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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為了怕柏凌風與弟弟追回來,她還鴕鳥地請假兩個星期,跑到南部去散心。

  可是,見鬼地散心,她整天腦海里就是想著柏凌風,想著他會不會生氣,又想著他會怎麼懲罰她就那樣丟下他先落跑。所以她根本就無心去欣賞南部美麗的景色,大大的太陽,也不能照亮她心中的陰暗角落。

  兩星期過後,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她這是乖乖地來上班,以為會看到噴火的大暴龍,結果什麼都沒有,一切很平靜。

  “那個心芸,我不在這段時間,那個公司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輕輕地向來送文件給她的曾心芸打探情報。

  “沒有啊,欸,經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我們快要忙翻了耶。飛揚的那個案子通過之後,後續方案還要不斷提交,我們天天加班加到掛,幸好,你回來了。經理,打個商量,你以後都別請假了好不好?”

  想了想,這個要求好像有點過份了,“至少,別一次請這麼長的假,拜託拜託。”差不多一個月耶,他們終於知道有經理在的日子,就像天堂一樣,她都會將事情做得妥妥噹噹,讓他們的任務變輕鬆。

  打探失敗,夏怡航垂下頭,任由曾心芸在那裡碎碎念,不再說話。

  看來柏凌風那邊目前沒有任何動靜,而且望了望自己小巧的手機,連弟弟都沒有一點消息,古怪的現象。

  之前怕他們找到她,特意關了手機,可是她回來之後,鼓起勇氣打開手機,已經整整兩天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就有點太奇怪了。

  雖然與弟弟相差了五歲,可是弟弟與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對這個姐姐也很關心。發現那樣的事情,當時她明明都看到他眼裡在冒火了,怎麼會這麼長時間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一點都不像夏遠航的作風。

  還有……嘆息地撫著手機屏幕上柏凌風的手機號碼,這個號碼,其實她已經爛熟於心,可是,卻一次都沒有撥過,每次都是他主動找她的,她向來都是這樣被動的個性,安於本份,這樣是不是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那天如果她告訴遠航,柏凌風是她的男朋友,後果會不會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柏凌風不會不承認,不會說她痴心妄想,麻雀想上枝頭,會不會直接承認是她的男友呢?

  她不知道,她永還也不知道。事情如果再重來一遍,結果是不是會不同,她現在只知道,她好想他,強烈的,刻骨地想他。

  分開之後,才發現相思之苦有多苦,每過一天,對她來說都像一年那麼漫長,生活里除了呼吸,其他的都用來想他。

  然後她發現了,她好像深深地不自覺地愛了上柏凌風,又或者應該說,也許當初不是柏凌風選擇了她,而是她選擇了柏凌風。

  無精打采地過了兩天,每天每分鐘都死死地盯著手機,都快將它瞪出一洞來,可是它沒有動靜就是沒有動靜,這兩天除了公事外,它就是無聲無息的。

  他會不會很生她的氣所以不想理她了?還是連氣都懶得生,直接高興自己甩掉一個早就想甩的包袱?

  今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因為昨晚她發現了一件更為槽糕的事情來雪上加霜,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小套房已經是晚上七點,進入房裡,她連燈都不想開,就想直接倒在床上睡覺算了。

  如果睡覺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就好了,她也不必那麼煩。

  “回來了?”桌上的檯燈被按亮,一張俊美的男性面孔出現在她面前。

  嚇得差點跳起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進來的?

  亮了亮手裡的鑰匙,“開門進來的。”

  “鑰匙哪裡來的?”

  “你弟給的。”他很好說話地有問必答。

  “他……他怎麼會給你?”提到弟弟她就氣虛起來,因為會讓她想起紐約發生的事情,想起自己的膽小。

  “這個你可以打電話親自問他。”如果她會打的話。

  “你……你來幹嘛?”

  好問題!他來幹嘛?

  “我來談分手。”啊,他、他說什麼?

  “夏怡航,我是來跟你分手的。”

  “……喔。”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她只覺得心忽然變得好痛好痛,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經過這幾天仔細考慮之後,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做男女朋友。”

  “既然想清楚了,就覺得沒必要再拖下去,所以我來跟你講清楚。”

  “我想,你也會同意吧?怡航?”

  這是相識兩年多來,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原來從他嘴裡叫出她的名字,聽起來真的很好聽、很動人,可是他卻是來跟她講分手的。

  “……嗯。”

  “怡航。”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一樣。

  “不要哭了。”

  她哪有哭?她一點都不覺得傷心,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難過,她開心都來不及,終於不用怕被人發現她與他的關係;終於不用煩惱如何向弟弟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她開心都來不及,哪裡會哭?她要去買鞭炮來放!

  她根本就沒有哭,柏凌風瞎說!

  眼淚就像流水一樣在她臉上淌過,濕濕的、鹹鹹的,可是卻無聲。

  緊緊地咬著嘴唇,低著頭,不想讓自己這麼沒用地在他面前哭泣,可是好難,她的胸口好悶、好難受。

  “被人丟下的滋味很糟糕吧?”惡魔的低語還在耳邊輕響。

  他怎麼還不走?想要看她出醜嗎?快走吧,再不走,她怕自己就要哭出聲來。

  無奈地嘆息著,將哭得可憐到極點的人兒抱入懷裡,真是的,面對感情這麼軟弱,一點都不像那個在商場上冷靜安然的夏經理。

  “別哭了。”憐惜的親吻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去她的淚水,可是太多了,怎麼吻都吻不完。

  再嘆口氣,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夏怡航,我愛你。”

  這句話的威力很大,成功地止住了她的哭泣,她瞪大水眸,無語地望著他。

  “不相信是吧?”他苦笑著,“最初連我自己都不想相信。”

  是的,他一直逃避、一直不想弄懂,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在夏怡航這個女人,聽到她曾經對別的男人有好感,心裡的怒火就一直熊熊燃燒,就算每晚在床上將她折騰地死去活來,那股火就是消不下,只要別的男人看她一眼,他就氣得發瘋。

  對她的獨占欲,已經超出他所理解的範圍之外,他好像生病一樣,而且是很嚴重而且無法根治的疾病。

  一直到嚴君堯嘆息地說:“不是什麼大病,你只是愛上她而已。”

  他死都不肯承認,明明最開始看上的,只是單純是她的身體而已,看見她身上那股純淨的氣息,惡意地想要沾染她,折下那朵純真的花,讓她不能無憂無慮地自在綻放。

  可是為什麼到最後,他反而被花朵控制住了?向來自信的他,首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不想承認自己就這樣受一個女人的吸引,愛上她,可是對於她不承認兩人的關係,他又覺得非常火大。

  所以,那天當她弟弟問她,他們的關係時,他故意逼問她,想要知道她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

  結果她逃開了,這個傻女人,到最後原來不只是他對感情會感到害怕,她比他更害怕,於是他給了自己和她半個月的時間,想要冷靜一下想清楚。

  可是他卻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沒有她在他的身邊,他連思考都不會,別說什麼理清感情的事情了,這十五天來,他每天想的都是她。

  腦里心裡,只有她的影子,很好,還想什麼感情?一切都擺在眼前,非常明白了,於是他找上她的弟弟,經過一番長談之後,他回到了台北。

  “你說的我不相信。”他的話,聽起來是很有道理,可是卻非常不合乎邏輯,“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愛上自己的情婦的。”情婦變愛人的故事,只會發生在羅曼史小說了,現實世界是不可能出現的。

  “你不是我的情婦,記得嗎?”他笑著提醒她,“你是我的女朋友。”

  “那是……”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那只是她自欺的理由而已。

  “好,既然你要來說邏輯,那我就跟你講邏輯。”知道她有時候比什麼都頑固,所以他決定改個方法,“你想一想,以我的條件和身價,我需不需要來騙你,說我愛上你?”

  嗯,是的,他真不需要這麼做,如果只是單純想要她的身體的話,他大爺不放人,她也走不了,他又何必說一堆肉麻的話來取悅於她?反正兩年前他不也什麼都沒說,就得到了她?

  那麼,他說愛她,是真的?想到這裡,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一定要有理由嗎?”他皺著眉,“如果說得出理由,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是了,這才是柏凌風會說的話,愛上就愛上了,哪要那麼多理由?

  “那你剛剛又說要來跟我分手?”

  “不這樣,怎麼讓愛上我的你嘗嘗當初我被你拋棄在紐約街頭的滋味?”原諒他不是什麼善良老百姓,即使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當初讓他受的苦,他也不會甘心,想要報復回來,何況如果不是他那樣說,他又怎麼會知道,原來在她心中他那麼重要,只是分手兩個字,就可以讓她哭得那麼悲慘,她根本就是愛慘他了。

  “誰說我愛你了?”聽到他說的話,她臉蛋立刻漲得通紅,想要推開他擁緊的雙手。

  柏凌風哪裡會讓她得逞?更加抱緊她,“如果不愛我,那麼怡航小姐,請問你當初你為什麼會答應要做我的‘女朋友’嗯?”

  “我、我是為了我弟弟的前途,你不是很卑鄙地威脅我,如果不同意,就要毀了他嗎?”

  “哦?當初我也認為是這個原因,可是後來我跟某人的弟弟聊過之後,看法就完全不同了。”

  她會為了我答應做你的情婦?打死我都不相信,她從小就教育我,做人最量要的是要有骨氣,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她的脾氣你也知道的,認定什麼事情,根本就不會改變。我想,就算當初你拿我的命要脅她,如果她不喜歡你,恐怕她會等你殺了我,然候再自殺,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是了,就是這個答案。柏凌風聽完夏遠航這番話之後,才想通之前的疑惑。難怪他一直覺得夏怡航的性格,並不如她表面那麼看起來的逆來順受,其實她身體裡,一根一根,全是倔強的骨頭,這樣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會受他的脅迫來委屈自己,真是說笑!

  好,既然不是被逼,那麼就是自願的,或者他應諦該說,他當時的要求,其實正符合某人的心愿?

  “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怡航?”直接逼問。

  “哪有這樣算的?”她臉蛋上一片紅雲,“我又沒有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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