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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他哈哈笑了兩聲,提著拂塵拍了拍謝遠琮的胸膛。
謝遠琮未動顏色,只道:“謝公公關心。”
衛公公擺手:“噯,謝大人剛上任不久,奴婢自然是要多關心的。謝大人這般大膽竟還能全身而退,奴婢佩服。奴婢想著謝大人這身本事,聖上不多加委以重任,豈不可惜了。”
說罷,他從懷中抽出一封信,遞至謝遠琮面前。
謝遠琮瞥了眼,眼中溫度緩緩降下。
“這又是何意?衛統領?”
衛公公把信拍在了謝遠琮的胸口,笑起來,眼角折了一迭的皺紋。
“關心下屬嘛,奴婢特地找皇上討得好差,門裡誰都不給,只念著您謝大人呢。皇上也點了頭的。”
謝遠琮靜默片晌,抬手將信封中紙張抽出,掃視到上頭一長串的名單。
衛公公眼底滑過一抹精光,言道:“奴婢同皇上說了,謝大人之才不可多得,自當替聖上多多分憂。舉手之勞,謝大人也不必言謝,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對了,聖上還說了大人只管放心辦事,辦成前就不必回京了。”
謝遠琮亦回視一笑:“衛統領急了一些。”
這是礙著他痛處了,才在背後陰了這麼一手。
衛公公撫著拂塵話鋒一轉:“侯爺身子可還好?小侯爺得空也替奴婢問候一聲。侯爺的情況咱們都清楚不是。鎮安侯府今後還是得靠大人您了。好好辦吧。”
說完他便留了謝遠琮在原處,轉身碎步回去了。
謝遠琮目視著大內侍的背影遠去,掩下自身暗涌的殺氣,把紙張迭回後整整袖口,負手離開。
望京城的天氣漸漸由熾熱轉涼,當琳琅院中枝葉泛黃,不知覺間落了一地時,秋意也已經濃了。
秋露見起風了,就拿了衣裳給姑娘披上。姑娘在院中坐了一整天了,看樣子手裡繡的如意也快完成了。
就在前兩天,說是外祖母忽然病了,她明日得要隨母親去一趟寧國公府。
大哥也會去。
外祖母但凡病了,便會咳嗽的很厲害。以前得空去寧國公府的時候,她也會繡上這麼個小錦袋,好讓大夫將有效用的藥草放進去。
擱在外祖母身旁就能緩解許多。
紀初苓繡完最後一針,斷了線,才發覺自己雙手涼涼的,攏了攏衣裳。
自之前那些亂糟糟的事都了了後,紀初苓這幾月來如願過起了她安穩平靜的小日子。
而李家早已一落千丈,戶部尚書更是換了人做。
至於紀正睿,好了大半能下床能走了,卻跟變了個人似的。自那後特別安分收斂,更是見了她就躲。一點也不會惹眼煩。
只不過這日子又好似太清靜了些。
那位此前時不時便會在她眼前晃悠一下的謝小侯爺,這幾月來卻如同徹底消失了一般,連片衣角的影子都沒有再出現。
紀初苓捏著錦袋出神,自己都沒發覺自己暗暗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小苓苓:為什麼你之前老是冒頭,最近卻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小琮琮TUT:在出公差。
無意中被迫達成欲擒故縱成就,衛公公你真的不是來助攻的嗎?
第35章 探病
這日寧國公門外,停了衛國公府的幾輛馬車。
紀初苓跟在寧氏身後安安靜靜的,入了府後,同大哥母親一起先去見了大舅與舅母。
紀初苓隨母親到外祖家,非必要時不動不說,也不亂瞧,好似個無形之人一般。
大舅見了都暗道她沒小時候活潑。
紀初苓自然是刻意想要不引人注意的,畢竟寧國公府是一個她不那麼想來的地方。
可是她許久不曾來看望過外祖母了,而外祖母近來又病了,她再不來探望,既說不過去,且她也擔心外祖母的身子狀況。
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不想見之人。
倒是柳素推著紀郴在府上行走,總是能多引來幾眼。
母親同大舅說了會話後,便有人來道外祖母已然歇醒了。得知他們來了,特來喚人。
他們便移步去到外祖母院中。
進了屋後,老太太瞧見了這可人的外孫女,就伸手將她招去身邊。
紀初苓乖乖至榻邊喊了人,又關心了番外祖母身子,最後把她繡好的錦袋遞了去。
老太太拿在手中細細打量了番,就讓身側丫頭先妥善收好,也不忘夸外孫女手藝有長進,笑著彎了彎眉眼。
外祖母先前病了,但這幾日用著藥,將養的也好,又是剛歇醒的,所以瞧著精神不錯。
紀初苓到外祖母房中後也放鬆許多,同她說了好些話。老太太亦不忘一旁這腿腳不便還來探望她的外孫,也拉著敘了一番話。
祖孫敘聊了一陣,恰有下人送藥過來,見外祖母到了該喝藥的時辰,面上又顯了絲倦容來,紀初苓同紀郴也就先退出去了。
寧氏還在房內,從一旁接了藥來,試了試藥溫,伺候母親用藥。
“這兄妹倆感情還是那樣好。”老太太由著女兒給她餵了半碗,咂了下嘴說道。
寧氏應了聲:“他倆一直如此的。就是阿苓還小,尚不懂事,女兒平日就是得費心多看著些。”
老太太抬起眼皮看她,慢悠悠搖了下頭:“我瞧著阿苓就挺懂事的,也乖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