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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緊緊地盯著皇上喝的每一口,當他喝完後心也隨之落了下去。我繞到龍椅後面,伸出纖纖素手輕輕地為皇上按壓太陽穴。

  皇上半眯上眼,過了一會兒舒服地嘆了口氣,贊道:“朕果然感覺全身舒暢多了,剛才的困頓也全消逝,愛妃你剛才的茶果然有效。”

  我微微地笑了,柔聲說:“君上身體舒坦了就好。”

  皇上伸出手拉住我的,真誠說:“愛妃你對朕真好。”

  他的話讓我在心中泛起小小的漣漪,但很快我就迫使它歸復於平靜,我淡淡地說:“這是臣妾應當做的。”

  這是臣妾應當做的……然而這在皇上聽來是一個意思,從我口中說來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我哄完九珍入睡,又叫楚姿撥亮了燈芯,自己則展開後宮這個月的花銷用度帳薄翻看起來。

  門外傳來了太監通報的聲音,我慌忙起身接駕,然後就見一身玄青晚服的皇上邁了進來。

  皇上扶我起來然後攜我入座,待坐定環視四周,問道:“九珍呢?”

  我回答說:“她呀白天都鬧騰著不睡覺,所以晚上就早早的哄她睡了。”然後我抬頭問皇上,“倒是君上現在來是已經處理完政事了嗎?”

  皇上這才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我說:“你那個安神醒腦茶還有麼?以前經常喝感覺精神爍爍的,今天一不喝反而感覺不自在了。”

  我淡淡地笑了,應道:“有是有,只是不多,否則也早譴人給君上送去了。”然後起身親自去給皇上泡茶。

  皇上說:“好茶也需配上好的藝道,朕喜歡愛妃泡的茶,跑一趟也是值得了。”

  待茶涼些了,我轉身遞給皇上,然後看著他喝茶逗趣道:“原來君上來這兒是討茶的,不是來看臣妾的。”

  皇上附和著笑了笑,然後問我:“你怎麼還沒睡?照看孩子一天了,晚上該好好休養才是。”

  我低眉說道:“君上勞累一天都尚且未睡,臣妾怎麼敢睡?臣妾見勤政殿還亮著燈火,心想自己雖然無法為皇上分憂,但至少也可以點著一盞燈火陪伴皇上……”

  皇上聽了動容,但依然勸我早些休息,而我終是待勤政殿熄了燈方才就寢。

  之後皇上每晚總會過來討一杯茶喝,而我也每每會固執等著勤政殿熄了燈火再去入睡,加上小雅齋與勤政殿也不過幾步之遙,皇上終覺得荒謬,最後索性將御案搬到小雅齋來,每晚在小雅齋批閱奏章,我則在一旁貼心服侍,待處理完一天的政務皇上也就直接宿於小雅齋了。

  期間,我對皇上所要處理的政事不聞不問,甚至有幾次皇上親口問到我我也以“後宮不干預政事”回絕了。

  然而暗中我卻讓右宰相緊鑼密鼓的準備彈劾左宰相的證據,終於有一天在我的授意下右宰相一夥在朝黨之上抖亮出左宰相結黨營私的種種罪證,事實確鑿,皇上也早已暗中準備,於是左宰相被削職打入死牢,他的黨羽也一併獲罪,或入獄或流放或貶職。

  朝中大臣皆有些驚恐不安,人人自危,然而右宰相卻一臉喜色。

  我抬頭瞥了他一眼,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說:“李大人,恐怕這屆的左宰相的人選不是你啊。”

  右宰相一驚,低聲問我:“皇后娘娘何以知道?”

  我笑了笑,說:“李大人可是忘了皇上為什麼拿了左宰相?是結黨營私。所以他也不會提了你,那無異於再次引狼入室。”

  右宰相神色變了變,問道:“那麼皇上會把誰……”

  “試問這朝中三品以上大臣誰是中立,誰最默默無聞,誰不參加黨羽之爭,那麼本宮想就是他了。”

  右宰相沉思,然後頓悟說:“皇后娘娘說的是中書令高遠高大人?”然後又有些痛心疾首地說:“沒想到最後是便宜了他。”

  我則說:“其實李大人也不必如此頹然。不是還有本宮在麼?你幫本宮,本宮也定不會虧待你,當然日後還有你的孫兒。”

  右宰相緩和了表情,回道:“其實老臣也沒了幾年活頭,倒也無甚要緊,只是盼望著能庇及老臣的孫兒。若是皇后娘娘日後能厚待迫兒,那老臣就感激不盡了,定當效犬馬之勞。”

  我點了點頭,說:“那是當然。”

  待右宰相走後,我從袖中抽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紅色賀書,交給善善吩咐道:“把這個交給中書令高大人,就說本宮提前祝他榮升左宰相了。”末了,我又加了一句,“當然,本宮還要誇讚他這個不動聲色做得好。”

  善善仔細的收到懷中,然後感嘆說:“恐怕右宰相萬萬想不到中書令大人也是小小姐這邊的人呢。”

  我微微地笑了,說:“當然不能讓他知道,否則這齣戲就演不成了。有明有暗,這才無論怎樣算都是我最後坐收漁人之利。”

  皇上的眼花越發嚴重了,常常看奏摺看得眼睛酸痛,最後索性叫身邊的內侍念讀出來,再由他來執筆批註。

  可是那內侍並不識得多少字,結結巴巴的,話念得也不通順,常常讓皇上忍俊不禁。

  那天下午我去看望皇上時,就聽見皇上在屋裡大笑著,我走進去好奇地問:“皇上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然後我看到那內侍一臉苦相對皇上賠笑著說:“皇上您就饒了奴才吧,奴才也沒念過幾天書,這些大臣又寫得文縐縐的……”然後他看到我,突然得到救贖似的,提議說:“皇上不若讓皇后娘娘來念吧,皇后娘娘熟讀詩書,念起來自然也比奴才好……”

  我還沒聽完就沉下了臉,呵斥道:“大膽!”

  那內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撲通跪下,臉色蒼白連連磕頭求饒。

  皇上看著他,又看看我,想了想然後說:“其實也不是不可。”

  我露出驚詫的神色,提醒道:“可是自古后妃不可……”

  皇上拉著我的手到他身邊,正色說:“朕只是叫你幫忙念念摺子,最後還是朕親自批註,算不得干預政事。再說朕看奏章看得眼睛酸澀,你這樣也算是為朕分憂了吧。”

  我自然還是要再三託辭,最後才裝作無奈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我先是為皇上念奏摺,後又慢慢演變為提筆為皇上寫奏摺,然而無論怎樣,最終還是皇上在拿主意,絲毫沒容得我參與半點。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使我漸漸有機會參與政事掌握大權。

  已經五十五歲的皇上突然懼怕起衰老與死亡,開始迷戀起長生不老之術來。

  那天有一方士奉詔進宮覲見。

  皇上有病疾太醫開了幾副方子也不見好,皇上就突然想起了那個我失明時幫我醫治的巫醫。那個巫醫也許真的有一番自圓其說的本事,在宮中已經小有名氣了。

  那巫醫趁機推薦了他的一位“仙友”,說他通曉冶鍊金丹長生不老之術,皇上動心,連忙召他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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