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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裴冷與長留的困意已消,二人雖是不明白自家王爺為何突然造訪英國公府,但二人絕對的忠誠,對王爺的做法毫無意見。
此時,天色將亮,英國公府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府門外還有正在掃塵的小廝,看清蕭靖的名帖之後,先是一呆,再看此人玉樹臨風,品貌非凡,便沒有起疑,當即飛奔至上房,去通知了英國公宋嚴。
昨日將軍府的事鬧得很大,一來此事是與宋家的兩位姑娘有關,二來蕭靖將雲婆子打的半死,作為英國公的宋嚴不可能不知曉。
宋嚴去詢問過宋悠,卻是被拒之門外。
他之後又去見了宋媛,他心目中的乖女兒昨日一直在哭鬧,宋嚴於心不忍,便沒有追問。
湯氏倒是在他面前解釋了幾句,可是不知為何,宋嚴頭一次對湯氏有了些許的煩躁與不耐煩。
昨夜,宋嚴是睡在上房的,他也聽聞蕭靖會親自登門替宋悠討公道,可.....這才辰時,他也太早了吧!
“.....先請驍王爺去堂屋稍坐,我片刻就過去。”
宋嚴有些懵,近日來夜間總是無法安睡,晨起時難免乏力,宋嚴讓婢女伺候他洗漱更衣,之後兀自沉思了半晌,此事不管結果如何,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都不利,他想著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片刻之後,宋嚴前去了堂屋,在此之前,他有意在上房逗留片刻,畢竟他才是岳丈,讓女婿等上一會也是無傷大雅的。
不過,他此舉主要還是為了消減蕭靖的銳氣。
若是蕭靖執意要替宋悠討公道,那自己另一個女兒難免受委屈。
就在同一時間,宋淮遠,湯氏,連同哭腫臉的宋媛也聽聞了此事。
宋淮遠並不知道兩年前的那樁事,但結合前後因果,他很快就能猜到幾分。
他知道母親與妹妹都不是什麼心善之人,這對母女好看的外表之下皆藏著滿目瘡痍的惡毒。
但是宋淮遠萬萬沒有想到,母親和妹妹會對宋悠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宋淮遠再一次開始動搖自己的心思。
或許,他錯了....根本不該留在宋家!
昨夜,湯氏感覺到了宋嚴的冷漠,她也不敢繼續糾纏,便一直陪著宋媛,這時安撫道:“阿媛不用怕,一切都有母親來辦,那驍王爺簡直是目中無人!”
宋媛不知道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按著她的計劃,本該讓宋悠清譽掃地的,可為何事情卻反了過來,她自己成了那個被人暗中指指點點的了?!
“母親,我恨死長姐了!我當真恨死她了!這下可好,所有人都以為我惡毒,她們定在背後說我的一無是處,辰王殿下又該怎麼想我?!”
湯氏也陷入愁緒,但見女兒如今正當花容月貌,她寬慰道:“莫怕,我兒這容色不輸她幾分,她有驍王護著,我兒還有辰王呢!”
提及辰王,宋媛雖是愛慕依舊,但不知為何,心頭的失望卻是無比明顯。
***
這廂,宋嚴神色凝重的邁入了堂屋。
蕭靖負手而立,單看背影也能讓人感知到他此刻的心情不佳。
宋嚴頓了一下,這才道了一句,“王爺快請坐,讓你久等了。”
蕭靖這才轉過身,他比宋嚴高出了稍許,又是常年在關外歷練過的,整個人氣勢逼仄,隱有氣吞山河之感,濃郁的眉宇之間仿佛蘊藏著煞氣。
很明顯,蕭靖相當的不悅,並且表面上看上去絲毫也不敬重宋嚴。
宋嚴面上如常,內心卻是一番哀怨,這樣一個女婿,他當真不知如何相處。
親眼看著蕭靖落座之後,宋嚴才坐下,下人很快端了剛泡好的頭一遭的熱茶上來。
至於宋悠的清譽,宋嚴堅信女兒肯定是清白的,他更是無法相信會有人對英國公府的嫡長女下手,饒是他此前不怎麼在意這個女兒,可她好歹也英國公府的姑娘!
宋嚴最為不敢相信的,是那些流言蜚語,竟有人說是湯氏迫害了宋悠。
這怎麼可能呢?
他與湯氏相識於幼時,湯氏一慣是溫柔心善的,對待宋悠也是視如己出,她絕對不會做出那種毫無人性的事。
一定是宋媛聽了誰的讒言,這才在閨中好友中多說了幾句。
宋嚴正打算勸說蕭靖不要將事情鬧大,誰知這人卻先開口,全程冷麵無溫道:“國公爺,本王今日的目的,想來國公爺已經知曉,本王只有一個要求,還請國公爺休要阻撓。”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強勢直接的麼?
宋嚴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妙,未及他接話,蕭靖繼續道:“讓宋二在城門下向我未婚妻下跪致歉!否則,本王定會查下去,屆時若是發現還有旁人對宋悠不利,本王還是會一併追究!”
追究?
追究什麼?
宋悠也是他的女兒啊!
人還沒出閣,怎麼好像已經成了蕭靖的人了?
宋嚴語塞,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讓宋媛下跪致歉,那她的名聲可就毀了!至於宋悠,她畢竟已經許配給了驍王,驍王自己都不在意那樁事,宋嚴倒也不至於太過憂心了。
只有將這件事不了了之,兩個女兒才皆能保全。
“王爺,你看....阿悠與阿媛都是我的女兒,姐妹兩個鬧了罅隙,還是由我來處理吧。”宋嚴僵著臉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