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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原本期待已久的場景,心裡也曾經有著千言萬語,如今事到臨頭了,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著再次陷入沉默中的許太妃,軒轅弘和陰毒的耐性都快要耗光了,“太妃,剛才朕給你信你看清楚了嗎?”看這情況也知道這兩母子不能夠正常的聊天,軒轅弘決定進入正題。

  情緒被打斷,許太妃先是一愣,隨後右手摸了摸摺疊好的信紙,抬起頭看著陰毒,眼淚又開始蓄積,傷心的表情染上了幾分決絕,聲音哽咽地說道,“若是你想我去,我便去。”

  說完這話,便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眼睛緊緊地盯著陰毒。

  一聽她這話,軒轅弘和陰毒終於想明白見到這位太妃後的彆扭來自哪裡了,這女人根本就不正常,難道看了信她就沒想到,那本來就是她之前惹下的事情,如今她出面解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麼就擺出一副他們逼她去死的模樣。

  “那你就去吧。”陰毒面無表情的說道,至於她聽了後會怎麼想,他真是控制不了。

  果然,一聽這話,許太妃眼淚再次決堤,原本筆直的背脊也軟了下來,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太妃放心,朕會派人保護太妃的安全,”軒轅弘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進去,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太妃,朕不追究你到底是為什麼被打入冷宮,但朕不希望出現詆毀先皇的事情,你明白嗎?”

  許太妃哭著點頭,整個人越發的傷心,那脆弱的模樣仿佛隨時都能暈過去一般。

  “來人,送太妃。”軒轅弘實在是不想看面前的老婦人做出年輕姑娘哭泣的姿態,看了一眼陰毒,立刻開口說道。

  “等等,”許太妃哭著說道,再一次淚眼朦朧地瞅著陰毒,“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若是尋常人,瞧著自個兒母親用一雙期待的眼睛巴巴地瞅著你,多少也會放軟態度說些好話的,然陰毒不是普通人,這個世上能讓他心軟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更不包括這個陌生的母親在內,因此,無論對方表情得再怎麼可憐,多麼的渴望,陰毒也只是一抬手,變回了剛才那張平凡無奇的臉。

  “你,你可是恨我?”許太妃看著陰毒如此作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難過得甚至眼眶裡的淚珠都忘了往下流,盯著陰毒,抬腳一步步緩慢地靠近,但在她伸手想要抓著陰毒時,被對方毫不猶豫地拉開了距離,身子一僵,許太妃的臉又白了幾分,眼淚洶湧而出,嘴唇都在不斷地顫抖。

  “我就知道,你是恨我的,我那麼對你,你怎麼可能會不恨我。”許太妃此時說話的聲音更小了,中間還斷斷續續地夾雜著嗚嗚的哽咽之聲,“我知道是我不對,不應該那麼對你,你恨我也是應該的,可我真不是有心的,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我肯定是入魔了,才會做出那般的事情來。”說到這裡,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力道不大,聲音卻是很清脆響亮的,“我知道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看著對方那一副恨不得將心肝都挖出來給他看的模樣,陰毒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平板著臉,直接轉頭對著軒轅弘說道:“我先走了,熙熙和司月交給我就可以了。”

  話落,人影一閃,消失在書房內。

  軒轅弘是習以為常,許太妃卻是傻眼了,帶淚的眼依舊看著剛才陰毒所站的地方,回神過來後,搖搖晃晃地身體終於癱坐在了地上,嗚嗚之聲再次響起。

  若是尋常日子,軒轅弘或許還有耐心應對對方的哭哭啼啼,但兒子身陷囹圄,雖然已經有了下落,可在對方沒有平安出現在他眼前時,一顆心總是懸著的,哪裡還有心思哄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用力地敲了兩下桌面,伺候的太監宮女恭敬地走進來,身材強壯的兩個嬤嬤看了一眼軒轅弘的臉色,直接一人一邊,將哭泣地許太妃動作不輕柔卻也不勢力地扶出了書房。

  軒轅弘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宣軒轅珞進宮。”

  白天的聖旨雖然將他貶為庶民,但他的姓氏並沒有被剝奪,這麼生更半夜被召進宮,他心裡忐忑不安的同時,卻又有一種解脫之感,壓在心裡頭這麼些年秘密終於不是秘密了,雖然不知道會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來這裡之前也想過各種可能,但真正面對這個“父皇”時軒轅珞的一顆心卻是出奇的平靜。

  “坐吧,”軒轅弘看了一眼正要行禮的軒轅珞,表情很是平靜,開口說道,隨後一個眼神過去,書房內的奴才都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這麼些年了,如此單獨談話還是第一次吧。”

  軒轅珞呡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軒轅弘,那雙眼睛裡沒有之前看著他是的淡漠,倒像是長輩看晚輩的模樣,若是以前,他定會受寵若驚的,可現在,他有不得不多想,但即使猜到對方可能是有什麼目的,他竟然也不想拒絕,只是開口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軒轅弘不是沒看見軒轅珞眼裡的防備,心裡暗笑,即使不是軒轅家的血脈,但自小在皇家長大,心思自然是敏捷又多疑的,“你覺得朕要你做什麼?要救太子和楊夫人,朕有的是辦法,你要知道,這裡是天子腳下,他們鬧得那麼沸沸揚揚,你真覺得朕一點準備都沒有?朕在你眼裡有那麼蠢嗎?”

  軒轅珞沉默,不過,到底也沒有在追問,而是將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想起在自己十歲那年,聽到他親舅舅告訴他這事時,整個人都蒙了,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有些心慌。

  “從你出生,朕便知道,”軒轅弘倒也沒有隱瞞,見對方一臉錯愕,解釋道:“朕雖然不知道許太妃進冷宮的全部真相,可有一點先皇卻是明明確確地告訴朕的,不要碰許家的女人,而母后曾隱晦的告訴朕,就是許太妃進冷宮的那一年,父皇未曾臨幸過後宮一個女人,並且太醫院死了好些太醫,你明白朕說的嗎?”

  軒轅珞面無表情地點頭,為君者最忌以身犯險,再說,宮裡秘藥多得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並非難事,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是那般的話,父皇肯定是不會碰母妃的,而他這個莫名其妙從母妃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自然是值得懷疑的,想到這裡,他真覺得他的人生挺悲哀的,但一想到許家人還有那些人的算計,他又覺得可笑得緊,“你打算如何處置我,還有府里的人?”

  至於其他人,即使是有血脈相連,但從未相處過,要說有多麼深厚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特別是軒轅珞還是在皇室長大,況且,每每想起他們,他的心裡是有怨的,可以說是他們將他從天堂拉到地獄的,有時候他都不知道他那個親舅舅是怎麼當上兵部尚書的,十歲那年得知真相的他或許還沒想到,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見識的不斷加深,許太妃的事情在別人眼裡可能是辛密,可對他這個和許家關係親密的皇子來說要有心打聽也不難。

  很快他就心涼,若之前他還覺得他怎麼說都是軒轅家的血脈,到後來他算是明白過來,他不可能是皇家的血脈。

  突然,軒轅珞像是想到什麼,眉頭一皺,看向軒轅弘,“許尚書?”會不會就是個架空的兵部尚書?以父皇的才智,不可能在明知道對方心懷不軌的情況下還讓他穩坐兵部尚書之位?

  “架空。”軒轅弘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為什麼?這三個字剛想問出口,就看見軒轅弘眼裡閃過的冰冷,諸葛府三個字立刻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緊咬著下唇,當年的事情他是聽說過的,不僅僅是戰場的慘烈,就是在天子腳下的諸葛府那些家眷也沒人能逃脫,他很清楚這件事情就是父皇心裡的一根刺,之所以隱忍這麼久,恐怕就是為了連根拔除一網打盡,而那些人的下場恐怕不會有一個好的。

  “熙熙上次遇刺的事情,你也插手了?”軒轅弘開口問道。

  總算來了,為那些人求情的話他不是說不出口,而是早就知道說了沒用,諸葛府和王府在大齊是何等的重要,也罷,這是他們愚蠢得咎由自取,況且,他現在還自身難保,只是想到府里可愛的兒女,心不免還是痛的,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反駁,“恩。”

  “是你的人還是那邊的人?”軒轅弘接著問道。

  軒轅珞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我自己的人。”那邊的人怎麼可能會出手,他們的目的就是讓軒轅熙和大皇兄鷸蚌相爭,兩敗俱傷,然後讓他順利上位,想法倒是好的,不過手段差點。

  “老大的能力並不是輸於熙熙,想必你也明白,在某些方面,他比熙熙更適合這個位置,”軒轅弘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這話不久前朕也跟老大說過,但即使在熙熙不見的那段時間裡,朕也從未想過讓老大上位,你知道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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