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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所有陳設大都是通透的白玉,隨便挑出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緋色的紗帳飄飄揚揚,讓那疊放整齊的床鋪引人遐想,似乎就是有一個絕色的美人斜躺在那上面,媚眼如絲,勾魂攝魄,想到此處,錦月心尖猛烈一顫,對這怪異的感覺疑惑不已。

  進入寢殿墨承乾並未駐足,伸手撥開紗帳,錦月強壓住內心的不安,隨著跟了進去,卻見墨承乾在那床榻邊緣掛著的兩幅畫前停下。

  “穆小姐精通畫技,幫朕看看,這兩幅畫畫的如何?”

  錦月緩抬雙眸,左側的畫中是一個立在楓林之前紫發紫眸的女童,一張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五官,散發著逼人的靈氣,一雙紫眸亮如星辰,魅惑入骨,畫這幅畫之人筆鋒蒼勁有力卻又極盡的溫柔,單憑一幅畫便可看得出用情至深。

  而右邊是一個立在雪山之巔的白衣女子,墨玉般的眸子高潔如雲,空靈似水,一張曠古絕今的臉,一身縹緲如仙的氣韻,像極了一株開在天際瑤池的碧蓮,這幅畫下筆急卻順,筆鋒轉接之處毫無痕跡,可見畫者畫技出神入化的高。

  “宮中之物,自然都是罕見的,月不敢妄加評斷。”

  墨承乾側眸看了看錦月,她永遠是這樣淡淡的表情,話說出來滴水不漏,讓人明顯的能感覺到那份無法逾越的疏離與淡漠,若是別人,他定然心底生厭,偏偏是她,讓他有里那麼點興趣,想要接近,看看這清冷的面容下,存著怎樣一顆玲瓏剔透的心。

  “朕心煩的時候,都會來驚華宮看看這兩幅畫,父皇在世的時候,朕是偷偷的來,卻不敢進來,就跟致兒趴在那牆頭。”

  說著墨承乾伸手指了指,驚華宮內殿那敞開的軒窗,錦月順著看了過去,恰好映入眼臉的是高高的宮牆,跟外面的茂密的竹林。

  “當時朕就跟致兒說,總有一天,朕要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進來看,如今朕做到了。”

  錦月緩抬了雙眸,又仔細看了看懸掛在牆壁上的兩幅畫,誰曾想過,除了精美之外,它還承載了一代帝王的宏圖遠志,跟野心。

  “是不是奇怪,朕為什麼對著兩幅畫,持有如此執著的態度。”

  沙沙的風吹竹葉之聲,是此時唯一有的動靜,錦月向來謹言少語,尤其在皇家人面前,但墨承乾問,他總不好不答。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錦月答的很隱晦,但墨承乾依舊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是暗指他痴迷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他似乎很欣賞她這,寧願拐彎抹角的說實話,也不肯像別人那樣假意的曲意逢迎。

  “你說的不錯,朕自小就覺得,朕天生就是來做帝王的,這天下本就該臣服與朕的腳下。”

  錦月微愣的看了墨承乾一眼,她是聽風樓的主人,自然知曉確實有人,天生的帝王命,但每個有帝王命的人,勢必要成就一番事業,流芳千古,成為後人稱頌的一代明君,她不確定墨承乾是不是,但似乎他自己有這野心。

  “這天下不是已經臣服與皇上了嗎?”

  錦月的目光靜謐的鋪灑在身上,墨承乾心中默然踴躍出一份激情,就想他孩提時覬覦皇位一樣,但對於眼前的女子,她不像帝位一樣,讓他覺得勢在必得,他不明白,一個女子而已,再難,能難的過那至尊之位不成。

  “都說穆小姐別具聰慧,你可知道朕為什麼要在這裡見你?”

  錦月沉了沉眼帘,看似平靜的面孔下,暗藏的情緒早已波濤洶湧,亂做一團,這驚華宮,不要說她一個相府小姐,就算是宮內位高的皇貴妃,也是不准進入的,進入的只有皇上跟皇后,想到皇后一詞,錦月木然心驚。

  “月不敢妄自揣測帝王之心,請皇上明示。”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請求入宮,他便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見她,這世上最難揣度的便是這多變的帝王之心,即便她猜的出,也不敢說,畢竟從古至今,沒有那一個帝王喜歡讓別人把自己看的通透。

  “你既然不肯說,那朕就替你說,朕希望你可以成為它的新主人。”

  錦月心頭劇烈起伏,整個人呆在哪裡,許久之後才撫平了心緒,他沒想過墨承乾會比她先開口,若他只是暗示,她還可以假裝聽不懂,可他如此直接的說,讓她如何回絕,方能不惹怒他呢。

  “若是月能有更大的籌碼,來換取皇上收回方才的話,不知皇上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再做決斷?”

  錦月的反應似乎早在墨承乾額意料之中,緩緩移動了漆黑深邃的眸子,停在錦月那張靜默的面孔上,若是換做其他女子早就欣喜若狂了吧,偏偏她這般避之不及。

  “哦,說來聽聽。”

  錦月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右手的袖子慢慢捲起,在關節之處有一火焰似的印記,舉起坦露在墨承乾眼前,墨承乾微微露出一絲錯愕。

  “你,原來你是……”

  錦月將袖子重新放下,眼帘低垂,纖長的眼睫蒙上一抹痛惜的光澤,這是葉家後人都有標記,沒有人能仿照的出來,所以她的出生,註定是背負著使命的,由不得她去選擇。

  “對,我是葉家後人,僅存的葉家後人。”

  墨承乾松怔的搖了搖頭,依然難以置信,被世人傳成神的葉家後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這太不可思議了。她出生就被抱入宮中,是右相的女兒,這做不了假,可那印記更做不了假。

  “怎麼可能,你出生在慕家,當日就抱進了宮,怎麼可能做的了假。”

  錦月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日月同輝,鳳凰臨世,涅槃而生,天下清明,這預言是聽風樓樓主測出的,自然容不得一絲作假,可偏偏造化弄人,應驗到了葉家後人身上。

  “右相夫人是葉家養女,世人皆知,日月同輝那日,是右相夫人臨產的日子,也做不得假,但好巧不巧的是,也是同一天,在幕府探親的葉天澤的夫人玉玲瓏,也在那天誕下一個女嬰,但不幸血崩而亡,而右相夫人卻誕下一個一出聲就沒了呼吸的男嬰。“

  ”葉天澤問訊痛不欲生,撇下那剛出生的女嬰,將玉玲瓏帶走,回府的右相聽聞此事,便讓人偷偷丟棄了那氣絕的男嬰,將玉玲瓏誕下的女嬰帶進了宮,應驗了鳳凰臨世的預言,也將此事隱瞞了,因為生產昏迷的右相夫人。”

  “三年以後,葉天澤尋了過來,才知曉,因為此事,右相府已經將知情的一干人等全部秘密處決,他雖然憎恨右相功利之心,冒認了自己的女兒,卻不忍心讓自己的姐姐,知曉她自己的孩子早已經身亡。便私下教導自己的女兒,直到他因為泄露天機折掉壽命,而她的女兒也幸不辱命,接下了聽風樓跟葉家人所承擔的使命。”

  錦月說的平淡如水,似乎是在向墨承乾,說一個與她毫無干係的故事,墨承乾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錦月仰頭與他對視,即使離的這般近,即使都有洞察人心的本領,卻依然猜不出對方在想些什麼。

  “你想拿什麼跟朕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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