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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一欄頗為委屈的放著一句「思慮不周,人物考慮不足,喜歡駙馬臨朝的朋友們請接受我十二萬分的道歉。」

  底下鋪天蓋地的都是在調侃「作者是不是嘉寧公主真愛啊,嘉寧公主死了就更不下去了,之前嘉寧公主和女主鬥智鬥勇寫的不是每日一萬嘛,都不帶停的。」

  趙若嫻吸了一下鼻子,拿起手機點開評論區,「人物都有靈魂,我對我之前的行為表示萬分歉意。」

  在舍友疑惑的目光中,作者私戳了她,「謝謝你。」

  她沒回復,她不想謝謝她,謝謝她創造了陶榭安嗎?還不是。

  舍友終於覺得不大對勁兒了,「若嫻你……你到底怎麼了?」

  趙若嫻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居然又哭了,「我啊,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見自己變成嘉寧公主了。」

  她的夢沒有講完,宿舍門就敲響了,「趙若嫻同學是嗎?有個學妹找你。」趙若嫻緩緩抬頭,「她說她約你在咖啡廳見面。」

  學校咖啡廳因著520的日子放的都是纏綿的曲調,趙若嫻洗了一把臉,頭髮簡單的束起來,看起來還算有些精神,便拎起書包出了門,小學妹,她還真不認識什麼學妹。

  學妹卻認識她,坐在窗邊等候多時了的樣子,見她進來招招手,她確定了一下才知道就是約自己的那個人,侷促的笑了笑,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好。

  「學姐不認識我吧?」小學妹把點好的飲品往她那裡一推,嘻嘻笑,「今天520,有沒有耽誤學姐什麼事情啊?」

  趙若嫻皺眉,心道這姑娘不會是某個追求她的男孩子的追求者吧?她實誠搖頭,「沒有,單身狗一隻,哪裡有的約,好好上課,然後吃飯睡覺,就這麼點兒事情。」

  小學妹「哦」了一聲,「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學姐好,我是電子信息系的大一新生,其實我們之前說過話的。」

  趙若嫻腦子裡過了一遍發現真的查無此人,只好勉強笑笑,「抱歉啊我有點記不住……」

  「你叫我系統。」

  啪——勺子掉進杯子裡,系統滿意的看著趙若嫻的眸子放大,「想陶榭安了嗎?」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忽然有了一隻船,一座橋,有人可以聽她講,信她愛的那個人真的存在,你能感覺到嗎?那樣的欣喜,又有些激動無措,陶榭安,我居然可以證明,我是真的喜歡你。

  系統看她雙肩開始抖動,嘆了一口氣,「我真沒想到會這樣的……之前我們見過面,可能那個時候還處於時空交錯的混亂里,面容有失真,所以,這才是我,我們是真的存在過。」

  趙若嫻捂住嘴,手指攥在杯子上,「你還能看見榭安嗎?還能看見梓斕嗎?」

  系統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我能。」

  趙若嫻哭的更厲害。

  系統從書包里翻出電腦,連上電源,手指翻飛敲了半天,遞給她紙巾道,「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想看……你要知道就算你看到什麼都無濟於事,你已經離開了。」

  「我想看看他,是什麼光景。」趙若嫻攥住紙巾,看著它慢慢團成一團。

  系統看了她一眼,「那就從你離開之前看吧,好嗎?」

  陶榭安是什麼時候意識到無可挽回的呢,他也說不清,只知道那一日回到乾安殿,一個人枯坐了一夜沒合眼。

  他喚來伏令,這個從小跟著自己的小廝,他唯一一個信任的、還能在前朝活動的人,「給我查明白誰授意取婉寧公主鮮血的,務必給我查明白。」他摸著座位扶手上的雕刻,忽然用力,「然後,殺無赦。」

  他走到婉寧公主的房間,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還沒休息,見到他來笑的甜甜的,「父皇父皇,母后呢?她身體好些了嗎?梓斕想母后了。」

  他舌根發苦,還是彎腰抱起她,將自己的頭埋在她軟軟的、小小的懷抱里,「婉兒不怕,你母后好多了,過幾日就來陪婉兒玩,好不好?」如何能告訴你,陶梓斕,我的小公主快要不在了,你懂你父親有多難過嗎?

  他偷偷找過綠玫,在趙若嫻睡熟的時候,告訴她,無論趙若嫻這幾日想用什麼想玩什麼想去哪都可以,但務必要告訴他,那個忠心耿耿的小宮女面色躊躇,他嘴角下垮,「綠玫,我只想再好好愛一次她。」哪怕她不知道。

  這世界上多的是他說不出口的事情,比如趙若嫻去昭和苑,綠玫闔門的時候與他目光輕輕一對,便留了個縫隙沒有關死,他看到屋內的她伸出手撫摸銅鏡,說「嘉寧公主對不起。」,說「和陶榭安陌路吧。」

  那一剎胸口有劇烈的疼痛,他在想啊,趙若嫻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若是真的沒有好結果,你居然連開始都不想要了?

  後來他才知道,她哪裡是狠心,只是太狠不下心,所以不忍開始,戲班子咿咿呀呀地唱,她在大氅中睡熟,像極了年少時她最美好的時光,他就站在她身邊,垂眸看著,一語不發。

  他多想說一句,「累了?」他怎麼不知道她的苦楚,她的難過,她的委屈,所以現在,那句累了他也不好意思也不能說出口。

  她眼睫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了,陶榭安趕緊彈去眼角的淚光,轉身匆匆離開,讓綠玫站上他方才站過的地方,掩飾足跡,他聽見綠玫說,「公主累了?」老天,那是他想說的,也算是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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