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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閔氏陳氏低低念了幾句:“周博藝,周永宴,聽著也好聽呢……”

  周斯年才從夏暁那邊過來,腳剛踏過門檻人還沒進門呢,就聽他爹已然一聲不吭定了他兒子的名字。

  世子爺:“……”

  ……

  夏暁生了,這麼大事兒,自然瞞不過朝暉堂的。

  長公主忍了許久,本以為閔氏陳氏就是再與她不對付,也該叫她這個做正室的看看孩子的。誰知等半天,沒等到孩子,就等來了一個小丫鬟跟她報一聲夏暁生了,然後便沒了下文。

  這般輕慢的態度,她終於被激怒了。

  她原是不願意鬧,但這都是周家逼她鬧的!

  長公主又砸一屋子的瓷器玉器,下人們跟著後面連連相勸。守院的侍衛如今聽到這些,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他們守了這幾個月,長公主哪日發起怒來不霍霍好東西,那才奇怪了呢。

  朝暉堂的禁閉還沒松,又只有長公主一人能出院子。

  等她怒氣沖沖地到了明熙院,還沒進門,就聽到滿院子下人喜氣洋洋的談笑聲。這般熱鬧的境況,到襯得她的朝暉堂冷清的寒磣起來。心頭驀地火起,她一甩裙擺,踏入了院子。

  下人們眼尖,猛一看這華貴的紅火宮裝,立即嚇跪了一地。

  長公主冷冷一哼,狹長的鳳眸沉沉地掃視了一圈,隨手指了個下人叫她帶路。那下人不敢違抗,低著頭便引著陰著臉的蕭媛往偏廳去。

  明熙院不大,沒一會兒就到了。

  偏廳門口站著幾個主院伺候的,一看到長公主的身影臉上頓時一變。其中一個可剛要進去通報,就被長公主一巴掌扇偏了臉。蕭媛冷冷推開幾人走了進去。一進門,就又被周家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場面給刺激到了。

  她壓住滿肚子的火氣,聲音輕飄道:“喲~生了啊?”

  驕矜的腔調帶著特有的傲慢,頓時猶如悶雷炸響,叫停了屋內的歡聲笑語。正抱著孩子逗的閔氏陳氏等人,聞聲都看向了她。周斯年也掀了掀眼皮,深不見底的眸子只瞥了她一眼,便轉到了襁褓上。

  蕭媛心中一滯,半晌紅唇微掀,表情是說不出的嘲諷。

  她眼角餘光注視著周斯年,心裡早就翻江倒海:周斯年變了,真的變了!而夏暁那個賤婢,竟然也真一舉得男,還兩個?!

  憑什麼!他們憑什麼!!

  直到蕭媛慢慢站到他身側,周斯年這才恍然間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想起過她了。

  “你來做什麼?”周斯年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看不住半分情緒。

  這般不歡迎的語氣,長公主擺動衣袖的手一滯,半闔著眼帘的鳳眸里一閃而過驚慌。她下意識地昂起了下巴,扭過頭去,看都不看周斯年一眼。

  “……讓本宮來瞧瞧,這都生了什麼?”

  長公主的話是搓著後牙槽說出來,只叫閔氏陳氏臉沉了下來。

  不敢往定國公跟前走,她緩緩走到閔氏的身邊,視線若有似無地纏在襁褓上。在閔氏暗暗警惕之下,打量了幾眼紅彤彤皺巴巴一團的小博藝。嘴角譏誚地翹起來,惡意滿滿:“嘖嘖,可真瘦小啊,能養得活麼?”

  此話一出,別說閔氏陳氏黑臉,就是定國公周斯年,也瞬間冒出了火氣。

  “公主慎言!”

  閔氏陳氏還未出口嗆聲,素來不關心後院的定國公突然開了口:“長公主嫁入我定國公府四年,無一子嗣出生,老夫不曾說過一字半句。如今我周家終於開枝散葉,還請公主積些口德!”

  長公主袖子裡的指甲一瞬間摳進了手心,摳得她生疼。

  開枝散葉?一個泥腿子生的兩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算哪門子的開枝散葉?!

  但這話她不敢對一身凶煞之氣的定國公說,憋紅了臉,只將視線轉到周斯年的身上。本以為周斯年會像曾經無數次維護她那般幫她,誰知周斯年根本不看她。那冷淡的臉色,仿佛曾經痴戀她的不是他這個人。

  長公主心中的恨意,一瞬間涌了上來。

  若不是人都在,她真恨不得衝上去將兩個小東西摔死:“周斯年,你將那個玩意兒給弄回來,你們周家還真當成寶了啊?”

  周斯年終於瞥了她一眼,可仍舊沒理她的話。

  反覆爭執這些沒意思,尤其這些話,並沒有任何意義。

  周家一家子的反應更是冷淡。陳氏乾脆親自將閔氏懷裡的小博藝抱過來,閔氏是看都不願看到蕭媛,抱著孩子就要離開。一家子這般不理不睬的模樣,叫沒得到回應的長公主瞬間漲紅了臉。

  她氣得腳直跺,可有定國公直直地立在面前,她不敢硬碰硬。恨恨地丟下一句‘走著瞧’便轉身出了偏廳。

  定國公冷哼:“若她非要鬧,老夫就舍了老臉陪她鬧一場!”

  ……

  長公主確實去宮裡鬧了一場,不過昭陽皇后替她善了太多次後,早已煩不勝煩。聽她老調重彈地說著這些,態度十分敷衍。

  蕭媛氣急,出了未央宮,便就鬧到了惠德帝的面前。

  惠德帝連日來,早被蕭濯折騰得積了一肚子火氣。金銘十二隊掌印沒拿到手,反倒因著幾次打壓失了聲望。叫朝臣們覺得,他為君者氣量狹窄容不下兄弟。此時哪還有心思管她那點子雞毛蒜皮?

  不過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好聲好氣地勸了她:“不過是兩個妾生子,能出什麼事兒?你若是看不慣,別管就是!”

  “看不慣別管?”

  蕭媛不依不饒,“皇兄!這臣妹不能不管,周斯年他此舉根本就是在欺辱臣妹!他周家一家子那般對臣妹,藐視皇室!”

  蕭媛覺得這件事委實不算小,周斯年的庶長子出生了,這怎麼能算小!

  非吵著叫惠德帝拿辦法,不達目的不罷休。

  可惠德帝身為一個三宮六院的皇帝,只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周斯年那個人就是個死心眼,惠德帝比誰都清楚。心下一煩,便發了怒:“給朕滾回去!蕭媛,別以為朕不知道,若非你自作孽,本沒有這些事兒!事已至此,你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就怪不得別人!”

  長公主被呵斥的臉色煞白,腿一軟便跪在地上。惠德帝這話一說,她哪裡還不明白。默默咬了牙,她心中暗恨,昭陽皇后竟然把她後院的這些小事兒都跟蕭戰說!

  臉上頓時又青又白,想辯駁,對著蕭戰冷漠的臉卻又梗得都說不出話。

  蕭戰跟旁人不一樣,自小就沒讓過蕭媛半分。兩人看似親厚,但實則,蕭媛心中很畏懼自己的這位親兄長。她敢跟所有人撒潑,就是不敢對蕭戰撒氣:“……是皇后跟皇兄說的?她竟然……”

  昭陽皇后料到了蕭媛會這般,早早跟蕭戰言明,蕭媛怕是要怪罪她。果然蕭媛興師問罪的口氣一出,當即就迎來蕭戰劈頭蓋臉一頓呵斥。

  怪罪?她蕭媛不過一個公主,誰給她的膽子怪罪當今皇后?不知所謂!

  惠德帝看著蕭媛不服氣的模樣,又想起昭陽皇后說這話擔憂的臉。手中一直捧著的茶盞,啪一下就砸到蕭媛腳下。

  蕭媛果真越來越放肆了!

  當下便吩咐宮人將蕭媛趕出去,禁了她半年不准入宮。

  早已做好被惠德帝召見準備的周斯年聽到這個結果,心情尤為的複雜。

  第六十五章

  早在蕭媛怒氣沖沖地衝去宮中,朝暉堂的禁閉便解禁了。隨長公主一道回來的宮中太監自是沒見到朝暉堂被人團團圍住的模樣。

  方嬤嬤張嬤嬤等人不明所以聽說長公主回來邊急急跑來外門迎接。太監是惠德帝身邊大太監的徒弟特來傳惠德帝口諭的。

  此人見到定國公一家子表現得尤為的客氣。直說了好些恭喜世子爺喜得貴子的話半點沒提起周家嫡子未生庶長子卻早有的事兒。字字句句的,均是在表達聖上對周家的信任與厚愛。

  送走傳口諭的太監後定國公冷冷一哼。不管惠德帝是真情還是假意總算做了一件不噁心人的事兒。

  長公主自覺大跌臉面進了府只覺得越發的憋屈。也不管方嬤嬤等人在她身後緊緊追趕黑著臉便快步奔回了朝暉堂。

  沒了人吵鬧周家歡歡喜喜準備起兩位小公子的洗三。

  朝暉堂那些伺候的下人見自個兒主子沉靜下來,哪兒還敢私自冒頭?這幾個月來的禁閉其他院的人逢高踩低叫朝暉堂裡頭伺候的下人吃了教訓。本還摩拳擦掌想要鬧一場的,具是湮滅了氣焰。

  日子一晃又是三日。

  洗三宴當日,定國公府處處披紅掛彩賓來客往更是熱鬧非常。

  定國公府冷清了這些年好不容易熱鬧一把,不僅武官來賀,朝中早年與定國公府交好的文官也都攜了禮前來捧場。國公府一時間門庭若市府中迎客的下人均一身相同的喜慶衣裳,端得好一派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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