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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會她不也是慘趴趴地被他按著,就跟那兔兒一樣一樣的。如此一比較,紀初苓覺得自己更可憐了。
被謝遠琮好一頓揉搓之後,她總算是被放開了。
手才一松,人就跟逃命似地遠遠躲開了去。紀初苓飛速幾下爬到了邊上的樹幹前靠著,然後就抱著膝蓋直抽抽,哼哼唧唧的對謝遠琮好一番控訴。
“苓苓……”謝遠琮拿她沒辦法了。
還好他自己知道剛是在為她好沒有害她,否則光是被她那雙淚汪汪寫滿控訴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他都要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
聽到他喊,紀初苓哼了聲瞥過頭去,繼續哼哼唧唧個不停。
謝遠琮一想要過去,紀初苓就作勢要逃,跟防賊似的,他便只好先提著兔子去水流邊處理了。
都處理好後,謝遠琮抽出小刀將兔肉切成塊,又尋來干枝叉著放在火邊上烤。
很快,香氣就漫出來了。
紀初苓之前還不覺得餓,這會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謝遠琮這會倒不喊她了,只等著兔肉烤好,就自顧自坐火堆邊上吃。
紀初苓眼見這麼下去要被謝遠琮吃完了,終是停下了抽抽道:“你給我留點啊。”
“你再不過來,就全要焦了。”
終究還是食物的香氣誘惑大,紀初苓起身道:“那,你等我一下。”
說著跑去了水邊洗了把臉,先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髒兮兮亂糟糟的,順便將發也散了,披在身後,然後把發尖打濕稍稍揉搓了一下。
伸手的時候,看到腕上的青色好像是褪掉些了。
其實謝遠琮按完後,不去碰就已經不那麼疼了,是比之前要好受了一些。可不知怎的,這會一點點的疼,她都不想忍,總得要哼哼兩聲才舒服。
真是奇怪,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其實她怎麼痛都是能忍的。可只要謝遠琮在跟前,她就好像一點都忍不了了。
許是知道有心疼自己的人在,有了倚仗就嬌氣了。
如此自省一番後,紀初苓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剛還疼哭了呢,丟人。
洗完回來後,紀初苓就先不吝嗇地將人誇了一遍。
“謝遠琮,你怎麼什麼都會啊,真厲害!”
謝遠琮當她這是在討吃的,便拿了一塊兔肉遞給她。
紀初苓伸手要接,謝遠琮又收了回去。
“手不疼了?”謝遠琮說著,直接把肉遞到了她的嘴邊。
紀初苓瞧著他眨眨眼,探了頭過去咬了一口。
又香又嫩,頓時食慾大開。
如此紀初苓就被謝遠琮伺候著,將剩下的肉全卷進了腹中。她吃飽後捂著肚子想,兔子就剩了骨,她卻飽了肚子。
所以她跟那兔兒還是不一樣的。
飽足之後,謝遠琮怕紀初苓夜半會冷,便直接在離火堆不遠處收拾了塊乾淨的地供她歇息。
再往火堆中添了一些。
因之前大慟過,紀初苓的眼睛仍舊有些腫著。困意漸漸襲來,她揉了揉眼睛,卻見謝遠琮還在忙著添火。
其實他眼下青團,氣色也並不是很好。
到底心疼他這些天沒日沒夜地找她,又背了她一整路,紀初苓挪到了他身邊說:“謝遠琮你休息吧,我來守夜。”
既然人都湊上來了,謝遠琮也就沒客氣,直接長臂一撈,攬著她腰就拉進了懷裡。
紀初苓沒想到過來說句話還能被他給抓了,但也沒有推開。面前的火堆暖烘烘的,邊上的懷抱也暖烘烘的。
她又挪了挪,在他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好。
“這剛剛才被你咬了。”謝遠琮也來控訴了。
紀初苓回道:“算了吧。你皮厚,我咬你一口就跟撓癢一樣。”
謝遠琮笑了。
謝遠琮的懷抱又暖又踏實,紀初苓靠著他,沒一會眼皮就開始打架,昏昏欲睡。
謝遠琮則盯著跳動的火苗想起了很多事情。
耳邊又響起她一時嘴漏的那句話。
之前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瞬間就通了。
怪不得自從回來時起,他就覺得她的性子跟行事與前世這個時候的她有些不太一樣。
也難怪她如此知事,總時有時無地從她的話語舉止中,流露出一種較為成熟的姿態。
對於許多事許多話,紀初苓也都是一點就通。和她一起時,常常下意識就會覺得她該是同他一般的。
原來是這樣的。
紀初苓耷著眼皮,無意識地在他肩上蹭了蹭,迷糊中忽然聽謝遠琮問她一句。
“睡了?”
她還牢記著自己說要給他守夜的許諾,怎好先睡,頓時醒了一醒。
“沒睡呢。”
“那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柴火中劈里啪啦地炸著火星,時而吹過的風把林間的葉子吹得沙沙直響。紀初苓的帕子則被丟在邊上,被風吹起了半邊卷,好半天后,又被吹了回去。
謝遠琮低低的嗓音也一點點飄散開去。
而紀初苓聽完後靜默半晌,卻是已經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聽起初時散了睡意,聽中段時詫然驚訝,聽到最後時卻也已經平復了,只是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
反倒如謝遠琮那樣,對他以前的所行所言做了遍回想,漸漸點點通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