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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隨著長長的號角吹起,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號角聲代表著皇上要開始致辭。

  陳熙帝微微上前一步,紀皇后身後的大宮女小聲的提醒了她一聲,思緒翻飛的紀皇后才慢慢站在了陳熙帝身側。

  ☆、第二百二十五章 愚兄來信

  四個小太監緊緊跟隨,站在帝後的兩側和身後,緊張的看著人群四周。他們是帝後的人形盾牌。

  “值此佳節,朕……”

  陳熙帝剛剛開口說了一句話,眼角餘光便看見西南方向一道流光向他迎面而來,身邊的小太監反應靈敏,飛快抬步準備擋在他的身前,可是未等小太監向前的步子落下,一道大力將小太監猛地推了出去。

  ‘噗’一聲響,一隻黑色羽尾的箭矢正正的插在了陳熙帝的左胸上。

  “皇上!”眼看著陳熙帝眯著眼向後倒去,離他最近的紀皇后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尖叫,立刻打破了城牆上下暫時的安靜。

  還未等城牆下的百姓們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轟’,不知是誰引燃了幾個流彈或是煙花,隨著幾道一丈多高的火花騰起,人群立刻開始朝四面八方逃跑。

  一時之間,尖叫聲、哭泣聲、找孩子找爹娘的聲音不絕於耳。城牆上下亂作一團。

  慌亂之中有人跳進了幾丈深的護城河,立刻被湖中的暗器射中慘叫著死去。

  早有將士朝各個方向撲過去查找兇手。將士們與向四面八方奔涌的人流衝擊在一起,形成了互相踩踏的局面。

  皇城上,紀皇后尖叫著摟住陳熙帝,陳熙帝的身子軟軟的躺在了她的懷裡。

  看著陳熙帝左胸上那支已經已經插進去四五寸的箭矢,紀靜好的血液開始在額間發瘋般悸動,腦袋頓時像被異物壓住一般快要炸裂開;

  “皇上,皇上,叫太醫,叫太醫啊,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不准!”

  鮮血已經從陳熙帝的胸口湧出來,紀靜好目呲欲裂,伸手一把捂了上去,但鮮血立刻從她的手指間又涌了出來。

  陳熙帝睜著眼,他的眼裡有一抹痛苦、一抹解脫,看著紀靜好費力的說了一句:“抱歉…拖……累你了!”

  隨著他的聲音一起,還有嘴裡回湧上的鮮血。

  親衛從痛哭流涕的紀皇后手中接過陳熙帝,太醫當即手腳麻利的在原地開始處理傷口。

  城牆上,一眾人圍著皇上焦急萬分,方才站在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正在跟護國將軍李毅告饒:

  “將軍饒命啊,是皇上推開了奴才,是皇上不要奴才為他擋箭啊,將軍饒命。”

  李毅‘呸’一聲罵道:“滾,妖言惑眾的奴才,給我帶下去砍了!”

  紀靜好縮著坐在黑暗裡,好半天,才把最初慌亂的感覺理清楚。理清之後,痛徹肺腑的感覺開始在全身蔓延,看著太醫正在處理傷口的陳熙帝,她捂住臉淚流滿面:

  “為什麼?你不愛我就不該娶我,為什麼?”

  長安城的燭火和慌亂一直持續到天亮才漸漸趨於平靜,這一晚,帝重傷,百姓因踩踏和溺斃死亡一百一十三人,傷二百六十四人。

  官兵傷七十四人,亡二十七人,捉拿疑犯一百二十四人,但疑犯全部自殺身亡,無一活口。

  七月初八,這是一個比去年更悲哀的日子,皇后那聲悽厲的呼喊幾乎人人都聽見了,皇上到底如何?百官忐忑的得待著宮中的消息!

  老百姓們更是人人自危,去年的芙蓉園慘案他們只是聽說,並未親生經歷。但昨晚的皇城下,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在每個人心頭縈繞不散。

  正午時分,墨池站在窗邊發呆,昨晚她沒有去朱雀門,因為她從來都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

  安亦池也沒去,他這幾日一直在綠川分部,木梧上個月已經帶走了分部的一些屬下,他還要再做一些出行的安排。

  如此浩浩蕩蕩的隊伍,不說物料,只是所有人的安全,路上如何避開有心人的耳目,順利到達福建,已經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

  昨晚津門和城北大營的兵士幾乎挨個敲門搜查,她們半夜被吵醒,兵士們知道這是前尚書令府,也未敢太過放肆。

  但即使這樣,王嬤嬤也給那個頭領塞了不少銀票,安府才不至於被翻得底朝天。王嬤嬤回來只抱怨,如今的兵和匪一樣可怕。

  大房兩口子昨夜也去了朱雀門,兩個姨娘嚇得六神無主哭了半夜,唯恐安大郎有什麼閃失。

  墨池聽王嬤嬤說,大房兩口子天大亮才回來。回來時形容十分狼狽,大奶奶連衣服也破了好幾處。

  想想那個總是愛看熱鬧,好奇心重,又害怕寂寞的三皇子,墨池嘴角勾起一個輕輕的笑容,隨即又沉了下去。

  不知他傷的如何?

  吟冬掀帘子的聲音打斷了墨池的回憶:“娘子,圍牆上跳下來一個人,說要找您,說是…”吟冬壓低了聲音,

  “說是皇上的暗衛,給您送東西。又不肯交給奴婢,說一定要見到您!”

  墨池皺眉有些疑惑,皇上找她有何事?她身邊的暗衛沒有動,可見這個人並不危險。

  “走吧,我隨你出去看看!”

  墨池和吟冬一前一後從屋內出來,只見院子裡站著一個黑衣蒙面人,看見墨池,蒙面人拱手遞上來一個信封:“韓四娘子,我家主子有一封信,讓今日交給您!”

  他的聲音聲音平平板板,沒有一絲情緒。

  吟冬接過信封,墨池皺眉問道:“你家主子讓你今日交給我?他什麼時候給你這封信的?他如今可好?”

  黑衣人低頭,卻不回答她最後一個問題:“主子前日給屬下,信已送到,在下告辭!”說罷,一個縱身上牆,轉眼便消失了蹤影。

  墨池伸手對吟冬道:“把信給我吧,這信沒問題。”

  進內室,墨池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一張薄如蟬翼、帶著淡淡茶花香味的紙箋掉了出來。墨池打開,一副娟秀的蠅頭小楷躍然紙上。

  池兒親啟:

  足下即將啟程,因你二人所知原因,愚兄不能前去相送,甚感愧疚。安弟胸有溝壑,是為大才。因天降大任於斯人也,故安弟此數月來繁務纏身,多臂難擋。

  逝者如斯,時不我待,轉眼一年又至,思及去歲,愚兄時常戰戰兢兢。念及你二人即將離我遠去,從此天涯海角相隨、比翼連枝共啼。愚兄心有戚戚然,唯有遙祝你二人白首一生。

  兄:清華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離 開

  墨池放下信陷入了沉思,皇上這封信寫的奇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絲音掀簾進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娘子,三郎君回來了。”

  墨池有些著急,便迎了出去,剛出正屋門,便看見安亦池沉著臉大步走過來,到她身邊攬住她往內走,邊走邊道:

  “咱們進屋裡再說!”

  進了內室,安亦池在桌邊坐下,皺眉嚴肅的說道:“池兒,皇上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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