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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脈一把,他便咦了一下,又去瞧紀初苓的臉色。如此來來回回,又換了只手把,良久了搖搖頭,一副疑惑不定的模樣。

  看得邊上的人心也跟著一提一降的。

  謝遠琮問他這是怎麼了,大夫支吾斟酌了半天,竟是說不上來。

  他一開始當這夫人只是染了普通風寒,可一上脈,卻發現這只是與風寒脈象相似,卻並非風寒之症。而且這脈象時亂時穩讓人捉摸不透。

  他行醫數十年,竟從沒見過這樣的。

  謝遠琮先見他半天也說不上來,已是沒了耐性,這會還繞上這麼一圈,結論就是他診不出來,難免上了脾氣。

  “所以她這不是風寒起熱?可那是什麼病症怎會診不出來,你再仔細看看。”

  那大夫又不知道面前是何人,只當是普通外鄉人,穿得好些,有幾個銀子罷了。他行醫那麼久,難免自負,本事這麼被人質疑,脾氣也大。

  “你懂什麼?是不是風寒我難道診不出來?這絕對不是。”

  可被問不是風寒是什麼,大夫又突然癟了氣。怪啊,他怎會診不出來呢?

  如意見狀趕緊將人給請了出去。頂著謝遠琮似能殺人的眼神,忙讓人四處再去尋大夫來。

  這老大夫可是縣城裡最好的了。怎會有診不出來一說呢?

  如意整個心都在打鼓。如果少夫人只是尋常小病,再尋常的大夫都能診得出來。

  可要是連脈都把不出來,想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她只能希望剛請回來的是個庸醫了……

  謝遠琮雖說生氣,可也想到了這一層。苓苓一直昏睡著,不哼也不響太過安靜了。可明明整張臉都燙得厲害,顯然是難受的。他只好擰了帕子一遍遍替她擦拭,一邊催著大夫。

  如今少夫人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謝遠琮的手下們都顧不得那麼多,近一些的大夫連拉帶拽就拖來了,遠一些的用背用扛也給帶來了。

  一數,前前後後竟有個七八人。院子裡頭各自看著互瞪眼。

  可一進屋,大夫們又納悶了。料想床上人大概就是個尋常熱症,這麼火急火燎,一個大夫還不夠,還以為病人怎麼了呢。

  每人把脈前都還在心裡嘀咕,可一把完脈後就傻了。

  說風寒吧似又不似,時不時就亂成一團,把不出來啊!

  一個出來搖搖頭,一個出來說再請高明,還有摸不准要先扎兩針試試的,跟說是風寒,但最後還補了個興許,大概是的。

  謝遠琮臉色一次黑過一次,最後捏碎了屋子前頭兩塊廊石,全讓給趕回去了。

  最後有一個年輕的大夫走了半道又折回來道,他夫人這似睡似昏,渾身熱燙卻臉色又安然的樣子,也許並非是病症。

  大夫全走後,謝遠琮坐在昏暗的房中,將紀初苓沾濕的額發一點點撩去了兩旁。若不是大夫們都說暫無性命之憂,他只怕是在這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謝遠琮有種無力之感。

  如意悄然去點上燭,便聽他問:“這幾日少夫人可有出過門,可有誰接近過。吃食穿用再全部查一遍。”

  紀初苓一步都沒出過宅子,甚至幾乎待在院子裡,近身的除了她也沒別人了。爺留下的精衛暗衛都是可信之人。而且宅子圍得蒼蚊都進不來,有人偷入就更不可能了,至於吃用也是留心過的。

  但如意還是應聲退去,正要帶上門時突然有什麼在她腦中一閃。

  她想起來,之前有一人說要親手給少夫人送函報。

  當時她覺著有幾分古怪,這會想來更是有幾分鬼祟。可當時她並未讓人進來,函報上所寫也是她轉述的,沒有給過少夫人。

  謝遠琮聽了雙眸頓時幽深如潭。

  他從未往這邊遞過什麼函報,也不曾讓身邊的人寫過什麼函報回來。

  究竟是誰自作主張送回過一封,還是有人假借了他的人的名義?

  謝遠琮下令,立刻將人找出來,並傳令讓鍾景先回來。

  如意出了一手心的汗,應是後一閃便不見了。

  紀初苓再能夠醒來時,窗台上停了幾隻鳥正叫得歡快,外頭灑進來的顯然是晨間的第一縷光。

  她覺得自己就是在熱湯里熬了很久,醒不來動不了的,好似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半點不聽話。

  這會也沒搞明白眼皮子怎麼就睜開了。她動了動,發現手上壓著什麼熱乎乎的,一瞧原是謝遠琮的手。

  謝遠琮守了一夜未合眼,只剛剛天亮時才閉了會目,才剛閉上就覺察到紀初苓動了。立馬繃直身子站了起來。

  “苓苓你醒了?”謝遠琮欣喜若狂,見她要坐便去扶。

  紀初苓之前是動不了,腦子卻沒鈍。她想起來,自己是走了兩步眼前就黑了,之後則謝遠琮一直在耳邊喚她。瞧他這會,還跟剛回來時一樣,沒捯飭過,反更憔悴了。

  “我是病了嗎?是不是睡了一天啊?”紀初苓問。

  “嗯,不過醒來就好。”謝遠琮撫了撫她臉頰,卻發現比之前更燙了。

  他眉頭皺成了個川:“苓苓,你難受嗎?”

  紀初苓點了下頭道:“一點點,覺得很熱很燙。”

  謝遠琮握了她的雙手捏了捏問:“別的呢?”

  紀初苓想了想:“睡的時候眼皮很重,像是動不了。”說著她笑笑,“這話問的,你當自己是個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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