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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好嗎?說了那麼一回就被折騰這麼“慘”,能不好嗎?!

  沐青霜想打人,可一雙藕臂卻非常不爭氣地背叛了她,渴求什麼似地攀上了他的肩。

  “不說了,不說……”她嗚嗚輕咽,渾身細細發顫,初識情愛的嬌軀不覺地迎向他。

  “想都不能想,明白嗎?”他克制著,在被中稍稍躲開她些,只是吻著、撫著,偏要哄到一個篤定的承諾才罷休。

  總角之年於無助落魄中蒙她搭救,得了庇護與歸依;原本該慘澹蒼白的少年時光有她添了暖色,繼而情生意動,羈絆日深;分別後的綿長相思,無數次牽引著他從生死邊緣艱難攀向來時路。

  最終的最終,他總算徹徹底底,回到了她的面前,與她融為一體。

  他與這個姑娘之間,有恩義,有深情,有別離,有守候……太多的羈絆早已深入骨血。

  對他來說,沐青霜不僅僅是他心愛的姑娘,不僅僅是他的妻子。只有在她身旁,他的神魂與軀體,才真正有了歸處。

  他貪心地希望,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無論他們兩人誰先離開這世間,他都始終屬於她。

  他不單要與她相攜白首,還要一個至死不渝。

  “不想不想……”細碎泣音拋出嬌嬌的媚態,“征哥……”

  這樣裹了潮濕蜜意的求饒輕喚,是賀征自年少時起無數次長夜綺夢中的勾魂之音。

  魂都沒了,那些“舊帳”自也再翻不動。

  他忽地發了狠,攫住她的下頜,將自己的氣味盡數送進她的口中,也將完完整整的自己,悉數奉上。

  這麼多年,那些深藏於骨血之中那些說不出口道、不盡意的心愛,終於在一次次不知羞恥的盡情奪取與大膽糾纏中,成痴成狂地盡數許予。

  ****

  房中那對飾以“鸞鳳和鳴”紋樣的大紅花燭,是向筠特意尋了工坊,請人按照利州花燭的方子做的,與中原常見的喜燭有稍許不同。

  這種花燭中添了酥油,燃燒後會有淡淡微焦的乳香。

  此刻長燭燃過大半,四下里都滲著這種綿密醇厚的氣息,似蜜潤油層緊緊捂住鮮美湯汁,以吝嗇的姿態將所有繾綣濃烈的香氣全都罩住。

  床幃之內,滿滿全是縱情過後的氣味。這種氣味裝盛了不可言說的人間六欲,溫潮旖旎,叫人面紅耳熱,卻又叫人心蕩神馳。

  紅浪才歇的錦被下,被折騰了個酥軟無力的嬌潤身軀微蜷,後背密密貼著炙燙堅實的胸牆,長長烏髮凌亂散在身後與肩頭,似這晚夜,道不盡的多情意態。

  兩道紊亂喘音在各自的平復中徐徐趨緩,漸融成一體的柔暖。

  帶著薄繭的指腹愛不釋手地輕挲著小巧肩頭的柔嫩肌膚,或輕或重,繾綣,眷戀。

  “你還記得下聘那日,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饜足又挑釁的慵懶笑音,和著灼灼氣息拂過沐青霜的耳畔與頸側,燙得她忍不住一個瑟縮,腳趾倏地蜷緊。

  她有氣無力地合上輕顫的眼睫,腦子裡白茫茫一片,好半晌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賀征下頜輕抵著她的發心,悶聲輕笑著將她攬得更緊些:“不記得了?嗯?你罵我白眼狼的時候。”

  ——白眼狼我告訴你,好馬不吃回頭草啊!

  ——既然是白眼狼,又怎麼會吃草?

  沐青霜哭笑不得,懶搭搭握拳捶床。所以方才是故意折騰那麼狠,以力證白眼狼果然不是吃草的嗎?!

  “你就別叫我緩過這口氣……”嬌聲輕啞,似怨似嗔,“早晚還給你。”有你哭的時候!

  賀征笑著將臉埋進她的發間,大掌再度不安分起來:“幹嘛‘早晚’?有本事現在就還。”這種冤冤相報,賀大將軍可以說是很期待了。

  “你……滾,”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按住他的手,“休、休戰兩日,哦不,三日。”

  ****

  長燭燃盡時,窗外漸聞潺潺秋雨聲,有薄薄青光透窗而入。

  沐青霜毫無疑問地爬不起來了。

  好在利州人沒有“歸寧回門”的習俗,況且沐家在鎬京的宅子離鷹揚大將軍府也不過就三條街口,一抬腳就到的距離,倒也不急什麼事。

  沐青霜腦子已經醒了,可從頭髮絲兒到腳趾間都透著疲憊無力,動彈不得。

  “再不起來,”她將臉藏在賀征懷裡,氣若遊絲地哀嘆,“滿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昨夜他倆幹了什麼好事。

  賀征擁住她,薄唇輕抵她的額角,悶笑出聲:“你以為你起來了,滿京城的人就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突然傻乎乎,真有意思。

  沐青霜哼哼了片刻,覺得他的話有道理。可不是麼?新婚之夜,誰不知道你倆躲床幃里幹啥好事?!

  這麼一想,她心中頓時自暴自棄般松下氣來。

  “賀狗子。”

  “嗯?!”賀征對自己新得的這個稱號非常詫異。

  “我餓了,”沐青霜懶搭搭掀起眼皮覷他,“可是我又困。”

  賀征硬生生吞下對這新稱謂的不滿,認真提議:“那,我拿點吃的過來,餵你?”

  “我才不在床上吃東西,”她鼓了腮,抬手揪住他的臉,“給你夫人沐浴更衣,然後背你夫人去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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