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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月抬頭看了看右相,右相微微頷首,錦月便拜了下去。

  “公公侍奉過兩朝帝王,月兒這一禮,公公當然受得住。”

  聽言李公公滿臉的皺紋笑的更顯,上前扶起了錦月。

  “老奴此次前來是奉陛下口諭,送小姐一物。”

  錦月緊繃的心,稍稍緩了幾分,此時李公公身後的小太監提過來一個金絲籠,被一墨色綢緞蓋著,不知裡面是什麼。

  李公公接在手裡,將蒙蓋的黑綢掀開,只見那籠中有一毛茸茸手掌大小的玲瓏白兔,瞪著一雙紅玉般無辜眸子,骨碌碌亂轉,煞是可愛。

  “小姐快收下謝恩吧。”

  錦月雙手將那籠子接在手裡,隨後跪了下去。

  “月謝陛下隆恩。”

  李公公呵呵的笑了笑,青鸞扶著錦月起了身。

  “陛下說,月神身邊豈能無玉兔,這白兔是陛下昨日狩獵親自捉的,小姐要好生照看,莫辜負了皇恩。”

  金籠中的白兔左顧右看,誠惶誠恐,錦月眸中平靜無波,讓青鸞接過去。

  “多謝公公提醒。”

  右相將一錦袋塞在李公公手中,不用說,錦月也知道裡面是什麼,李公公也不推辭,便收到袖中。

  “老奴宮中還有事,改日再叨擾右相討杯茶喝。”

  “公公慢走。”

  錦月一直靜默的聽著父親與李公公客道,只在李公公離開時又施了一禮。

  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皇上突然送她這白兔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另有所指呢。

  當時明月在 第八十九章:相思本是無憑語

  此時那白兔扒著金籠,正看著她,錦月將手指伸進去,摸了摸它的頭。

  “你是否想家了,想那片可以肆意奔跑的樹林,可惜我不能放你走。”

  那白兔似是聽懂了一般,乖巧的垂下了頭,紅紅的眼眸恰如是覆上一股熱淚。

  閒散了些日子,事情便接二連三的光顧,半晚時分,南康公主便遣人傳話,邀她過去,想起夜冥的死,錦月一陣的惶惶不安,這些日子她總是睡不好,一閉眼,便能看到夜冥臨死前看她的那一眼。

  臨都的行宮與皇宮只隔了一條護城河,不似皇宮富麗堂皇,卻也清幽雅致。宮人引錦月進去時,南康公主縮卷在院落下一個紅木躺椅上,精神有些萎靡消頹,人也似乎消瘦許多,看來夜冥的死,對她的確是個不小的打擊。

  “公主”

  錦月走過去時,那引路的小宮女便離開了,寬敞的庭院便只有南宮公主跟她,那一直如影子一般立在南康公主左右的人,顯然已經不在了。

  “坐”

  雲裳有些吃力的抬了抬眼帘,炎熱的天氣下,她身上依然裹著厚厚的毯子,不知是心寒,還是身子虛。

  “記得那年,本宮五歲,父皇還在位,在幾十個暗衛中一眼看到夜冥,本宮也說不來他哪裡吸引本宮,本宮就覺得他特別,隨後他在本宮身邊一呆就是十四年,本宮以為他會一直在,哪怕本宮不在了,他也能還在,他掉入懸崖,本宮也心存僥倖,覺得他會回來,可是半月過去了,音信全無,錦月他再也回不來了。”

  起先雲裳說的平緩,可越說語調便夾雜著哽咽,錦月知道皇家暗息一生只忠於一個主子,哪怕他還剩一口氣,便也會爬回來,可半月的時間還未現身,那便是真的回不來了。

  “錦月,你知道我為何告訴你這些嗎?”

  雲裳扶著搖椅坐起身來,目光如炬的瞪著錦月,錦月默聲不言,雲裳澀澀的笑了笑。

  “都說暗息無心,可偏偏夜冥不是,他只是太善於隱藏,隱藏了喜怒哀樂,隱藏了愛恨情仇,可即使他隱藏的再好,本宮也可以分毫不差的讀懂他所有的情緒,錦月你說奇不奇怪。”

  淚水如決堤的河水,將雲裳蒼白的面孔打濕,連帶著胸前的衣襟也浸濕。

  “人死不可復生,公主節哀。”

  撞上那雙秋水明眸,依然靜謐無波,雲裳心灰意冷的仰頭大笑,任由淚水順著臉頰下淌。

  “錦月,日後我們再也不要見了。”

  錦月緩緩起了身,面上隨是淡漠,心卻如千金重石壓著,不堪負重,天氣依然晴朗明媚,可人已今是昨非。

  她能體會南康公主為何不願在見她,漫漫一生,怎經得起一遍一遍的揭開傷疤,一次次的獨自舔舐傷口,或許不見,與她與她最好不過。

  “錦~月~”

  虛無憂傷的語調隨風擦過耳畔,錦月未曾回頭,腳步卻停下了。

  “幫我記得他好不好?”

  當初以為哥哥死的時候,她留下瓔珞為的也是有人能記掛著他,只有被人記掛著,在另一個世界才不會感到虛度了此生。

  “好”

  當時明月在 第九十章:迢迢不斷如春水

  錦月的身影慢慢遠去,雲裳重新躺了回去,將蓋在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身子縮捲起來,在這炎熱的夏季,她卻覺得刺骨的寒冷,許久之後她喃喃到。

  “她肯記得你,你會不會開心一些。”

  京郊的行宮栽植了一大片的茶花,綻放的骨朵裊裊婷婷,雅致可愛,行人來去匆匆,無一人肯停下欣賞。

  而在這開的如火如荼的茶花內,那個似風如竹的男子,正附身精心的修剪,抬眸看到錦月朝這邊走來,方放下手中的長剪,拿帕子擦了擦手。

  “慕小姐見過公主了?公主可還好?”

  按說他們同在這行宮之內,王書墨這問題到問的有些突兀不明。

  “駙馬為何不親自去看看?”

  曾經他易容成那樣平淡無奇的模樣,總覺得與他著通身秀致雋詠的風姿不符,卻未曾多想,久居深閨,她遠不及舅舅那般算無遺策,審人度事的能力,舅舅選她,是否是錯了。

  “如今的形勢,怕公主最不想見的便是我,我又何苦自討沒趣呢?”

  能為王家家主,察言觀色的能力豈是常人能比,以往總覺得他身上書卷氣多於商人的精明算計,現在想來,這何嘗不是他最精明的地方。

  “都說商人重利,月到看不明白,駙馬這一局,究竟贏的了什麼?”

  有些事情她能看透,一個能躲過聽風樓耳目的人,豈能不知道她所知曉的事情,所以錦月斷定,那場城門刺殺背後的隱情,他肯定知道。

  “王某跟小姐衡量得失的標準不同,或許小姐眼中的失,便是王某心中的得。”

  自從得知王書墨用一半家產求取南康公主,錦月便在揣測,他圖的是什麼,如今經他這樣一講,似乎答案明朗了,只是她未曾信過,怕是皇上也未曾信過,所以才留他在臨都這麼久。

  “弦陽有你這樣一個情深義重的表哥,真是好福氣。”

  雖然句句都懷著試探跟戒備,但錦月這句話卻說得很真誠。

  “若弦兒能有穆小姐半分聰慧,我也無需這般為她籌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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