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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依舊面無表情:“兒臣明白了,父君放心,楚太子就算是死,也不會死在我晉國境內。”
老君侯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是太子懂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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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大步折返東宮,一身玄色錦袍襯的身形如松柏般挺拔,他在屋檐下站立,夜風拂起他的錦袍,人如謫仙般灑脫,卻也十分孤冷。
心腹上前,不敢直視姬夜,十分恭敬道:“屬下剛才查明,那楚太子膽小如鼠,夜間起榻會被耗子嚇的嗷嗷直叫,楚太子身邊沒什麼親近的人,除卻和一個貼身隨從比較熟絡之外,她還總喜歡自言自語。”
姬夜:“……”難道楚國是為了讓大晉掉以輕心,才指派了這麼一個窩囊太子當質子?
極有可能!
不過,孤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孤一定要揪出蛛絲馬跡!
“讓質子府的細作給孤仔細盯著楚太子,若有任何異動,即刻來報!”
晉太子姬夜望著千萬里的蒼穹,露出一個“老子天下第一”的笑容。
***
次日,顧笙起榻後,管事就送來了冀王的帖子,說是今日要宴請她。
顧笙昨夜反覆思量之後,又重新制定了計劃,除卻制止白子卿黑化之外,她還需要防止自己被晉國不久之後的新任君王“折磨致死”,眼下看來,最有可能坐上下一任晉國君王位置的人,便是太子姬夜,還有冀王。
這時,顧笙來到前院吃茶,就看到白子卿正盯著一個少女,而且幾乎是盯著人家看。
那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光景,是質子府的婢女,相貌還算周正。
難道是少年思春了?
少年是她的反派,如何能因為美色耽誤了前程?
就在白子卿欲要持劍殺了那女子時,顧笙突然對身側的管事道:“孤不喜此人,把她送出去!”
管事眼中閃現一抹為難之色,但並沒有回絕顧笙的意思,他當即照辦,就在那女子被管事帶走之時,她還哭喊著:“殿下饒恕啊,奴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少年走到顧笙面前,在離著她還有一丈之遠的地方站定,他多數時候還是以沉默為主,自從昨天晚上的黑化值漲到13後,顧笙再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吃早飯時,顧笙還是叫了少年入席,他現在也不排斥和顧笙一塊用飯了,見他如此乖巧,顧笙露出異常慈愛的笑容。
少年的眸光一滯,都說薄唇的人最是薄情,那麼少年長大後一定是個冷心寡意的。
這時,少年突然開口:“主子是如何看出那女子有問題?”
他從不知道主子還有這等本事,以前是他太小看主子了。
顧笙詫異,她沒看出那婢女有問題,卻是看出了少年有問題,她說:“子卿啊,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懂,你一定要記住了,這世上越是好看的女子,就越會騙人。主子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白子卿好看的眉頭蹙著:“……屬下明白了。”主子難道知道他這陣子從未合眼睡覺,想減輕他的負擔?所以才將那細作弄走?
少年抬頭,那雙深沉的眸子多看了顧笙幾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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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正要離開東宮,心腹疾步而來:“殿下,出事了,咱們安排的細作今早被楚太子識破了!人已經被賣給了人牙子!”
姬夜深吸了一口氣,“孤果然沒有猜錯,看來楚太子也並非等閒之輩,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查出孤親自安排的細作!此人不可小覷,來人!繼續給孤盯著楚太子的質子府!尋了機會就安插孤的人靠近楚太子!”
“是!主子!”
待心腹退下之後,姬夜站在東宮屋檐下,他長身玉立,仿佛終於等到了一個對手。
楚太子--顧笙,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在孤的眼皮子底下隱藏的如此之深?!
這廂,顧笙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標上了“最佳對手”的標籤,初來晉國,人生地不熟,她需要儘快發展自己的勢力,以便早日歸國。於是,她就帶著白子卿去赴了冀王設的宴席。
昨夜被老晉侯收拾了一頓之後,冀王今日的態度甚好,今日除卻顧笙之外,還有其他幾國的質子,冀王卻是親自迎了顧笙入席,還笑出一臉賤樣:“顧兄,你可還記得本王?當初本王便與你有過幾面之緣了。昨日本王不過是心急著見故人,沒曾想嚇著了你。”
顧笙掃了一眼在坐的諸位,除卻她之外,其他幾國的質子都沒甚底氣,她笑道:“孤怎會忘記殿下呢,殿下永遠活在孤的心裡。”
冀王:“……”不能暴躁!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輕易暴躁!而他並不是!
酒菜已經陸續上齊,冀王拍了拍手掌,隨即便有舞姬魚貫而出,這是一個奔放又熱情的時代,民風甚是開化,就連民間也有不少一夜露水情緣後生下的孩子。舞姬們身著薄紗,要多婀娜便有多婀娜。
冀王遞了一個“大家都是男人”的表情過來,笑道:“顧兄,這些美人都是本王親自挑選出來的,你若是喜歡,今日就給你送到府上去。”
顧笙拒絕和這廝眼神交流,從目前看來,冀王襲承晉侯之位的可能並不大。
時下沒有高濃度的烈酒,濁酒多見。顧笙有些口渴,正端起一隻三足酒樽時,腰身被人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緊接著白子卿的聲音傳入她耳中,與此同時,還有耳垂邊淡淡的溫熱感:“主子,這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