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番外大結局:人生不過,我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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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勤非常奇怪。

  飛機里還有人。

  阿左單手插袋,抽一根煙,轉了一圈回來聽見尚龍暗罵,「老母,今晚非得找幾個女人了。大佬太他媽能耐,草,那女人叫地也是細細弱弱,銷了魂,聽一路媽地!喂,左仔,老子才不信你沒事?」

  兩個人鬧起來。

  阿左皺眉,臉上的紅一閃而過,戴著眼鏡遮擋,還算斯文,罵道,「搞你媽個頭。這事別傳出去,大佬到時剁碎你。」

  「那倒不會,只是突然明白,以前那些女人為啥死都要跟著大佬了。可恨啊,從此一把好劍不出鞘了。」

  「你嘴爛掉吧!」阿左吼道。

  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地勤才見那江生出來,懷裡橫抱著一個女人。

  女人睡得很安慰,只不過臉色失血,看樣子精神很不濟。

  江生不允許人多看,一雙眼睛鷹一樣狠戾,嚇得地勤紛紛低頭。

  江城禹把女人抱進車裡,她就醒了。

  在飛機上讓她多睡了兩個小時,不然她估計得急救,緩不過勁兒來。

  醒來了就不敢看他。

  總是這樣,一世害羞怕丑。

  他舔著薄唇,喝紅酒,長腿晃悠悠亂動,不像樣。

  勞斯萊斯開過通海大橋,澳市熟悉的一景一物透過車窗映入蘇家玉眼底。

  壯闊的大橋,這個季節溫柔的海水,熱鬧的矗天大樓,處處彰顯這個城市永不衰敗的繁華奢靡。

  突然的,蘇家玉被摩登大樓牆壁上高掛的照片吸引住。

  她的左眼,還不行。

  使勁定睛看,燈光滿壁的摩天大樓,插了一個廣告,等了一會兒,她扭頭往回看,就看見照片又換上來,停留一分鐘,再換別的。

  她的心口,驀地,撞擊了一下。

  經過別的路口,她又看到了。

  這一次,她不再懷疑是偶然。

  似乎,想到了什麼,猜見了什麼。

  她幽幽回頭,目光清透。

  江城禹憋了半天,臉廓如刀,繃得又冷又硬,見她使勁盯著他。

  他彈了下酒杯,輕飄飄的回頭,削冷眉宇在暗光中那麼邪魅,出言卻惡狠狠,「看鳥。」

  「……」蘇家玉。

  他抹了把頭髮,又皺眉解釋,低磁的嗓音沉沉沙啞,「閒的蛋疼,無事干,掛一掛你。」

  「……」她不太信。

  估計是,他在用她的照片找她?

  原來,他心底一直相信,她沒有死?

  蘇家玉到如今,卻有點信命,或許就是他固執的執念,讓她在這三年裡,多艱難都沒有放棄自己。

  冥冥之中,信念會在人與人之間傳遞,她相信。

  越靠近濠庭都會,她的心神越抖。

  這周圍的住戶,都叫他驅散了。

  這裡,仿佛成了他的固定皇宮,周圍樓盤,都黑漆漆的,只有路燈,與遠處新葡京的輝煌霓虹交映。

  她走到門外,仿佛近鄉情怯,仿佛面對不能,甚至停了腳步。

  是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帶她走了進去。

  三層別墅燈火通明,門口有五顏六色的極光燈,儼然造成了一個兒童小樂園。

  她在默默中,瞥目悄悄看他。

  望著他的鬍鬚,望著他的側彥,她眼神清亮又溫暖,有一種安慰,一種感激。

  她這三年裡,一直不擔心的事,便是他帶孩子。

  明明,他最混帳,最不像樣,好似最不可靠。

  但她卻認清了他的心底,男人一旦內心純真,最適合帶孩子,也是最會對孩子好的。

  果真如此。

  他這個大佬爸爸,如今也及格了嗎?

  蘇家玉想像他大佬的模樣,奶孩子,竟無聲提起一絲笑容。

  但她下一秒,當門口打開時,她就有點……後悔了。

  是馬姐聽到車熄火,猛地跑下來打開大門,「蘇小姐——!」

  馬姐震天動地地吼。

  蘇家玉呆然,接著緩緩提起一絲久違的笑容。

  可是眼神一瞄,就看到了馬姐身後跌跌撞撞的小小瘦人兒。

  小傢伙白嘟嘟的一張臉蛋,餵得倒是極好,有些胖嘟嘟了。此刻穿著圍兜,蹣跚跌跌,走路還不太穩,手裡耷拉著一根捏長的泥巴,搓成了麵條形狀,一邊走,一邊拽,一邊丟,丟了又蹲蹲下去撿起,在門口一不小心碰到了地毯,整個滾出來。

  蘇家玉的心跳出來:「南南!」

  兒子啊……

  那一刻,她別的情緒都沒來得及湧出,徑直撞開馬姐,跑向了門口。

  小傢伙懵不咚咚,摔倒了也不知道疼,白玉小手摸了摸穿短褲的膝蓋,咕噥唧唧不知道說什麼,就自己爬了起來。

  蘇家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完全用不著她。

  她望著眼前的小寶貝,突然就紅了眼眶。

  心底有無數種聲音,委屈,江城禹怎麼帶孩子的?是摔大的嗎?怎麼自己摔倒了都不知道哭,喊疼疼,立刻就爬起來,他平時肯定沒少罵孩子……是不是還一來氣就揍孩子啊?

  還有,這穿的什麼圍兜,黑不溜秋的,上面一個聖鬥士,這是什麼年代的?

  還有還有,他怎麼可以給孩子玩泥巴啊?

  他富可敵國了,給兒子買一塊橡皮泥又能怎樣?

  眨巴,眼淚就掉下來。

  她蹲下來。

  背對著江城禹,因此男人走過來時都沒看見,搖了搖手機上的鈴鐺,小傢伙立刻就豎起耳朵抬頭,爸爸的看著渣爹。

  江城禹眼底深沉,低低地壓抑著情緒,看起來一片漆黑,嘴角勾起一絲懶笑,指了指一邊蹲著的女人。

  他也蹲下來,大長腿,手肘搭在膝蓋上,又歪著頭朝兒子晃了晃,壞眉壞眼的逗,「小呆鵝,你大號來了,喂,還杵著幹嘛?」

  又指了指蘇家玉。

  蘇家玉沒忍住,扭頭就瞪他,小聲靜靜,「你難道就這麼叫兒子?」

  江城禹一瞬間:「……」傻了。

  皺眉,「你這女人,哭毛?像你啊,呆,不這麼叫怎麼叫。」

  轉瞬又明白過來什麼。

  他是粗神經,擰眉咳嗽一聲,硬邦邦的轉換語氣,「江思域,莫發呆,看看她,誰啊?」

  蘇家玉心臟顫動,望著小傢伙。

  小傢伙糯糯地走過來,學爸爸,歪著頭看蘇家玉,眨巴眨巴看了好久。

  蘇小姐手心攥緊,攥出一股熱汗,她的眼睛眨都不敢眨。

  突然的,小東西就慢慢拱過來,努著鼻子在她臉上咻咻,胸前咻咻,手邊咻咻,好幾下。

  像是外星人那樣對信號。

  然後,慢慢的,粉嘟嘟的小嘴巴湊到了蘇家玉的臉頰上,濕答答的一口親。

  吧唧,慢慢放開。

  蘇家玉險些震撼的暈過去,心臟竄動,翻湧,百般情緒湧上來。

  更何況他小小慢吞吞的一聲,「媽咪……」

  她的眼淚決堤,心臟一扯一扯的,如同當年那晚,她如何用力艱難的生下他,帶給她的痛。

  暖暖的,戳心窩子的痛。

  「乖,你真乖,長得真棒棒,我的寶貝,我的寶貝……」驀地,抱住了他。

  小傢伙的橡皮泥被她撞掉了,懵不隆冬的低頭想撿起來,而且非常固執,硬是要撿起。

  江城禹:「……」

  惡狠狠地用爸爸的眼神盯著,警告他敢動試試!先幫老子搞定女人!

  江思域也不是很懂的望著渣爸爸,然後乖乖不動了。

  這個女人的嘴嘴,好溫柔好溫柔的親親他,他也很喜歡。

  他覺得,這就是他媽咪。

  跟阿姊形容得一樣一樣的,好看,好看。

  所以他高興了,又喊喊,「媽咪,媽咪……你真靚。」

  江城禹:「……」

  三年親爸表示震驚。

  媽地,口吃貨,什麼時候會說『要要』以外的詞語的!

  而且媽地,一開口就是叼她女人的那種話。草。

  然後男人的嫉妒心和警惕心不分時間地點,暗戳戳就想把母子倆分開。

  江思域不樂意,正被媽咪抱的很舒服,分開了,他也抱著媽咪的臉臉親。

  蘇家玉一邊擦淚,一邊啜噎,被他啄得痒痒,小傢伙下午不知道吃了什麼,一股煎豆腐味,她內心情緒翻湧,一時都化作笑靨,慢慢揚起唇。

  這女人一高興,就晃了男人的眼睛。

  他漆黑靜靜地,恣意囂狂得盯著她,抬手撣了撣小屁孩,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一頓瞎吃醋,也要親。

  小傢伙就偏不親,他搶位置,小傢伙還是只親媽咪。

  蘇家玉笑柔柔,不露齒,看他吃癟,微微出聲。

  他舌尖抵著上顎,雖面無表情,傲嬌冷樣,眼底卻寵溺,望著她,邃不言語。

  蘇家玉抱起南南,眼神卻早已忍不住往客廳里的樓上看。

  她認為小桃子在上面。

  如果遲遲不下來,是不是很生媽***氣?

  心顫顫的,蘇家玉抱著兒子想走,卻發現有些費力,她現在的身體就是很脫力。

  正要勉強往裡面走。

  突然,身後,咚地一聲響!

  三個人都扭頭。

  門燈清亮,白白的光圈裡,是小桃子跑回來汗噠噠的身影,像風一樣的女子,正舔著冰棍回家,小捲毛能編成辮子了,綁在頭頂,穿著是個公主樣,貌美的小臉蛋卻是個小老大樣,倔傲不遜。

  此刻,書包和冰棍都突然掉在了地上。

  小桃子緊緊的抿著小嘴巴。

  一雙小手慢慢的握成拳頭,黑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蘇家玉呼吸一窒,心臟里瞬時翻江倒海,眼角的淚水更多,再怎麼都止不住了。

  她放下兒子,怔怔的,走向女兒。

  小桃子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等到蘇家玉抱緊她,抱了好久,好久。小傢伙才哇的一聲尖嚎,放聲哭了出來,捨不得打媽媽,又忍不住心裡這麼多這麼多的委屈,一大籮筐的委屈,嚎嚎不休,「蘇家玉,你這個混蛋啊!我早就發誓不要再想念你了,可每天晚上都忍不住,嗚嗚嗚……你怎麼捨得這麼可愛的我和可愛的迪弟啊!好狠的心,不過幸好……嗚嗚……幸好你還在,媽咪啊,我都好想你……」

  「我知道。媽咪知道啊,對不起寶貝……」蘇家玉熱淚盈眶,溫溫柔笑,不管女兒脾氣多爆,她總是一樣,輕鬆就能鎮住小獵豹。

  無奈的險些被撲倒。

  小傢伙當年病弱弱。

  三年,也不知道江城禹怎麼糊塗養的,如今力氣好大,像個小女俠。

  高度也快到她的肩膀了。

  唉,怪她矮。

  她滿目溫柔,都是驕傲,心顫的看到兩個寶貝,長得很好。

  這一刻,還是很感激他。

  南南見姐姐哭。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作為小跟屁蟲,馬上就踱到姐姐屁股後面,摟著蘇家玉一條腿,嗷嗷的跟著假哭。

  小桃子低頭,有點嫌棄有點好笑,「幹嘛啦,南南,你這樣很虛情假意誒。」

  「阿姊……」他如今,還只會說這個,要表達,也不知道怎麼表達。

  月光清澈,微風聞著都是現世安穩的味道,太清和,太美好。

  這夜。

  男人晃悠悠的走過來,一個高大身影就蓋住她們娘仨,望著大的哭,笑得也哭,他冷血入骨的一顆男人心臟,此時微微動,微微癢。

  似那般桀驁不馴,趁女兒望她懷裡拱的功夫,他低頭,弓背,這個高度需要。

  在她耳邊送來夜風,送來灼熱,送來低沉慢慢的嗓音,「你看看你都錯過了什麼,呆女。草,幸好老子年輕力壯,等得起。」

  風,一陣大了。

  蘇家玉哭得失控,沒聽清他後面說了些什麼,只依稀聽到一句,「……給你大婆啊,老子頂天立地,能委屈了你什麼。」

  好似,她也沒聽清,扭頭,眼淚不知為何更多,淚朦朦的問,「你說什麼?」

  江城禹:「……」

  「………………」

  「…………………………」

  我草。

  ……

  一個月後。

  他帶她選戒指。

  做事好張揚,不怕仇家,鋪天蓋地要在永利皇宮給她搞婚禮。

  他們這邊的人,用詞都是『搞』。

  蘇家玉聽得鬱悶兮兮,好的,搞就搞吧,婚禮。

  ……

  深夜,親密過後,他在她懷裡拱來拱去,突然陰銳專注,望著她的左眼。

  看了很多夜。

  蘇家玉終於敵不住他的鋒利冷刃,好似要吃人。

  這些日他親熱她,會在夜裡,雖然暫時做不了那事,但他也刻意不看她眼睛。

  他是多聰明的人。

  她只能輕輕承認,「那時海水浸泡,眼角膜不行,瞎了一年,後來是他……」

  他狠戾,削冷,捂住她嘴,不准她再說,那一夜就沒放過,年輕的勁無窮,硬是折磨了她。

  這件事過後誰也沒再提。

  卻於婚後第三年。

  他給她重新做了眼角膜手術。

  對此,蘇家玉沒有回絕,她知道,這跟男人透心骨的狠戾。

  他純真幼稚只是一面。

  江城禹的心底,對於江寒這個人,永遠緘口不提。

  他感激他最後救了他女人,知道江寒當年有多無奈。

  但,大佬之所以當大佬,就是狠,就是無情。

  關於江寒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他都要剔除。

  包括,江寒永遠寧靜封印在那個島嶼上的骨灰。

  他沒帶回。

  這是他女人,天王老子,他也不讓,絲絲都不准別人占。

  (番外江蘇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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