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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這茅屋相對的是一座高立的青山,因是清晨,山頂之處還存有雲霧繚繞之景色,茅屋四周圍起了一圈的籬笆,籬笆內是一片枯萎了的菊花,不正是迎合了那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心態。

  “小姐若是喜歡,倒可以常來走走,到了春雨如酥,碧葉連天之時,那才叫一個詩情畫意,別具風味。”

  李斯絕非徒有隱士的虛名,他所到之處,入眼之景,無不是侵染在詩詞之中,也難怪封侯拜相,都入不得他的眼,他這份不睦權勢的高傲,到是讓錦月心底存有幾分敬仰。

  “隱重在心,月及不上先生,是沒這份閒情逸緻,更是沒這個福分。”

  李斯摸著鬍鬚笑了笑,眼前人看上去像個不諳世事的女娃,但她清淡的秋月明眸中,卻滿是聰慧,這樣的才貌雙絕的女子,千百年也難出第二個,若是他年輕個二十年,保不准也會迷上她。

  “小姐到裡面坐坐,喝口我這裡的清茶。”

  一直立在李斯身後的少年默不作聲,將頭垂的極低,唯恐錦月注意到他,但這裡本就只有他們四人,錦月對人向來是過目不忘,方才還未曾從車上下來,便認出了他,只是看他躲得厲害,便隨了他的意,不去過問。

  “早就聽葉闌夸李先生這裡的茶好,月自然是要嘗嘗的。”

  通往茅屋的吊橋走上去搖搖晃晃,葉闌攙扶著,錦月方可以走得安穩,停在後方的李斯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少年,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但顧慮到有錦月在,現在卻不好問什麼,更不能訓斥什麼。

  “你去讓小音沏茶過來,四周守著,別讓人靠近。”

  聽到李斯的吩咐,那少年如同大赦,好在不用他再跟隨著了,否則那貌美的女子認出了自己,他以後怕是出不了門了,再也見不到她了。

  “是父親,我這便去。”

  李斯看著那少年嘆了口氣,快步朝著錦月葉闌所在的地方走過去,李斯引著錦月進了朝門的那間茅屋,屋內的擺放簡約而不簡單,整齊的書本疊放,幾幅畫卷的陳列,再有就是常用的筆墨紙硯,看上去是經常有人收拾,看來這茅屋裡還有一個勤快的女子照料著。

  “父親。”

  一個溫雅的聲線突然輕聲一喚,錦月跟葉闌同時回頭,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端著茶點立在門外,那女子容貌到不見的多美,頂多稱的上有幾分清秀,但舉手投足之間透著股濃濃的書卷氣,就像流淌在山澗的一泉清水,讓人看著極其的舒服。

  “小音,幾日不見,你是越發的漂亮了。”

  葉闌一開口,那女子雙頰似是鋪上了一層紅霞,也不搭話,立在門外,躊躇不安的垂著頭,連抬眼,都不敢。戰戰兢兢的模樣,像是山裡的一隻受驚的白兔,葉闌能這樣熟略的喚她,看上去應該是早就相熟了,想來也是,葉闌先前就說,經常來這叨擾李斯討要梅香醉。

  “慕小姐,這是小女,閨名詩音,性子有些膽怯,小姐莫見怪,小音過來給慕小姐見禮。”

  李詩音依舊垂著雙目,緩緩踏過門檻,將手中端著的茶點輕輕放置在桌案上,這才稍稍抬了眸子,視線觸及到錦月,愕然呆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會有比那畫卷上還要美上百倍的容貌。

  “詩音給慕小姐請安。”

  不愧是出來的女子,迅速的收起了眸中的詫異之色,落落大方的行了禮,錦月附身將她攙扶起來,在她起身的過程中,錦月察覺到,她偷瞄了一眼葉闌。

  “腹有詩書氣自華,也只有李叔可以教導出這般氣質出眾女兒。”

  李詩音聽到錦月誇她,面頰比之剛才更是紅的通透,她自小不喜見人,常年與詩書為伴,不懂人情世故,不通與人交涉,除了父親跟哥哥外,見的最多的便是這嘗嘗跟父親討酒的葉闌了。

  “小姐過獎了,小音,下去吧。”

  李詩音又緩緩行了一禮,輕聲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好,在關門之前,好奇的看了一眼李斯,她不明白,對臨都的達官貴人都不屑一顧的父親,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子,這般恭敬有加。

  “李斯給樓主見禮。”

  聽到李詩音走遠,四下無外人,李斯雙手抱拳,躬身給錦月行禮,錦月迅速走上前扶起了他,其實她多次提點,四下無人時,李斯不用拜他,只是他依舊對錦月行禮。

  “李叔是長輩,以後莫要再給月行禮了。”

  雖然錦月接手聽風樓多年,但卻也只跟李斯沒見過幾次面,葉天澤在位時便對李斯態度恭敬,她豈敢以樓主自居高他一等,這禮他既然固執的要行,那這句客到的話,她還是要講的。

  “上下有別,這禮還是不能免的,樓主請坐。”

  讀書之人,最看中禮節二字,錦月也不再說什麼,便在一竹椅上坐下,葉闌到也不見外,早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李斯提起桌案上李詩音放置的茶具,給錦月到了茶,錦月起身雙手接過。

  “李叔,這茶我還是自己倒吧,我跟你可沒有上下有別之分,說起來你還算得上我的先生呢。”

  葉闌嬉笑的將李斯手中的茶壺搶了過去,幫自己倒了一杯,順便也幫李斯倒了一杯,可能是經常過來,對這裡再熟悉不過,對李斯的性子也摸了個大概,敢跟他胡亂調侃幾句。

  “,什麼叫算你先生,我本來就是你先生,你小子到我這裡討的茶還少呀,怎麼這回又是衝著我那幾壇梅香醉來的,我可告訴你,你想都不用想?”

  錦月細細的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是用青竹削成的,茶香伴著竹香繞在鼻息之間,不用喝,便已經覺得極好了,這李斯果然對所有事,都存著一份閒淡的情趣,會會好友,談談人生,何其樂哉。

  “您說您老人家怎麼就這么小氣呢,給我嘗一點又不會讓您少塊肉不是。”

  李斯蔑視的白了葉闌一眼,倒也不是他捨不得讓葉闌嘗一口。對於一個愛酒之人,只是那酒嘗上一口,還不天天惦記著。他就這麼兩壇,梅香醉的酒糟實在太費神,他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所以這梅香醉便顯得更加珍貴。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呀,就不要為難李叔了。”

  錦月小口喝了一口手裡的清茶,一股清香流竄在唇齒之間,令人瞬間神清氣爽,全身暢快。想那芳香四溢里的茶已經是上等的了,但這跟李叔這裡的一比,多了點世俗的銅臭味,少了份自然的清韻。

  “我又不想做什麼君子,若是能強取豪奪,我還跟他廢什麼話。”

  葉闌小聲嘟囔了一句,錦月跟李斯都沒有理他,他自己便覺得無趣了,本來葉沒報什麼希望,便也不存在失望了,細長的指頭握著那竹杯轉動著,玩弄起杯子來。

  “不知樓主特意前來,有何吩咐?”

  錦月將手裡的茶杯放到了桌案上,眉目低垂著,眼眸掛笑,李斯心裡清楚,錦月特意趕過來,不會是陪他喝喝茶那麼簡單,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吩咐,而且還不方便讓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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