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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平日裡雖說愛笑又和氣,但逗貓時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就跟母親看孩子似的,抱著娃娃哄不停。可偏偏他又是個大男人。
小白貓似是蹭進紀初苓胸口了,才發現這個懷抱有點熟悉。剛剛的脾氣消散無蹤,膩著她喵喵叫個不停。
她給二皇子遞了過去,它卻拿爪子勾著她不放。一點都不想被二皇子抱走的樣子。
二皇子只好無奈地點了點它的腦袋。
於是最後便成了紀初苓一手抱著貓兒,坐在二皇子的對面下棋的景象。小白貓也不知他們在幹嗎,時不時要伸出爪子去抓棋子玩。
紀初苓又要下棋,又得防貓,三心二意,原本實力就不敵,這會更是幾下就被大破城門。
輸得不要太慘。
“二皇子棋藝精湛,自嘆不如。”紀初苓瞧著盤面上的殘棋心服口服。
就算沒這貓打岔,她也是贏不了他。這會倒還能討出個巧來,說是被二皇子的小白貓攪了局。
那小白貓見兩人把棋盤上的棋子又全撫下了,還當自己幫了大忙,仰著頭去瞧她,一副很神氣的樣子。
“再來一局?”二皇子問。
“殿下可真不嫌棄我。”反正也只是玩玩。
“哈哈,如今出去問一問,十有八九都是誇讚紀二姑娘,怎麼好嫌棄。”二皇子笑道,讓她先落一子。
紀初苓落了子,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她之前那些事麼。
小白貓見又開局再次契而不舍。紀初苓分著神下棋,下著下著神思自個兒也飄忽起來。
都說擅棋者,其人心思也沉敏,遇事進退得宜,謀局便步步為營,由近知遠。二皇子棋下的這麼好,是否也是如此?
紀初苓抬頭看他一眼,眼前人體態敦厚,探身過來下了一子,下巴還抖了一抖,真是怎麼看都聯繫不上。
紀初苓沒有意外的又輸了。
正要再開一局,小白貓卻先抗議起來,叫個不停。二皇子看了,道:“小喵喵這是餓了。”
“那可有吃的?”
“哎呀,它的吃食全放在隔壁那間了。”二皇子起身招了個下人進來。
本是要人去取,那人卻突然上來附耳說了什麼。紀初苓見他沉思了一會,便轉身同她道:“紀二姑娘,突有急事要處理一下。你可否先帶我的小喵喵去尋點吃的?”
見紀初苓應允,他便仔細給她指了下路,後隨那下人離開了。紀初苓在後頭安撫著小貓,沒有發現二皇子離開後,就撐了撐他的小眼,小嘆一氣,沖身邊的下人做了個示意。
那下人領命退去。
紀初苓心裡記著二皇子給指的路,抱著貓就出了小室。出來後走了幾步,發現這個方向只有一條道,也沒有什麼別處可走。
這就不會走錯了。
出了小室走到盡頭,拐過兩道彎,再往前她便看到正中只有一間的內屋門是開著的。
同二皇子所說的一般無二,就是這裡無疑了。大概知道將有吃的了,走了半路小白貓就不叫了。紀初苓上前去,扶著門框跨過門坎,打量著裡頭。
說來也怪,這兒一路上走來,也都沒有看到人。還好邊上的鎖著,就這間開著,不然要一通好找。
懷裡的小貓軟軟的喵了一聲。
因這一聲貓叫,在屋中迴蕩之後,紀初苓竟聽屏風之後傳來腳步聲。
她一驚,這兒有人嗎?可是二皇子說沒有人啊。這腳步聲很沉穩,一步一響,聽來是個男子。
紀初苓蹙起了眉頭。再想到剛剛一路的空曠,額穴開始突突得跳。
她覺得眼下情形不是太對,趕忙轉身要走。
人還未跨出去,康和帝已經轉身過了屏風。
“紀初苓?”
謝遠琮今日沒在小皇子這找見皇帝,有些奇怪。按皇帝的習慣,這個時候他應當在這的。
他招了邊上一個小內侍過來,這是他剛放進來不久的人。
小內侍噔噔噔就跑上前來。
“皇上今日還未來?”
小內侍搖了搖頭悄悄說:“未曾。”
“那皇上人在何處?”
“奴婢這就去問。”
小內侍又噔噔噔跑了。沒一會功夫回來,在謝遠琮耳邊說了些什麼。聽完謝遠琮臉色就立馬變了。
小內侍有些嚇到,往邊上縮了下。
可謝遠琮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紀初苓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今日竟會坐在這兒跟皇上下棋。
她可是自皇上說要納她之後,就再不想見到他。
她明明是來給貓取食的,怎會在這遇到皇帝呢?他為何不在行宮議事,卻到處跑。
貓食倒是真有,小白貓找見自己就跑去吃了。
可方才她如何也想不到,屏風後走出之人竟是康和帝。
皇帝見到她後,卻也未做什麼說什麼,只招了她過來陪他下棋。儘管紀初苓十分淡定,可一顆心還是提在那邊。
皇帝看眼她剛下的錯子,說:“心不在焉。”
紀初苓應道:“民女棋藝不精。”
“棋藝麼,確實一般。靈氣雖有,尚需磨鍊。”
皇帝說著又下一子,示意等她繼續。
心裡想著,彥兒說今日給他尋個擅棋之人來,就是如此水平?是因為她是紀初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