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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訣別。

  …………

  村莊裡的火拼,持續了一整個晚上。

  黎明時分,秦城率領的精銳特種小隊成功俘獲所有罪犯,無人傷亡。

  “秦隊,只有白桑不見了。”

  清點人數的副隊長朝他敬了個軍禮,目光沉重。

  “另一隊同志昨晚趕到了他們這夥人的老巢,搜了所有別墅,只找到了你的母親,白桑和柯小姐……”

  秦城緊緊眯眸,眉心突突的跳動,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

  “還有雲灣會所,一併給我端掉!”

  隊伍火速朝目的地潛入。

  沒有人放鬆心情。白桑的消失,誰都沒有料到。

  雲灣會所里,仍舊沒有看到白桑半個身影,他仿佛忽然人間蒸發,帶著柯七律從這世上消失了。

  隊伍在緬甸停留了整整七天。

  七天裡,秦城幾乎沒有合過眼,納昂將軍府里的霍亂飛快蔓延,周邊區域皆無一倖免,驚動了緬甸當地的守衛軍,於是他們不得不迅速撤離。

  再見到母親時,秦城先是沖婦人敬了一個軍禮,下一秒,雙膝彎曲重重跪地。

  “媽,我來晚了,對不起。”

  老婦人瘦了大一圈,皮包骨頭,抱著他的頭默默流淚。

  “媽,回國後我還有事要做,可能沒辦法陪你。”秦城喉間哽塞,眼圈通紅,“七律沒有找到,我沒臉回潁州。”

  秦母雙手顫抖著撫摸兒子的肩膀,閉著眼,用力點頭。

  “秦城啊,帶她回來。媽只要七律做我們家的媳婦,明白嗎?”

  “嗯,我明白。”

  …………

  柯七律醒來時,看到了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灰濛濛的窗子照射進來,落在她腳邊。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白桑不告訴她,也不允許她踏出房門半步,只能從窄窄的窗口看到外面大片大片的荒林。

  柯七律掀開被子,挪動著無力的雙腿,走到小桌邊倒了杯水,兩口喝光。

  這是棟二層高的竹樓,她住的房間就在二樓,白桑上樓時的腳步聲能夠聽得一清二楚。他沒有敲門,逕自走了進來,將一份煮玉米和杏仁粥放到桌上,轉身離開。

  “我們談一談好嗎?”

  這是幾天以來,柯七律同他講的第一句話。

  白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想談什麼,我聽著。”

  她抿唇,轉身捧起那碗杏仁粥,慢慢地喝完,放下碗後,擦了擦嘴。

  “你想關著我到什麼時候?”

  “答應嫁給我的那天。”

  “這有意義嗎?”柯七律閉眼,“白桑,我不愛你。”

  “我不奢求你會愛,我只想要一場婚禮。”

  “好,婚禮,沒問題,想要的話現在就可以舉行,可是然後呢?”

  白桑微微仰頭,望著房頂垂下來的一隻捕夢網,隨風輕輕擺動。

  “然後,我們可以安靜地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再生幾個孩子,會很幸福。”

  柯七律不再開口。

  她清楚了,他是不會放自己走的。

  垂眸,唇角緩緩上揚,控制不住地笑起來。

  “你說你為我拋棄了一切,甚至是白桑的身份,但你忘了一點,那就是我很早之前就說過的,報應。”她雙唇開合,重重地咬著這兩個字,“我恨你,白桑。”

  “那就恨吧,總之我不會放你走。”

  他提步,下樓,幾步後忽然回頭。

  “這輩子都不會。”

  柯七律望著那道令人憎惡的背影,忽然瘋了似的將桌上東西一掃而光,碎瓷片滿地飛濺,她掀翻了桌椅,抱起床上的被褥一股腦地丟出房門。

  能砸的,都砸了,一樣不留。

  她大口大口喘息,原本就有些發痛的腦袋,愈加劇烈。

  她捂著酸麻的胸口重重咳了幾下,最後竟然咳出了血沫子。

  眼前的景象虛虛實實,她覺得頭重腳輕,身體一歪,倒在了那灘碎瓷片中,劃破手臂,鮮血直流。

  昏昏沉沉間,有男人的聲音急切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要她醒一醒。

  可她不想醒,清醒的世界太難熬,看不到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手臂隱隱傳來刺痛,誰將一支針管扎進她身體,清涼的液體融入血液,在她滾燙的身軀里流淌,那是霍亂的疫苗。

  昏睡中,有人輕輕褪去了她的衣衫,柯七律用力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只有無盡的雪花降落。

  “七律,嫁給我。”

  男人的聲音響在耳畔,她無比抗拒,卻只能任由他擺弄自己的身體。

  白桑擁抱著她赤|裸灼燙的身軀,親吻著,撫摸著,卻再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拿來紅色的嫁衣與頭蓋,是那晚從車后座取走的,阿滿做的那件,輕輕穿在柯七律身上,扶她靠在床前。

  他手捧一束紫色風信子,單膝跪在床邊,握住她左手的指尖,輕吻手背,鄭重而莊嚴地掀開她面前的紅蓋頭。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多年都不曾有過的東西,眼淚。

  濕潤的眼眶下,痛徹心扉。

  翌日,洛疆部隊的巡邏兵在竹樓的二層找到了昏睡的柯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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