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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 眼下就連承德帝也認為七寶是蕭靖的兒子了,那麼蕭靖肯定不會傷害七寶。
壞消息是, 七寶已經與她不熟了, 一直纏著蕭靖喊爹爹。
這時, 七寶發現他娘正眼神幽幽的看著自己,他“咯咯”笑了兩聲,帶著一絲壞意。
宋悠,“.......”
不出大半個時辰, 馬車停在了驍王府大門外。
蕭靖全程抱著七寶的姿勢尤為古怪, 與其說是抱著,還不如說是雙手“握著”七寶,“把他拿走。”
這話音很不友善, 好像當七寶是個物件似的, 眼下說不要就不想要了。
宋悠不甚高興, 七寶可是她的心肝兒!
這時,七寶可能也感覺到了宋悠的不悅,他撅著小嘴, 一雙肥肥的小手順勢抱住了蕭靖的腦門, 嘴裡嚷嚷道:“爹爹抱, 爹爹抱!”
小東西看著不大, 力氣倒是不小, 而且比同齡的孩子大了不少,蕭靖的視線落在了宋悠消瘦的身板上,當真看不出來這是他(她)的兒子。
蕭靖被“折磨”了小片刻, 眼看著就要爆了,宋悠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卻見蕭靖似乎嘆了口氣,一隻手掌拖著七寶的後背,一邊輕撫他的大腦袋,“七寶,聽話,本王會給你買糖!”
蕭靖磁性的嗓音不冷不熱的傳了進來,他的聲音很好聽,如埋入樹底的梨花釀,低醇到了骨子裡。
但.....怎麼聽都不像是哄孩子。
不過七寶不是尋常的孩子,他爹能說出這句話已經是破天荒了,七寶點到為止,他也不知道暫時不能把他爹給惹火了。
就在蕭靖以為小東西聽懂了他的話時,七寶的小嘴湊了過來,親了蕭靖一臉的哈喇子。
宋悠,“........”兒子!富貴不能.淫啊!
隔著半丈之遠,宋悠能明顯感覺到蕭靖身上的戾氣,她繃著臉上前,將七寶抱到了自己懷裡。
誰料,小東西又會說別的話了,“甜.....爹爹甜甜!”
不知道蕭靖此刻作何感想,但宋悠沒法想像蕭靖這樣的男子,味道會是甜的?!
咳咳咳,言歸正傳!宋悠道:“王爺,七寶他這是喜歡你,一般人他不會添的。”
此時,宋悠也說不上來蕭靖是什麼臉色,只不過,他這人好像根本不會笑,單是坐在這裡,便獨具卓然的氣度。
要如何形容他呢?
精雕細琢般的臉龐有風流才子的模樣,但神色太冷,像是拒所有人於千里之外,讓人只可遠觀,而不敢靠近。
宋悠無心欣賞美男,要知道,蕭靖不是一般的男子,若說辰王是一條毒蛇,那蕭靖便是見血封喉的鶴頂紅。
宋悠半斂明眸,“王爺,能下馬車了麼?”實在不想看到他臉上的“犯罪證據”。
蕭靖的臉色已經冷到了冰川,道:“衛辰,你今年多大?”
“回王爺,今年虛歲十六。”宋悠如實答道。
當初在冀州,為了彰顯她是個少年奇才,所以忘記謊報年紀了,若是現在在蕭靖面前扯謊,不亞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宋悠不明白蕭靖問這些的意思。
二人四目相對,眼神之間的交流似乎很平靜,但又似乎也在彼此猜測。
宋悠雖是易容了,眼睛是變不了的,鮮少有人會生了這樣一雙墨玉眼。
盈盈如九月秋水,眼波流轉時,又似嬌嗔。
即便同為男子,也難免會多看幾眼。
“你十四就當了爹?”蕭靖的嗓音依舊不溫不火。
馬車外的長留:“......”他今年也十四了。
宋悠聽不出來蕭靖這話究竟是貶?還是褒?
她豁出去了,笑出了一臉得意,“讓王爺見笑了,畢竟我是男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當初與七寶她娘相識於一個春花燦漫的下午,於是......”
蕭靖平靜無波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詭異的神色,他唇角一抽,“行了!”
這個衛辰是個人才,話卻有點多。
面前這人朱唇皓齒,笑時露出的牙齒潔白整齊,這讓蕭靖回想了當初他最為不堪的一幕,他的右手不動聲色的置於腹部,想起了那可惡之人給他留下的牙印。
那人還揚言,今後會回來尋他。
她倒是敢!
“明日開始,你住在王府。”蕭靖留下一言,轉身邁上了石階,只留給宋悠一陣小風幽幽。
“說起宋家長女,的確是個苦命人,自幼相貌奇醜不說,母親也早逝,眼下太子之位懸而未決,辰王又甚得皇上器重,怎會娶一個醜女當王妃?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聽聞兩年前宋家長女突染重病,這才遠赴冀州求醫,本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誰能料到又遇到這茬事,哎.....著實可憐啊。”
晌午未至,帝都茶樓酒肆便已經是人聲鼎沸,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宋悠被退婚一事。
提及宋悠,帝都百姓多半都是流露出惋惜,同情,亦或是悲憐的神色,皆以為宋家長女這輩子可謂是多災多難,被辰王退婚之後,試問,誰還會娶她?
這時,不知誰人在茶肆揚著嗓子嚷嚷了一句,“你們聽說沒?宋家長女此番被退婚,非但不哭不鬧,還揚言在岳陽樓擺宴三日,專供過往流民乞丐食用,大家快去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