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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沒覺得這碰巧的相遇有什麼特別的,卻不想竟然成了日後淪陷的一個開端,自那也以後,他像只被南康公主養熟的家雀,夜夜掐著時辰跳到哪亭子上頭候著。

  或許南康公主認準了他是個江湖浪子,在宮裡呆不長,又是個素未謀面的人,恰好能擔任個樹洞的角色。而且日後就算他跟人提起一兩句傳出來,公主也可以抵死不認,畢竟這事沒人能夠給他做個證明。

  這些秉月夜談的時段,她說了她的父皇,說了她的母后,說了她的皇兄,還說了那個像影子一樣的夜冥,雖然夜冥也聽著,但卻不如他還能給個反應,插上一兩句嘴,讓南康公主覺得她不是瘋了在跟空氣對話。

  雖然皇家暗息對主子要唯命是從,卻唯獨不可跟主子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好歹你也得了一位公主的芳心,怎麼著聽人家訴情時,也該有所表示吧,哪怕是出口直截了當的拒絕呢,但夜冥聽南康公主說喜歡他時,眼珠都未曾動過,這一點,真真的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本就是仲夏,剛開始還好,有小夜風吹著,甚是涼爽,但逢著個颳風下雨天,他這大俠的形象,就有點跌份了,好在南康公主一次也不曾將他揪出來瞅瞅。

  這世上的事呀,有個開始,就必定有個結束,南康公主滿打滿算還沒活過十五個年頭,經歷再戲劇性再曲折,小半個月足以講完了,那時他連凌雲宮每個宮人的名字,大致都能道出了個七七八八了。

  最後在那亭子中的一夜,是在南康公主講完她凌雲宮的那片紫藤花架後,他從小洞裡窺見南康公主起了身,頗有皇家儀態的撫平身上衣服的褶皺,隨後淡定的走了亭子。

  果不其然,夜冥持劍一個飛身越上了涼亭,那劍泛著寒光就指在他胸膛上,他沉沉的嘆了口氣,想他聽了這麼多天故事,估摸著把這輩子的氣都嘆乾淨了。

  “你似乎並不意外,本宮要殺你。”

  南康公主立在亭子遠處的宮燈下,他在的涼亭卻處在黑暗裡,這樣就是他能看清她,她卻只能看他一個模糊的影子,但足以看出自己認命沒想反抗的架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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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喜歡的周末快來了,再跟大人們道聲周末愉快。書墨的心理活動真是有點難以把握分寸,小韻還是第三人稱寫的順手些,好在馬上就要結束了。

  阡陌留誰候 第二百四十五章:歸來如夢復如痴

  此情此情,不知該說點什麼,才能顯出他大度灑脫的江湖氣概,人家好歹也是天朝最尊貴的公主,殺他還絮叨這么半天,其實已經算是額外的恩典了,反正他本來就一心求死呢。

  “該聽得,不該聽得,我都聽了,公主若是留我活著,我到就意外了。”

  南康公主望著他跟夜冥這兩個黑乎乎的影子,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冷冷的笑了笑,沉聲到。

  “你倒是聰明。”

  這話雖然是誇他,但在此時聽起來有些諷刺,他若是聰明,何故一早猜到了,卻還傻乎乎的撞上來。

  “哎~,古人說了大智若愚,也說了大愚若智,所以犯傻還是犯聰明,得看遇到了什麼人不是?”

  南康公主輕緩的垂了垂眸子,清寒的眸光里透著一份讓人解不開的迷茫,這一刻他莫名其妙的開始心疼她,即便她正做著過河拆橋的事情。

  “遇見本宮,是不是很後悔?”

  夜晚的風吹的樹葉嘩啦啦的響,伴隨著南康公主默然的別開視線,他心裡更加的不是滋味,畢竟他是死不了的,若是南康公主為此事耿耿於懷,怕是日後更不好過了。

  “生生死死,不過是多個輪迴罷了,有什麼好悔的。”

  這話是他偶然聽萬福寺的方丈說過的,此時說出來似乎挺合適的,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聖人,還有心情去寬慰一個一心想他死的人。

  “夜冥,下來吧。”

  嗖的一聲,剛才還用劍指著他的夜冥,已經飛身從亭子上下去了,南康公主不發一言的走了,燈光將她的背影拉的很長,長的就像她無窮無盡的孤寂跟蒼涼。

  躺在硬邦邦的瓦片上,莫名的笑了笑,按說失去這麼一個脫身的機會,本該惋惜的,但為何南康公主放過他,反而會這麼的欣喜呢。

  那日之後,他依舊夜夜在那亭子上躺一躺,但南康公主卻再也不曾來過,念起她曾經說的種種,他突然覺得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情愫在滋長,他懂那是思念。

  隨後他也曾到凌雲宮的屋頂上蹲過幾宿,透過南康公主寢宮的懸窗,不是看她空洞的一雙眼在發呆,就是拼命的酗酒。

  這些年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卻從來沒有那個像這南康公主這般令他心疼,以前也不知道聽誰講過,當你開始心疼一個人的時候,便是你真正情動的時候。

  他覺得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於是便在半月之後終於找到個由頭,成功詐死了一會,徹底的從皇家暗息這個身份脫了身。

  從皇宮裡出來後,兜兜轉轉去了很多地方,也遇見了一些容貌絲毫不亞於南康公主的美人,不知是不是缺了她那份清寒的神韻,無形之中他總是嫌棄著,這不如她,那不如她。

  渾渾噩噩的過來三年,他本來覺得三年的時間,足以將宮裡那段奇遇忘卻了,但沒想到以往本來記不太清的細枝末節,總會在觸及到什麼時,猝不及防的跑到腦海里。

  一日,王家人飛鴿傳書遞給他一張帖子,說是南康公主十八歲生辰將至,邀他去凌雲宮賀生辰,這帖子是皇上親手下的,整個天朝獨此一份,即使他本人不去,也得派個足夠分量的人去。

  當時王家人都料定了他不會去,早早就選定他堂弟帶著重金替代他跑一趟,那時他又腦子不靈光一回,大筆一揮,給家裡回了六個字。

  “本家主親自去。”

  世人都覺得王家家主承擔這麼大一份家業,必當忙的腳不沾地,卻不知王家自有一套成熟的體質經營體制,有人各司其職的經營著,只要家主根據市場變動,順勢做個改更就可,平常比一個坊間小店鋪的老闆都閒。

  當時他人在楹城,家裡對他這一決策雖然不解,但也沒多說什麼,只以為他另有什麼高明的後招,其實他只不過想去看一眼,那個在他心裡存了三年的人,過的好不好。

  闊別三載,他用了堂弟的身份,帶著皇帝親手下的請帖,熟門熟路的去往了凌雲宮,還故意易容成一副大街上隨便一抓就能抓到的大眾臉,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呆著。

  他相貌普通穿著普通,來來往往的人都懶得看他一眼,他喝到第五杯茶,都沒人跟他交談一句,期間皇上過來一趟,那雙威嚴的帝王目倒是輕瞥了他一眼,說了些客道話,便大搖大擺的走了。

  快到正午的時候,南康公主才端著一副惺忪的眸子走出來,看樣是是剛睡醒,不知是不是昨夜又喝了酒,這樣喝下去,怕是早晚都要把命搭進去,那一直跟著她的木頭,怎不知勸一勸,不是說皇家暗息主子若是不在了,暗息是要陪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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