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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月緩緩將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在石桌上,從始至終沒有再抬眼看赫連鳴謙,若是她抬眼,或許能看到赫連鳴謙面上的糾結,跟眸低不由言說的痛。

  “你悔嗎?”

  錦月的指尖摩擦過腕上那道明顯的疤痕,這傷疤是成王的劍留下的,在成王府的日日夜夜,他也曾這樣為她塗過藥。

  “若是可以悔,我寧願悔的,是來到這世上。”

  在那雙泛著晶瑩淚光的眸子裡,赫連鳴謙察覺到能將人吞噬的絕望,如此隱忍的一個人,在此時也難再保持以往的淡漠了嗎?

  “此事是我對不住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認了。”

  錦月突然看著赫連鳴謙笑出了聲來,側臉看向餘暉還未曾受盡的那一抹殘陽,將西方的天際照的通紅一片,而東方已經浮現了一抹清淺的月牙,只是需要仔細去看才能看清楚。

  “太宰大人,覺得月怨一怨,恨一恨,有用嗎?怨一怨,恨一恨,先前月所付出的一片真情,便可以不復存在了。”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余日不多,只不過求他能夠在身邊陪上這最後的時光,而他呢,卻連這幾日都等不了,在她滿心喜悅為他賀生辰的時候,宣布要迎娶他人。

  “可是你會死的?”

  赫連鳴謙無比痛惜的看著錦月,當時看到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才恍然醒悟,自己根本接受不了,錦月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

  “如今太宰大人覺得,月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嗎?還是太宰大人認為,月本來如此?”

  赫連鳴謙怔然看向錦月,從前那眸子之中儘管掛著疏離,卻不想現在,透著想要將人吞噬的絕望跟跟死寂,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怕是不過如此吧。

  “或許一切沒有你想像的這兒糟糕?或許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

  他本是存著跟南宮霖一樣的想法,只要錦月能夠好生生的活著,她起碼可以有一份念想存在,所以他才隨了皇上的心愿。

  “這話太宰大人你自己信嗎?還是你覺得月真的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在什麼地方都能好生的存活下來。”

  錦月清淺的眸光直直的朝著赫連鳴謙望過去,赫連鳴謙詫異自責的迎眸過去,他們四目相對,迎著落日的餘暉,卻透著死寂一般的絕望,四周的空氣瞬間凝結在一起,時間防似在此刻停了一剎那。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七十二章:玲瓏骰子安紅豆

  正當赫連鳴謙心中思索如何回答錦月方才那句話時,錦月突然伸開手臂,攬在赫連鳴謙的脖頸上,將唇附了上去。

  這吻來的太過突然,完全沒有給赫連鳴謙反應的時間,卻讓他想起在晉州城外那個吻,也是來的猝不及防。

  正在赫連鳴謙跑神之際,嘴角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貝齒顫抖著死死咬住他的唇角,她的淚水跟他的血摻在在一起 ,發泄著她的滿腹委屈跟不甘,他如上次一般,依然紋絲不動,任由她咬著。

  就當赫連鳴謙覺得她要咬掉自己的唇角時,錦月突然鬆開了他的唇,那張恬靜的臉上滿是淚水,她若無其事的用袖中的絲帕,不慌不忙的擦拭乾淨。

  初冬的風刺骨的寒,錦月翩然一個轉身,紛飛的衣帶打在赫連鳴謙的手掌之上,赫連鳴謙鬼使神差的突然抓住,用悲憫的聲調夾著嗚咽底底的說了一句。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赫連鳴謙悲萋的語調擦過耳畔,扎的錦月痛不欲生,她也想過兩人會有這麼一天,但卻沒想到分開的方式這般令人難熬。

  是呀,為什麼呀,她也想問問,可她卻不知到該問問誰。錦月抬起雙眸,看到與青蓮涼亭相對而立的閣樓頂層,那敞開的的懸窗之上,有一雙威嚴的眸子正看著涼亭中的一切。

  不知道日後這雙眸子會不會經常,就這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時刻準備著為了他的萬里江山,將她做個犧牲。

  “明日月就不去府上恭賀,太宰大人大婚之喜了,因為……”

  錦月頓了一下,將自己的衣帶慢慢從赫連鳴謙掌心抽出,可這那衣帶一寸一寸的抽離,他覺得像是將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割開,他突然有種錯覺,仿佛他這一鬆手,他與她便真的形同陌路了。

  “因為月還做不到如此大度,希望等月母儀天下之時,有望可以做到吧。”

  錦月猛力一抽,將僅存在赫連鳴謙掌心的哪一段絲帶抽出,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定定著眸子靜靜的盯著赫連鳴謙看了一會。

  “鳴謙~”

  錦月背對赫連鳴謙輕聲一換,讓赫連鳴謙心頭微微一震悸動,從錦月到這涼亭之中,一直喊他太宰大人,這句鳴謙喊來,讓赫連鳴謙整個人都陷入了迷霧之中,儼然不知如何回應。

  “月真心的希望,你日後可以幸福,很幸福,但就要讓月知曉了。”

  錦月話音還未落下,赫連鳴謙還未從她那句話中醒悟過來,錦月已經邁開步子,逐漸的遠去,消失在哪最後一抹殘陽之中。

  承載著痴男怨女滿懷深情的青蓮涼亭,早已沒有那人的痕跡,但赫連鳴謙依然可以嗅到空氣中,她獨有的一縷暗香。

  都說深情的人終要成為情感的奴隸,而冷漠的人似乎永遠都在主宰別人的一往情深。

  赫連鳴謙側目遠眺閣樓頂層那冷漠的帝王,他不知那寒了的帝王心看到這樣一幕作何感想,他最終還是不發一言只是在嘴角浮出澀澀的笑,拂袖而去。

  入夜的寒風更加淒寒,青靈已經將所有透風的懸窗門扉關緊,不知是不是心寒,錦月依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此時慕珏正俯在桌案上練字,偶爾抬眸疑惑的看著呆愣的錦月,想要說些什麼,卻不敢打擾。

  突然慕珏從懷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鋪在了桌案上,一板一眼的看著上面漂亮的字體瞄,他覺得上面的字雖比不上阿姐的,但也極其的好看。

  嘭的一聲,可能太過用力,手中的筆划過宣紙頓了一下,從手中掉落,錦月猛然回過神來,抿唇清淺的笑了笑,起身走到慕珏身邊。

  “練字急不得……”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窺見放在桌案上的繡帕,那繡帕右下角還有她寫的一個月字,但本空白的地方卻有一行小詩,上面的字飄逸灑脫中帶著一股謙和之氣。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錦月心中猛然一跳,將絲帕捧在手中,一雙清淡的眸子透出恐慌跟詫異,這字怎麼……,這絲絹……,於是她連忙低下頭輕聲問慕珏。

  “珏兒,這絲帕哪裡來的?”

  慕珏用筆搔了搔頭,瞪著那一雙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姐姐,不過是一條寫了字的帕子而已,阿姐這裡有好幾箱呢,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從南宮先生哪裡撿的呀,他走得急忘記帶了。”

  慕珏話音還未落,外面就傳來兵器交接的聲響,錦月連忙走到窗前,她緊緊開出一個縫隙,便有一把長劍刺過來,一個打旋,菱花懸窗便被鑽的粉碎,一個黃色身影穿窗而進,指在錦月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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