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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安一股怒火朝飛塵子身上噴,“你以為你是誰?她出了將軍府,就不知道會惹來多少肖小覬覦之輩,你能護得她?”
飛塵子打個“哈哈”道:“好教你得知,我是趙家的兒子趙灝然,十年前離京,貪玩當了道士,掛了一個道號而已。若夫人願意,我當然能護得她。”
李汝安一驚,“太后是你什麼人?”
飛塵子道:“論起來,我要喊太后一聲姑母,皇后娘娘是我堂姐。”
廳中眾人,除了安王妃和羅文茵,其餘諸人第一次得知飛塵子真正身份,當下齊齊一驚。
原來是趙家的公子,這……
這麼論,他確實能護得羅文茵。
飛塵子又道:“將軍,夫人鐵了心要離,你何必厚臉皮挽留?就放她一條生路吧!
李汝安怒道:“這是我們將軍府的私事,輪不到你一個道士來說三道四。”
飛塵子搖搖頭道:“老道再告訴你一件事罷!那日老道腰間掛著荷包進宮,到得養心殿見了皇上,也是因為荷包事件,在養心殿上目睹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後來皇上把她們斥走了。”
他看向安王妃,“再後來,皇上又斥走了安王妃。當時殿中只剩下老道和夫人。皇上便向老道索了荷包,還給了夫人。老道不甘心,又向夫人討要。皇上見了,收起了荷包,說夫人既護不得荷包,便由他護著了。”
“將軍,夫人離了你,不單老道想護著,皇上也想護著的。倒是將軍你,未必能護得夫人。”
“趕緊和離罷!”
羅文茵趁著這個時候,也再次道:“將軍,與其日日懷疑痛苦,何不放彼此一條生路?”
李汝安聽得飛塵子的話,心內悚然一驚,若別人肖想羅文茵,他自能揮拳,也能質問羅文茵,若是皇上肖想,哪……
皇上要給他戴帽子,哪他……
他瞬間覺得腦袋嗡嗡響,失聲喊出來道:“李管家,拿筆墨來!”
李管家應聲進來,很快拿了筆墨。
李汝安在眾人圍觀下,一揮而就,寫了兩張和離書,簽好名,按了指印,遞給羅文茵道:“你簽字,一張你留著,一張官府備案。”
羅文茵訝異不得行,自己這裡說了半天,謀劃了好多,李汝安不鬆口,飛塵子只說了幾句話,李汝安就答應了!
眾人聽完飛塵子的話,再見李汝安已寫下和離書,一時面面相覷,也沒有再勸了。
羅文茵當即簽了名,按了指印,過去朝羅文軒道:“我又是羅家女了。”
稍遲,羅文茵便喊進吳媽媽和田媽媽道:“你們留下,拿著嫁妝名冊,收拾好我的嫁妝諸物,清點完畢再來羅府找我。我先跟文軒回府了。”
她說著,長長吁口氣,很好,今晚能好好睡一個安穩覺了,不須再擔驚受怕。
她一出府門口,眾兒女卻是哭著追來,紛紛挽留。
羅文茵道:“你們父親雖寫下和離書,但我一日是你們母親,一世便是你們母親,你們過後,可來羅府找我。”
她才要上馬車,飛塵子也出了府,湊近道:“夫人是自由身了,隨時來白馬觀找老道賞花喝茶下棋看畫。”
羅文茵笑道:“明天就去找你!”
飛塵子一喜,“那老道明天掃榻以待夫人!”
第49章
李汝安這一晚安歇在書房,難以入眠。
至半夜,他披衣起床,掌了燈,喊小廝泡了茶,自己在燈下翻看兵書,看得一會,終是拋下兵書,又去開了暗格,抽出一卷畫來。
他在燈下看畫,手指撫過畫中美人的鬢髮,神情漸漸苦澀。
畫中美人,正是羅文茵。
八年才歸來,途中千思萬想,只以為一見面,羅文茵必然撲進他懷中,痛哭流涕,盡訴別後情,撫慰他一路風霜之苦。
誰知道白馬觀祭壇見面,她神情似是激動,接著卻是掉頭就走,一副無情模樣。
那時心裡就打了一個結,莫非她並沒有盼望自己歸來?
八年不歸,所愛的人並不盼望他歸來,這是何等鑽心之痛?
及至回府,晚間用膳,羅文茵並不像從前那樣讓廚娘做他愛吃的菜,也並沒有關注他吃得好不好,只埋頭吃完自己的,作速就回房了。
完全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模樣。
待他見完弟弟,進榮華閣時,明明時間尚早,閣門卻緊閉,一副拒他於門外的模樣。
他還安慰自己,茵兒在使小性子,只須進房去,好生哄哄,便好了。
待得進房,他情難自禁,伸手抱起她……
結果,她暈倒了。
李汝安手握成拳頭,抵在嘴邊,悶悶咳了一聲。
想起當晚情景,心內猶自難堪。
他是武將,在戰場不知道見了多少生死,哪會分不出羅文茵是真暈倒還是假暈倒?
一個普通女子若暈倒了,呼吸脈搏等,自與平素不同。
他不戳破,只著人去請大夫,心內甚至尋思,或者是八年未見,羅文茵想使些花招,欲迎還拒,讓他受些煎熬。
誰知轉個頭,白御醫的醫案上,寫了什麼體弱不能親熱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