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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你還決定用你的一生自由,來跟朕換她嗎?”

  赫連家的後人從來不曾入仕為官,赫連鳴謙之所以違背祖訓,為的便是幼年時輸掉一個賭注,承諾給墨承乾效力七年。

  他以為犧牲掉自己的一生的自由便可以承擔所有,卻不曾想她所承受的遠比他想像的要多,他希望她活著,即使日後與她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他依然希望她可以活著。

  “為什麼一定要是她?”

  接二連三的打擊,再加上南宮霖的生死未明,早讓赫連鳴謙失去了分寸,他知道錦月隱瞞了他很多,但卻沒想到,這隱藏背後的心酸。

  “朕也想問你,為什麼要是她,朕一早就向你們挑明了,並蒂明姝身邊有鳳影,可你們呢,一個個還是都陷進去了,朕不追究,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眼前是有著成為千古一帝雄心壯志的皇帝,他有什麼資格奢求天子顧念總角之好,再說,如今的天子早已經不是那個,事事都顧及他們的大哥哥了。

  “王書墨那件事,為什麼要騙我們?”

  墨承乾眉頭皺的很厲害,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個都敢公然的違抗他,還都這般理直氣壯的譴責他,他們千般不願,萬般委屈,難道他就事事順心了不成。

  “鳴謙,朕或許比你們自己更了解,你們會對什麼樣的女子動心。”

  都說他精於算計,可他那些小伎倆,怎能及得上眼前這位帝王的萬分之一,他再對人設防,也信著玉合跟這位帝王,而這位帝王卻從來沒有信過任何人。

  “臣告退。”

  赫連鳴謙給墨承乾行了一個標準的君臣禮,私下相處,這是赫連鳴謙第一次跟他行這樣大的禮,他要的不就是這份至高無上的權威嗎,為什麼赫連鳴謙行這樣的君臣禮,他會感到心酸。

  赫連鳴謙不待墨承乾答話,大步流星的轉身離開,跨過高高的門檻時,衣擺帶著一份決絕打在了那門框上,墨承乾覺得心口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擾的他苦不堪言。

  他記得小時候赫連叔叔,經常會帶著赫連鳴謙跟南宮霖到宮裡來,在這宮裡,容貌上出類拔萃的人數不勝數,可這兩人的出現,竟然會讓整個後宮的美人黯然失色。

  他們年齡相仿,宮中皇子也就只有他一個,加上在宮中出入自由的傅風致,四個人很快就玩到一塊去了。那時的傅風致很是活潑,年齡最小,鬼點子卻最多,經常帶著他們四處闖禍。

  他一直知道傅風致對他的心思,赫連鳴謙跟南宮霖也清楚。他故意向傅風致透漏自己想成為千古一帝的決心,果不其然,那個傅家混世小魔王真誠的給他說。

  “太子哥哥,致兒幫你。”

  他至今忘不了傅風致看他的眼神,那樣清澈,那樣赤誠。或許那時她不知道幫他將付出怎樣的後果,但她做到了,卻從來沒有想過退縮。沒有怨過,沒有恨過,那樣一個孤傲如梅的人,在他面前,永遠是仰望的姿態。

  當年他便知道赫連鳴謙跟南宮霖,他日絕非池中之物,赫連叔叔最是重情重諾之人,赫連叔叔教導出來的孩子,自然也是,於是他便和傅風致一起設計了他們,得到了他們幫他穩定乾坤的承諾。

  是的,他一直算計著所有人,拋開一切情感,只為登上那至尊的位置,他以為唯有站在那令所有人敬仰的高度,他才能擁有一切。可如今赫連鳴謙因為那個女子跟他表現出來的疏離,卻讓他如此心痛,如此的難過,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不,不會的,那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是他長久的嚮往,是他存活下來的意義,犧牲這些私人的情感又算得了什麼,他不該動搖的。

  臨都的天籟小館依舊是座無虛席,優美的崑腔在大廳里繞樑迴蕩,粉墨登場的戲子,用那柔美的身段耍著好看的花槍,不時會有人高聲叫好,一擲千金的打賞。

  “怎麼了,臉色這般不好,可是病了?”

  錦月喝一口手邊的清茶,瞥了一眼神色緊張的,坐立不安的弦陽,從坐到這裡起,她總是時不時的四處探看,小廝來上個茶點,她都會如驚弓之鳥。

  “沒,沒有,這戲唱的真是好。”

  弦陽將視線趕快移到那戲台上,還故作鎮定的拍手鼓掌,錦月逕自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她自小玩樂的時間少之又少,對戲可以說一竅不通,好與不好,她沒資格評斷。

  “你倒是說說,這戲那裡唱的好?”

  閒暇聽聽戲,便是世家閨秀僅有的娛樂方式,錦月記得,赫連鳴謙倒是挺喜歡聽戲的,錦月的確想去了解一些,這同樣的故事,同樣的腔調,卻會有人一遍一遍的聽,究竟它的妙處在那裡。

  “台下唱的是崑腔,它最大的特點便是抒情性強,格律嚴格,文詞古奧典雅,而這天籟小館的戲子,動作細膩,歌唱與舞蹈的身段結合的巧妙而和諧。你看那個青衣,聲調纏綿婉轉,柔曼悠遠,聲音的控制,節奏速度的徐疾以及咬字,都恰如其分的好。”

  錦月淡笑著聽弦陽眉飛色舞的描述著,她認真的去聽,可她說的精妙之處,她卻絲毫品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七十九章:暖戲煙蕪錦翼齊

  弦陽的興致勃勃的講述,對戲曲唱詞音調的高談闊論,讓錦月突然明白了,為何每次弦陽找她應付先生的功課時,會露出那副艷羨的神情,這是意識到自己不足,而產生的懊惱。

  “你是否經常來著天籟小館聽戲嗎?”

  弦陽錯愕的盯著錦月,她方才因為注意力,停留在別的事情上,所以錦月問她時,就順嘴告訴了她。如今想想,真是有些奇怪,她記得錦月從前時不喜歡這些的。

  “倒也不是常來,反到是你,怎麼想起來約我到這裡了?還突然對戲劇感了興趣?莫非有什麼隱情不是?快說給我聽聽?”

  錦月將眸光移到戲台上,那戲台上的青衣手持明亮的花槍,熟練的繞著那書生走著台步,舉手投足,儘是風情。華麗的混腔入耳,入深谷里的黃鶯,贏的滿堂喝彩,高聲叫好。

  “人總是要變的不是嗎?只是沒想過,你對戲曲如此精通,有空多跟月講講,不求想你這樣精通,起碼可以品出個好壞來。”

  錦月總不能告訴弦陽,他是因為赫連鳴謙喜歡,才想起來了解一下,因為她明白只有興趣相投,才能有話可說,才能心意相通,相互之間的關係才能保持長久,不知是不是右相的始亂終棄,她總對她跟赫連鳴謙這段情沒太大的信心。

  “音律本就有相通之處,我也僅僅是懂得賞罷了,若是讓我唱出幾句來,卻是不能的。你若是喜歡,我以後可以約你常來,只怕你就不肯了。”

  錦月淡淡的笑了,戲曲在天朝雖受世家追捧,但戲子卻被列入下九流的行當,甚至比青樓的姑娘還要低賤一等,她雖從不以身份論人高低,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的臨都成內,保持如弦陽這般,只憑技藝便可產生仰慕,卻很是少見。

  “以後有機會吧,過幾天月需要離開臨都一段時間,回來再受你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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