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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淡雅如菊的面容,纖塵不染的白衣,他手中握著一卷書,在房間裡閒散走動著,誦讀著,旁若無人之境,防似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煙視媚行,若是不識之人,定會以為遇到了天降的仙人。

  崢嶸四君子,無疑都有一幅令世人望塵莫及的好皮囊,傅風致容貌勝在英姿颯爽,王書墨的容貌勝在風度翩翩,赫連鳴謙的容貌勝在器宇軒昂,但獨獨只有南宮霖,有股飄然純淨之氣,被貫於謫仙之名,即是深藏於鮮為人知的瀲灩谷中,依舊被世人所追捧。

  “玉和,你來了。”

  說起來南宮霖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他的太宰府,在楹城那幾日,雖日日都見面,但也只是跟他談論軍中朝內的要事,而他跟錦月的事,他一直想開口解釋幾句,但每次他剛開口提及,南宮霖便三言兩語繞過。而回到臨都後,他便能不見他就不見他,有事便只讓住在他府中的毓秀,傳個隻字片語給他。

  說起來若是不了解南宮霖的人,會錯以為南宮霖或許是不在乎,或許是賭一時之氣,而赫連鳴謙不同,他們自小的情誼,赫連鳴謙怎能不懂,南宮霖從來都只為他人著想,事事求周全,能讓他作出如此違背性情的事,連番躲避問題,說明他真的在意到了無法壓制的程度,

  也正因為南宮霖的避而不談,赫連鳴謙才意識到,南宮霖的心結有多深,而他對錦月的情意,怕是已經超過了他們之間的總角之好。

  赫連鳴謙其實在去晉州之前,就意識到自己對錦月動了心,但他遲遲不敢面對,最大的困繞不是因為怕皇上,也不是怕葉家那句鳳凰臨世的預言,而是無法面對南宮霖,所以那段時日,他寢食難安,思緒難平,覺得時時刻刻都能瘋掉,直到他跟錦月曆經一場生死與共,才讓他狠下決心,去搏一場看似不可能的事。

  如今南宮霖的出現,或許說明了,他曾經的心結打開了少許,起碼他已經接受了赫連鳴謙跟錦月在一起的事實,不再肆意躲避。

  “今日天氣好,便來看看你。”

  南宮霖說著將手裡的書卷放置到桌案上,挪了挪身子,緊了緊身上厚重的衣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你怕冷,多走動走動也好。”

  曾經從不分彼此的兩個人,如今生疏的需要去寒暄,是他們都沒想過的,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因為一個女子,他們之間陷入了此消彼長的困境。

  “你也過來坐吧,把門帶好,有風。”

  知道南宮霖怕冷,赫連鳴謙趕緊把門關嚴,又給南宮霖斟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南宮霖溫和的笑了笑,也沒再客氣,接在手裡握著,赫連鳴謙方在他旁邊坐下,兩人便都開始沉默。

  “昨日,錦月來找過我,為你……”

  許久之後還是南宮霖率先開了口,赫連鳴謙被南宮霖的話驚住,而南宮霖看著他,笑的有些苦澀。

  “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她為你真的改變了很多。一再降低自己處事的底線,甚至看不得你有一絲的不快,我真是羨慕的很,葉也嫉妒的很。”

  自己在意的人是什麼樣的性子,兩個人都再清楚不過,那樣一個清冷的只有自己的人,如今卻心心念念的為著一個人好,說起錦月的改觀,南宮霖覺得是件好事,但這件好事因為與自己無關,他總覺得有個巨大的缺口,無法填補。

  “那玉和你呢,願意放下了嗎?”

  南宮霖能主動跟他提及錦月,赫連鳴謙覺得他應該問一問,否則兩人之間的隔閡永遠存在,他不想拿天下何處無芳草,來規勸南宮霖,因為自己做不到的事,怎能強求他人,而且這世間怎會有人比的上那個月韻之姿的女子,即便是有,怕依照南宮霖對錦月的情意,也看不到的。

  “說實話,若能放得下,我也不必等到現在了,但與這份放不下比,我更希望她能幸福,你能幸福。反正我時日無多,但鳴謙我還是懇求你能允許我,在這短暫的彌留之際,能將她珍藏在心裡。”

  赫連鳴謙皺緊了眉頭,他感激南宮霖的坦誠,也心疼他的痴心一片。

  “沒想到是因為我,讓你的感情之路這樣悽苦,玉合,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因為就沒有父母的陪伴,他們自小將對方視為親人,一直覺得什麼都可以讓,什麼都可以給,卻都忽略了不能讓,不能給的感情。

  “本就是我一廂情願,哪怕沒有你,我也不忍心讓她陪我空耗此生,成為第二個我母親。”

  南宮霖的父親在他三歲時病逝,而他的母親無法承受相思之苦,也在幾日後殉了情,對於幾日之內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雙亡,這件事從來都是南宮霖心中的大忌,這是赫連鳴謙唯一不敢提起的痛處,而如今他卻自己揭了傷疤,還揭露的如此血淋淋的。

  “玉和~”

  安慰人,赫連鳴謙從來沒有試過,小時候他們只要有什麼不痛快的事,就從酒窖里搬出幾壇好酒,醉上一場,第二天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而如今長大了,再也不是一場酒可以解決的了。

  “你不用安慰我,早就習慣了,我來是想告訴你,既然決定了,就早些去做吧,拖得久了,與你與她都不是好事。”

  錦月昨日的話,讓南宮霖越想越覺得有不妥的地方,為這份關係,他們都不可能坐以待斃,鳴謙做什麼他知道,但錦月要做什麼他便無從知曉了,而人最大的恐懼,往往就是來自於未知,所以這讓他很不安。

  “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這幾日錦月偶爾的失神,偶爾的落寞,也早讓赫連鳴謙起了疑心,總覺得她在籌劃些什麼,但因為錦月不說,他問也沒用。

  “到也沒有發現什麼,只是錦月那性子,跟那個深不可測的葉家,我總覺得她隱瞞著什麼,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萬一不是呢?”

  赫連鳴謙講手臂搭載桌案上,雙手搭在一起,一聲一聲敲著桌案,在砰砰砰的聲響中,陷入了深思。

  “雖然她什麼都沒說過,但我知道,她一直怕我跟她的關係會害我損失什麼,所以我便瞞著她自己將要犧牲什麼,怕她不肯,玉合,你說會不會她也存了同樣的心思?”

  南宮霖深吸了一口氣,仔細回想了一下錦月給他說過的每一個字,他連鳴謙失去一個朋友都捨不得,其它的更不用說了。

  “不是沒有可能,可我想不到,她能拿什麼跟皇上換取自由?”

  南宮霖話音未曾落下,兩人相視一眼,似乎都想從對方哪裡得到答案,看了片刻,依然好無頭緒。

  “鳴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翻看過天朝歷代皇帝的手札,依稀記得有幾代帝王提到過接見聽風樓樓主的事情,時間上似乎差的也就是二三十年,但從歷代帝王的描述上看,似乎聽風樓樓主都很年輕,你當時還說過,聽風樓樓主怎麼換的這麼勤,是年紀大點腦子就不好使了,管不了聽風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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