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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柳棨,我此前就聽葉闌說起過,蒼靈的歲貢至少有三百萬兩不翼而飛,但他的府宅建的雖精美卻不算奢華,我想不明白,這麼多銀子若真是他貪了,會用在什麼地方。”

  聽到三百萬兩,赫連鳴謙深鎖的一震,這麼大的數量,可是抵得上整個天朝三年的歲貢了,柳棨有什麼理由貪圖這麼多錢財,但聽風樓的消息從不出錯。

  “他也算生在富貴人家,而且他不像貪圖錢財之人。”

  錦月靜緩的垂了垂眸子,赫連鳴謙生活在瀲灩谷那種地方,怕是不知道深宅大院裡不受待見的孩子,比貧困家的人過的更艱辛。

  “這些只能算得上揣測,或許這三百萬兩白銀並不在他哪裡?”

  葉闌既然說過蒼靈的歲貢有三百萬兩的問題,便不會出錯,至於跟柳棨有多少關係,便不得而知了。

  “這些我會著手去查,今日回去,你好好歇一歇,聽風樓的事情雖然急,但你若倒了,怕出的亂子會更多。”

  赫連鳴謙的話音還不曾落下,馬車便平穩的停在了問渠客棧門前,錦月溫笑著握了握赫連鳴謙的手。

  “你也回去歇歇,蒼靈的情況即便複雜,處理起來確實棘手一些,但他們還不是你的對手。”

  赫連鳴謙溫笑著點了點頭,錦月掀起車簾,青鸞已經等在馬車前,放下車梯,扶著錦月下來。

  直到赫連鳴謙的馬車遠去,錦月才反身回到問渠客棧。

  錦月回房時,藍影正躺在軟塌上睡著,錦月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憂心的笑了笑。

  走上前幫藍影拉了拉滑下來的毯子,藍影皺了皺眉,翻身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藍影這樣灑脫不受拘束的性子,終究還是一個女人,會有想要個孩子衝動,會有想安定下來的欲望。

  錦月心中異常的矛盾著,她既想如別的女人那樣,可以為人妻為人母。但是她的孩子也必須要接任聽風樓,接受掌控且輔助乾坤運向的責任,她不忍心讓自己孩子如她活的這般的累。

  “小姐,要休息嗎?”

  青鸞走近錦月身旁,輕聲的問道。連續這幾天,錦月每日都睡不足三個時辰,如今面色已經顯得很疲倦了。

  錦月側眸看了看敞開的窗子,落霞萬丈鋪灑在靜謐無波的湖面上,隨後收回視線在桌案上,那厚厚一疊冊子,垂眸無奈的笑了笑。

  “先不忙,沏一杯茶過來吧。”

  錦月用手揉了揉眼睛,隨後放輕了動作起了身,便走到桌案前翻看起那些等她處理的冊子。

  青鸞眸光捎帶心疼的看了錦月一眼,便退下去幫錦月去沏茶。心中料想著,看這情形小姐又要熬到四更後了。

  錦月是一大早悄然從後門回到柳府的,進入天水榭的時候,裡面靜然無聲,錦月疑惑的擰了擰眉。

  “顏小姐不在嗎?”

  錦月回來後,原先總是活躍在院子裡,不是踢毽子就是嬉戲打鬧的,那些弦陽從臨都帶回來的丫頭,一個人影都瞧不見,便覺得疑惑。

  “顏小姐在的,只是許久不見出門了,每日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還不准任何人打擾,顏小姐那邊的丫頭都急懷了。”

  青蕪邊將錦月外層的披風幫錦月寬下,邊輕聲回答。這件事雖然不曾外傳出去,但在天水榭的人,還是知道些的。

  “有多少時日了?”

  知道錦月向來跟顏小姐關係好,青蕪也不敢怠慢,趕緊出聲答到。

  “到今天已經五日了。”

  錦月心頭驀然一驚,一向喜歡熱鬧的弦陽將自己關在房內五日,太讓人費解了。

  “這些時日,可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青蕪連忙搖了搖頭,她記得顏小姐將自己關在房裡的頭一天,還跟丫頭在院子裡跳繩來著,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顏小姐先前每日都在院子裡玩來著,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錦月垂著眸子思索了片刻,弦陽如此反常,定然是發生了什麼,本來想回來補個覺的,看來是不成了。

  “房間裡點個安神香,月去看看。”

  錦月吩咐完青鸞,便動身朝著弦陽所在的西屋走去,青鸞緊隨其後的跟了過去。

  走出連接主屋的長廊,才看到弦陽的一眾侍女,都圍在關閉的房門前,朱雀也在。只是不同的是,其他侍女急的亂成一團,而朱雀抱劍靠著一個柱子,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寒冷漠。

  “慕小姐,您回來了,太好了,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弦陽房裡其中一個小丫頭淚眼婆娑的抓住了錦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這些天她們日日圍著這間不開門的屋子,如何敲門,裡面都不應聲,而小姐的吩咐,她們又不敢砸門進去。

  “將門砸開。”

  有了錦月的吩咐,一眾的侍女便壯了膽子,趕緊有人取了工具,兩三下便將門砸開了。

  “你們在此等著,月進去看看。”

  門砸開後,錦月便抬步走了進去,其他人自然不敢跟過去。雖然她們平常跟小姐沒大沒小的胡鬧,但小姐畢竟是主子,她們不顧身份砸了門,再跟進去,萬一惹怒了小姐,後果不堪設想。

  錦月進去後,便將砸開的門從裡面關上。

  窗子被幔布遮著,雖是大白天,卻暗的出奇,屋內也很靜,靜的不像是有人存在似的。

  錦月輕聲朝著裡間走,走進裡屋後,借著昏暗熹微的光線,看到牆角縮卷著一個人,似乎是將頭埋在了雙膝之中,還微微有些顫抖。

  只見她一頭烏髮凌亂的散落下來,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悲泣跟絕望的氣息,如同被人丟棄的小貓一般,觸發著讓人憐憫心疼的感覺。

  錦月將腳步放到極輕,隨後蹲在了弦陽身邊,伸手摸了摸弦陽的頭,弦陽微微一顫,便將頭抬了起來。

  此時錦月已經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看到弦陽紅腫的眼眸略顯呆滯,本明媚透笑的一雙眸子,如今透著一份決然的死寂。臉色煞白如紙般的虛弱,嘴唇也有些乾裂。

  “錦月~”

  弦陽看清了在她身側的人,便順勢撲在了錦月的懷中,放聲的開始哭起來。

  算起來她們相識也有些年頭了,也就弦陽在病的糊塗時,才會如孩子一般的無力胡鬧著哭,平常總是捧著一張嬉笑明媚的面孔,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模樣,如今哭成這樣,讓錦月很吃驚。

  聽著弦陽撕心裂肺的哭聲,錦月伸手輕輕拍著弦陽的後背。她從來不會安慰人,也從來不覺得誰能讓自己提起耐心去安撫,所以此刻她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

  “出了什麼事?”

  弦陽抱著錦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到錦月問她,只是搖了搖頭,哽咽著說。

  “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問,求你~”

  錦月心頭猛烈一震,弦陽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以往無論受了什麼委屈,都要找她義憤填膺的說道說道,不聽都不行,此時卻求她不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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