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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宋悠乖巧道:“母親說的是,我這身子總歸沒有大好,還得繼續將養著。晨昏定省怕是沒有二妹妹那般勤快,母親莫要怪罪悠兒。”

  時隔兩年再次回洛陽,宋家嫡長女總有那麼一絲古怪。

  湯氏尷尬一笑,宋悠既然這麼一說,她就算想在吹枕邊風,也無法說宋悠的短處了。

  ***

  對面的岳陽樓人聲鼎沸,吆喝聲不絕於耳。

  今日,辰王並沒有讓自己的人動手。

  酒宴結束後,蕭靖安然的離開了摘月樓,他駐足望了一眼岳陽樓的盛況,唇角微微一勾,溢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出來。

  回到驍王府,一穿著勁裝的男子笑道:“主子,長留一路上悶悶不樂,這都到家了,還悶著臉呢。”

  蕭靖側頭看了一眼緊繃著臉的少年,“長留,你怎麼了?”

  長留秀氣的眉宇緊蹙著,站在蕭靖面前干愣了片刻,他無法言語,只好嗖的一聲上了屋頂,也不知道去哪裡撒氣去了。

  梅先生搖著羽扇走了過來,他是個年過半百的男子,身形消瘦,卻是眼神犀利,很少有他探知不到的事情,“王爺,我聽聞長留與衛辰爭執了?還擋住了宋家長女的路?長留這是怎麼了?今日無端暴躁。”

  連同蕭靖在內,幾人紛紛往屋頂望了一眼,只見少年正坐在屋頂托著腮,一臉幽怨。

  梅先生笑道:“可惜這孩子不識字,也不能言語,許是叛逆了。”

  蕭靖一改冷峻之態,也搖頭失笑。

  他不是個隨意表露真性情的人,自幼起,身邊也只有這麼幾人。

  驍王府原本是一座舊宅,裡面蒼天巨木,修葺的古樸大氣。

  蕭靖與梅先生在一處百年老槐樹下落座,石案上煮著茶水,此時正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王爺今日可是遇見了什麼有趣的人?”梅先生明知故問。

  蕭靖神色如常,“當初在冀州,我尋衛辰未果,沒想到他(她)自己倒是尋上門來了。”

  梅先生親自給二人倒了茶,他輕品了一口,道:“衛辰此人來歷不明,我一年前就調查過,但此人卻是像從天而降,沒有來路。以王爺之見,此人可能用之?”

  蕭靖反問,“先生的意思呢?”

  梅先生抬手捋了捋兩撇山羊須,“王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況且此人慧眼識珠,竟然投奔王爺,想來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我已派人接了他(她)的家眷過來,量衛辰也不敢對您不忠。”

  一年之前,衛辰曾在冀州聲稱自己是驍王府的謀士,因為冀州的案子轟動一時,就連洛陽這邊也聽說了,所以蕭靖才被召見入京。

  蕭靖當然會暗中調查他(她)。

  不過,今日得見,蕭靖詫異於衛辰不過只是一個少年的模樣,容貌稚嫩。這樣一個男子竟有那種謀略!

  這時,下人領著一嬤嬤過來,這嬤嬤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

  老嬤嬤頗為謹慎,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梅先生道:“王爺,這大約就是衛辰的女兒。”

  蕭靖的視線落在了穿著荷粉小衫的孩子身上,這孩子長的白嫩渾圓,一頭濃密的黑髮,頭上扎了一條豎天小辮,眉心點了硃砂,一雙大眼極為有神,活像一隻粉糰子。

  小東西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他嘴裡吱吱呀呀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老嬤嬤可能嚇壞了,也不想解釋孩子究竟是男是女,“你,你們想怎樣?”

  梅先生起身,態度溫和,“老婦人休懼,我家王爺無非是請二位來做客的。”

  蕭靖孤寡慣了,除卻對女子極為排斥之外,也不甚喜歡孩子,總覺得太吵。

  他的視線從孩子身上移開,又恢復了冷峻異常的模樣。

  ***

  宋悠在屋內研讀兵書,這時墨書急忙跑了過來,確定屋內沒有旁人,她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出事了,七寶他不見了。”

  宋悠一驚,當即從錦杌上坐了起來。

  七寶是她的命根子,而且她將七寶藏在了城郊的莊子裡,英國公府的人不可能知道。

  她就算去看孩子,也是女扮男裝,以衛辰的身份前去。

  思及此,宋悠又是一凜,她沒想到蕭靖的動作這麼快,“墨書,我要出去一趟,你知道怎麼做。”

  墨書忙是點頭。

  她與宋悠個頭差不多,若是穿上宋悠的衣裳,再戴上面紗,倒是可以假扮稍許。

  是以,宋悠又取了墨書的人.皮.面.具,換了衣裳之後匆匆從角門離開了英國公府。

  她雖是擅長易容術,但要想做的滴水不漏,每次換臉時務必萬分小心。

  宋悠特意去了一家客棧,這才換上了男裝,裝扮成了衛辰。

  如此一折騰,宋悠抵達驍王府時,已經到了申時三刻。

  兩年前,她雖是知道自己一定會懷上孩子,當瓜熟蒂落,穩婆將孩子抱在她懷裡的那一瞬,宋悠還是震撼到了,那一刻,她明白了“為母則剛”的意思。

  自那時起,宋悠就下定決心,她一定會陪在這孩子身邊,給他一個好的前程,待得了機會,再去找他的父親。

  驍王府守衛森嚴,不過似乎早就有人預料她會登門,一男子站在府門外等待已久,“衛辰,且隨我去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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