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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脹得幾乎炸裂的心, 被她輕輕一句話擰出無數酸楚。

  戴頌忍耐不住,扶住她的頭,五指伸進她濃密柔滑的長髮間, 再次把心愛心疼到極點的女孩徹底禁錮在自己的氣息之下。

  紅棗手臂下意識環得更緊, 全身都被他點燃灼人的火苗,燒得又麻又癢,想躲卻捨不得, 在他懷裡發出細如幼獸的小小嗚咽,身體不堪承受地輕微扭轉。

  戴頌幽暗眼神迅速被牽扯出更多狂熱,一把按住她亂動的腰身,更加放縱自己去掠奪她唇間所有柔軟。

  敲門聲響了一下。

  他隱約聽到了,但意識全部被懷裡的人占據。

  間隔片刻,又響了第二下。

  他喘息粗重,不安不舍地在醉意朦朧的紅棗臉頰上輕吻,艱難地稍稍直起身。

  這次隔了許久,才響起第三下。

  他雙手攥緊,喉結吃力地滑動,把沙發上軟成一團的人抱起,辨認了一下幾扇風格迥異的房門,徑直朝掛著毛絨公仔的那扇走去,輕鬆撞開,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

  月光從窗口灑進,紅棗說不出話,只眨著一雙剔透眼睛,目不轉睛切切望著他。

  戴頌心早已融成水,俯身再次含住她鮮紅的唇,很快,外面的門不再敲了,直接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響。

  他扯過被子給紅棗蓋上,轉身走向臥房門,抓住冰涼的把手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才隨便理了下衣領走出去。

  韓毅站在玄關,朝戴頌揚眉一笑,“久仰大名。”

  戴頌彎了彎嘴角,“彼此彼此。”

  真閨蜜和真男神,終於在此刻達成歷史性會面。

  韓毅進廚房,倒了杯溫水放在茶几上,向他推了推,“我先進去看看小棗。”

  她很快就又回到客廳來,無奈地聳聳肩,“不出所料,已經睡著了。”她慧黠目光在戴頌臉上大大方方掃過,想起剛才臥室里不小心瞄到的微腫唇瓣,明白大勢已定,不禁欣慰地點頭,“小棗眼光不錯,不枉費等你這麼多年。”

  戴頌搭在膝上的手緩緩收緊,想問些什麼,可無數問題到了嘴邊,都沒能出口。

  錯位的時光已經補齊了所有缺口,在這個晚上全數回歸原位,曾經誤解的,遺失的,錯過的,樁樁件件狂涌到眼前。

  根本不需要問了,只要把紅棗替換成他自己,所有情緒都能感同身受。

  許久後,他垂下眼,苦笑著低聲說了一句:“是我的錯。”

  韓毅搖搖頭,“是彼此都太過在乎的錯。”

  太過在乎,才會把對方看得無比貴重,下意識地放低自己,哪怕再渴望,也不敢隨便伸手去碰,以致被人破壞和歪曲而毫不自知。

  “我知道你今晚不想離開她,”韓毅考慮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但她喝醉了,意識不完全清醒,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她交給你。”

  指向明確,擔心他把持不住,擦槍走火。

  戴頌站起身,“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幫她做決定。”

  韓毅讚賞地看著他,笑嘆:“我們小棗的男神就該是這樣的。”

  戴頌知道該走了,抬頭看向緊閉的臥房門,“我再去看她一眼。”

  糟糕,韓毅坐在沙發上捂住眼,為什麼她好像把自己打造成了兇殘的王母娘娘,硬生生拆散剛剛坦白心意的小情侶。

  戴男神該不會報復她,明天就直接把小棗從她家裡給接走吧!

  臥室里沒開燈,窗簾拉住一半,外面透進的微弱光線拂在被子上,把紅棗的臉藏進昏暗的陰影里。

  她呼吸穩定,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眉頭微微擰著。

  戴頌扶住床頭,探身在她眉間落下親吻,又輕輕移向唇角,不舍地流連。

  離開韓毅家時,戴頌留下自己手機號碼,鄭重叮囑:“她如果哪裡不舒服,無論幾點,馬上給我打電話。”

  韓毅點頭,“放心吧,喝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她的確是這麼自信的,平常酒吧里見過的小姑娘多了,喝完再鬧再哭,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沒有,隔天還能跑來重瘋一次。

  但紅棗就是這麼出乎她意料。

  戴頌走後半個小時,韓毅洗漱乾淨,休息前打算再確認一遍紅棗睡得是否安穩,沒想到剛一推開門,就看到她在被子裡難受得扭動,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用力按著頭,嘴裡不斷發出破碎的□□。

  “小棗!”韓毅臉色當即變了,大步衝到床邊,紅棗臉色不正常地漲紅,眼角全是無意識流出的眼淚。

  “好疼……”

  戴頌根本沒走,在車裡枯坐著,打算就這麼坐到天亮,好一大早就能看到她。

  電話在靜夜裡驟然響起,號碼陌生,他意識到什麼,迅速接起來。

  “戴頌,小棗在發高燒,你能不能——”

  *

  深夜。

  醫院的單人病房裡,紅棗臉色煞白地睡在病床上,輸液管里勻速滴著藥,那些液滴一下一下都往戴頌繃直的神經上戳,他皺起眉,把流速又調慢了少許。

  醫生的話還響在耳旁。

  “酒精引起的發熱頭疼,除了她本身酒精不耐受,輕度營養不良以外,以前可能有過嚴重高燒的經歷,沒有及時治癒,留下了一些比較敏感的後遺症,受到諸如酒或者重感冒的刺激,症狀就會比一般人更明顯。”

  酒精不耐受,輕度營養不良,嚴重高燒沒有及時治癒。

  他對那些過往一無所知。

  韓毅把被子掖得更緊一些,“小棗家裡沒人管她,上學長身體的時候就沒吃過什麼好的,後來因為小肚子不聽話,在外面也不敢多吃,怕被人笑。”

  “小棗每天在幼兒園照顧孩子們太累,回到家也沒精力給自己加餐,”她嘆了口氣,眼中露出心疼,“我不忙的時候會煮宵夜,一起吃,她就不會覺得給我添麻煩了。”

  韓毅每句話,都像鋒利的小刀,不斷割在他身上。

  等到一瓶藥滴完,要換下一瓶時,韓毅拿出從家帶過來的睡衣,放輕聲音:“我先幫她把裙子換下來吧,她病著這麼穿肯定不舒服。”

  從聚會出來,直到戴頌把紅棗送上床,蓋好被子,那條裙子都沒有機會被換掉,剛才出來的又太急,一直穿到了醫院裡。

  戴頌點點頭,轉身走到病房外,喉嚨堵得厲害,背靠著牆彎下身,才能略微緩解胸腔里的悶痛。

  韓毅知道他一秒都捨不得走開,幫紅棗換好就馬上打開門,手裡還拎著那條剛換下來,沒來得及整理的連衣裙。

  戴頌伸手接過,低聲說:“都交給我吧。”

  一切沾染她氣息的東西,從此以後,他都不想再假他人之手。

  他把裙子略微展平,打算折起包好,卻在不經意動作時,有什麼東西從貼身的小口袋裡滑出,“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韓毅也注意到了,低頭看清的瞬間就認出那是什麼,同時也恍然大悟,為什麼今天紅棗的裙子挑來選去,最後穿上的都是有口袋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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