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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一沒留意就哼出來了。

  這曲調子悠揚婉轉,很輕易就能讓人靜下心來。她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娘也愛聽她哼,還誇說好聽。

  正想著,外出的陳嬤嬤回來了,秋露聽見動靜便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

  “陳嬤嬤,松子糖可買回來了?”秋露饞著嘴,低頭往陳嬤嬤手裡提的大小包裹裡頭找。

  “買了買了!就見你饞了。”陳嬤嬤好笑的搖搖頭,把小丫頭討的松子糖塞給她。

  秋露歡快地接過,但她得了好吃的,好歹還沒忘了姑娘。

  “姑娘不愛松子糖,陳嬤嬤,凇香居的酒糯小米糕搶到了嗎?”

  “當然有。你就顧自吃去吧,我去拿給姑娘。”陳嬤嬤便將手中其他先擱了一旁,拿了一方精緻的小包邁進屋中。

  “謝嬤嬤了。”紀初苓見想吃的來了,忙起身接過。打開小包嗅了嗅,香得人口水都要出來了。

  正好也有些餓了,她淨了下手,拈起一個咬了口,卻見陳嬤嬤在旁想著什麼,神色不是太對。

  “陳嬤嬤?怎麼了,有什麼事麼?”紀初苓疑惑著。

  陳嬤嬤便道:“姑娘,我剛剛在街上,就是去給秋露那丫頭買松子糖的時候,你瞧我遇見誰了?”

  “明嬸。嶺縣的,就是那個叢明巷子裡頭開布坊的那個。姑娘有回也見過的。”

  紀初苓想了想,沒多大印象,示意陳嬤嬤接著說。

  “因為碰上認得的,老奴就同她聊上了一會。她說是進京會親來的。只是她無意中說到,聽聞嶺縣縣令近來得了病,好陣子了也沒好。聽她這麼說起來好像還挺嚴重。”

  紀初苓險些噎住了。

  她焦急地捶了捶胸口,方道:“她是說,二姨父?”

  二姨父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陳嬤嬤趕緊倒了水來。

  姑娘同她二姨一家感情甚好,所以陳嬤嬤聽了這消息才憂心呢。

  “許是怕姑娘擔心,所以沒讓給姑娘消息吧。”

  二姨父身子挺健朗的啊,也不知突然得的什麼病,挺嚴重是怎麼個嚴重法?紀初苓越想越著急了,恨不得馬上就如那雁鵲一樣直接飛去嶺縣。

  然而這並不可能。

  別說這幾日她休想出門,便是過上幾天,娘親也不一定會鬆口讓她去。

  上一回便是因為去了趟嶺縣回來,才遭了歹賊。雖然後來證明是別人蓄意的,但娘親態度堅決,一向難以更改。

  娘本來就不喜歡二姨父一家,眼下再要從她那討許可,並無多大希望。

  陳嬤嬤也知這急不來的,忙勸慰了姑娘幾句。她本怕姑娘擔心是不想說的,但若瞞了,姑娘之後若知道怕得更急。

  紀初苓禁不住嘆了口氣,眉梢沾了愁色,笑靨也蕩然無蹤。

  一整日都覺得心裡不踏實。

  不那麼踏實的除了她之外,還有休了假的紀承海。晚間用完家宴回去時,紀初苓便覺著父親似有心事。

  這些日子父親人前如常,人後卻總不自覺地皺著眉頭。

  回去的時候,紀初苓小追兩步挽上了父親,便直言問他是在愁什麼。

  還能愁什麼呢,愁他的差事。

  之前忙得連軸轉還不覺得,這一休下來,就覺得心裡頭沒個著落。

  他雖是閒職,可這段時日以來朝局瞬息萬變的,連他也緊繃了神經。

  從前感覺沒那麼深刻,可自聽了妻子的話後,他便覺得自己是不夠有出息,那為了一雙兒女,是不是也得試著爭爭氣?

  但朝中都是各黨各派你爭我奪的在較量,可他又不擅於這些,怕貿然學著站隊或與事,最後沒見著好,反而陷進去了。

  近來見過太多的大臣被打落了,他只是運氣好,官職沒升沒降還保得個平平安安。可他也知道很多時候富貴名利都是要賭要博的。

  女兒突然問起,紀承海總不可能對著小姑娘真將這些說出來,便轉了話題問她。

  “阿苓眉頭不也皺了一天,這是怎麼了?是你祖父送的東西不滿意,還是爹送你的不喜歡?”

  紀初苓抿唇一想,便同他說了:“聽說二姨父病了,女兒擔心想去嶺縣。可是娘定不會同意。爹你能否幫我說說?”

  紀承海聽了,頓覺難辦。這件事他還真的說不動寧氏。

  而且女兒之前出事,他也怕了,將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才是最放心的。

  不過小丫頭執拗,也是個顧感情的,他總不好學寧氏也直接反對。

  紀承海怕妻女再為此事起爭執,只好寬慰女兒道:“阿苓放心吧,你二姨父定有大夫診看著,也有人照顧。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幫不上什麼。”

  “爹……”紀初苓聽懂他意思了。

  “好了,等過上幾月得閒了,爹休假陪你去嶺縣玩一趟。”紀承海拍拍女兒手背。

  紀初苓便不多言了。而且青竹院也就在前頭了。

  因顧著紀郴,二房每年都是聚在青竹院裡守歲的。

  柳素早已著人將青竹院清整,怕青竹院下人少忙不過來,錦蘭錦梅帶了人也在這幫忙收拾了好些天。

  此時的青竹院已一改往日素淡的模樣,喜慶又熱鬧。

  一整排的高挑燈火從外延伸到裡頭,映得如同白晝一樣溫暖明亮。青竹院的位置清靜,但等到月上高梢時候,也隱約能聽見從外頭傳來的煙火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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