道:“你先去,告訴她,待會兒就來。”

  “好勒,爺,您最好還是趁早些…”他唔了一聲,抬頭瞧了一眼謝三郎,遲疑了須臾,道:“胡夫人近日,生意不大好,爺,去了可要當心些。”

  謝三郎閉眼,揮揮手,小廝退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牽過木姜的手:“木姜,你有什麼話都告訴我好不好,我沒讀過什麼書,在樓里除了學了些討好女人的本事,其他的什麼優點都沒有。我…猜不透別人的心思,也猜不透你的,你要是要說些什麼,不管多難聽的話都要說給我聽,不然,捂在心裡多難受。”

  木姜閉著眼,推開他的手:“爺,胡夫人來了。”

  她的心裡想被刀剜了一樣,謝三郎的心她抓不到,人也守不住!

  她知道她怨不得,可真到事頭了,她想死了一樣難過。

  謝三郎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虛虛摟過她,將她安排妥當,欲要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木姜。

  她坐在那,低著頭,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把頭抬了,勉強擠出一縷笑意:“三爺,你,你要注意身體。”

  謝三郎咬著牙,提腿就走。

  他想了很多。

  他要的不僅僅是木姜在樓里陪著他,他對自己的身份鄙夷,若他是個尋常的男人,他必要娶了木姜。

  也許給不了她鳳冠霞帔,也許他只能裁一塊方正的紅帕。

  搭在她的腦袋上,她坐在壯實的灰驢,他牽著韁繩。

  走過乾涸的田埂,跨過碧綠的菜畦。

  過了幾年,生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兒子要長得壯實,犁得了地,女兒要像木姜,會一點兒女工就可以了。

  等他們老了,兒女成了家,他們就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什麼都不做,就靠在一起。

  看架子上的葡萄藤慢慢牽爬,看碧綠的倭瓜慢慢長大。

  ——

  小廝打開門,恭敬的對立面的人說道:“胡夫人,三爺來了。”

  謝三郎還未從自己的神思中抽身出來,如行屍走肉一樣的走到胡夫人的身邊。

  胡夫人手裡捏著個火摺子,又點了一支蠟燭,屋內又亮了些。她回頭細細打量謝三郎的神色,道:“怎麼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謝三郎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慢慢貼近胡夫人,距她還有兩寸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油膩的胭脂的香味悶得他喘不了氣,他忽然想到剛認識木姜的時候。

  那時候,她可真不像一個女孩,一身的臭味!

  胡夫人掐過他的下巴,另一隻手臨摹他的眉眼:“你在我面前,想別的女人。”

  謝三郎梗著脖子,像一隻待宰的鵝。

  他有無數討女人歡心的法子,可到了嘴裡,又覺得沒意思,只是任她打量,不出一聲。

  胡夫人笑了一聲,問道:“謝三郎,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我又是什麼人?”

  這是窯子,他是小倌,她是女票客。

  他比誰都明白。

  可他不想在這麼出賣自己的肉體下去,他似乎想替自己喜歡的人守節。

  可他又有什麼節可守?

  “罷了,罷了,有些小東西只有你一天不看著他,他心思鬼的很!”她打開一個紅木箱子,從裡面拿出黑長的一根,握在手裡,回過頭。

  “謝三郎,你以為你是誰?還給我臉色瞧?”

  謝三郎仍站在那,看著她,一動不動。

  胡夫人氣悶的笑道:“你說,你們百香樓的樓主要是知道手下的小倌該這麼對恩客,他會怎麼懲罰你們?恩?”

  她慢慢走過去,燭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她生的胖,看上去慈眉善目,手裡卻握著鞭子,上面有倒刺。

  一步步走近,謝三郎眼眸縮了一下,朝後退了一步。

  胡夫人握住謝三郎的衣領,貼著他的耳朵:“怎麼,我出了錢的,你要逃。”

  謝三郎反手握住胡夫人的手,欲要摩挲,卻覺得下不了手,想要壓下她的火氣,擠出笑,道:“夫人多慮了,是三郎身體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不求我,就不想伺候我?把我當東西踹開呢!”

  胡夫人想了想,歪著腦袋問他:“你身邊是不是有個小丫頭,那次被長公主抓去的那個?”

  謝三郎不知她為何要問,沉默片刻,轉移話題:“夫人,我聽下面的人說,你心情不好。”

  胡夫人哪裡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淡淡笑著,道:“脫衣服吧,你這次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再也不擾你,你不是喜歡你手下的小丫頭麼,我成全你們。當然,你也別得意太早,我胡夫人不找你們麻煩,省不得還有什麼周夫人,李夫人。”

  謝三郎抿著唇,背對燭光,神色難分。

  “還再給那丫頭守著?謝三郎,你早就髒了,多一個,少一個,算的了什麼?”

  謝三郎閉眼,敞開衣領。

  算的了的,他以前沒遇到木姜,有什麼荒唐事都罷了,如今他一顆心全牽在木姜身上,他希望自己能稍稍乾淨點兒,可以配上乾淨的她。

  外衫、腰帶、中衣、單衣。

  像春日盡頭散了滿地的殘花一樣。

  他捏著褲子,閉眼,也脫了。

  一雙肥膩的手拂過他的肩頭,圓潤的指頭慢慢摩挲。

  “謝三郎,你看看你,一個男人通身的皮膚,這樣的白,這樣的好,像玉一樣,不是天生就是被人睡得麼?”

  他該微笑,他該從容不迫,他甚至應該順著她的意思調笑。

  可他全身赤果,雙手垂在身側,握成了拳,像個貨物一樣任她慢慢打量。

  她捏著鞭子,把柄抵著他的胸膛,用力一戳。

  他悶哼一聲,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溫順的垂著,卻聽到她說:“閉上眼,就打算這麼過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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