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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映輝載她到就近的藥店,給她買了消毒水和創可貼,折回來的時候徑直拉開副駕車門,站在車外,要給她清創,向明月懶得理他。

  他把消毒水遞給她,“那你自己來。”

  “周映輝,我警告你,少給我賣弄殷勤,我們已經分手了。曾經有人質問過我,分手了還上前度的車是想怎樣,我現在想問問他,我是不是又明知故犯了呢,我又上前度車了呀!”

  車外的人沉默了許久,不聲不響拉過向明月的手,強制性地要給她清創,“是。從前是我犯渾了。眼下,你就不要當作是我的殷勤了,就當我作為醫生看到傷口的強迫症吧。”

  某人尤為不憐惜的冷酷醫者風範,給她簡單清創,貼好消毒膠布。

  之後送她回家的一路,二人再無交談。

  快到南施灣小區的西門,向明月說,就西門放她下車。

  周映輝權當作沒聽見,車過了他們小區的門禁,他熟路地一直送她到住處樓下。

  就此,如果沒有接下來的一幕,也許周映輝還會如兄長說得那樣,抻著自己。畢竟他一直提醒自己,你真不是最合適向明月的那個人,換句話說,她值得更好的。

  向明月從不缺追求者。且圍著她轉得男人,基本都差不到哪裡去。

  比如,與周映輝車頭相對的一輛雷克薩斯,車裡的男人見向明月一瘸一拐地從車上下來,他也推門下車。

  對方徑直站定在向明月眼前,後者好像也不意外他的出現。周映輝坐在車裡,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車外一對人低聲笑語的樣子很膈應人,那男人西裝革履的派頭,車前燈照見的面孔,總之年紀不輕了。

  起碼四十開外。

  男士同向明月說著什麼,再去開後備箱,好像給她帶了什麼禮物。

  周映輝眼見著向明月由著那男人扶著,二人一起進了門禁,再目光不及的,無非就是上樓……

  他不高興往下想了,車子不作停留地倒車離開。

  零點他回醫院接班,小白這晚也是夜班,後者上來找他拿鑰匙。

  三年前,周映輝為了向明月鴿了他們合租的計劃。如今,他那套房子自己住了,他說還報小白,願意給兄弟當免費房東。

  他去換衣櫃裡給小白拿來鑰匙,卻一臉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小白:“幹嘛,後悔啦?”小白想說,他媽你再遛我一回,丫的,直接揍不死你。老子那邊房子已經退了!

  “小白,我收回之前的話。人還是該有想法的,不管值不值,不想就是個綠毛龜!”

  小白:???

  *

  接連好幾日,周映輝只要閉上眼,就做著同樣的夢。

  夢裡一荒原的火,燎得他皮骨盡灰。

  周一主任大查房的時候,作為管床醫師的周映輝在陳述病史及院前檢查時,報錯了IGE(*免疫球蛋白)的數據。作為主任親自帶的弟子,老師第二次過問他時,他還是低頭看病歷才糾正了過來。

  出了這個病房,周映輝就被老師當著同僚師兄弟的面罵了,實在缺覺就給我滾回去補補,腦子不清爽就別進病房。

  下午半天門診後,又被老師叫進辦公室,給他輔導病歷,有錯挑錯,沒錯也能揪出一堆錯。

  周映輝全程左腳輪右腳地換重心,早已過了飯點。他必須承認,30個小時沒闔眼,他困到煩躁,又餓,最後他實在熬不住了,喊住老師的碎碎念,“老師,天也不早了……”

  “哼,你說說吧,今天一天心野哪裡去了?”

  “就今天早上那一會兒,跑神了。”

  “一會兒也不行。我還是那句話,腦子不清爽就別進病房、別坐門診,戕人性命!”

  “是。”

  送老師下班,周映輝直接倒在換衣室的長凳上,幾乎沾凳就著了。

  第二日急診上,他收了個17歲的學生患者。病人主述,幾日前,發現大腿內側有紫癜,接連幾日沒消退,伴有低燒、夜間畏寒症狀。

  周映輝替其做了體格檢查,病人雙下肢散有出血點及紫癜,無牙齦出血及口腔血泡。

  他當即開出血常規的檢查項目。

  不多時,小白那邊給周映輝打電話,病人血小板計數極低,只到正常範圍的百分之一。屬於重度血小板減少,不排除內臟出血乃至致命性腦出血的風險。

  他跟病人做院前談話,這種情況,他得安排病人作急診入院。他問小伙子,你父母呢或者其他監護人,必須到場,給病人作入院簽字。

  半日後,周映輝作為經管醫師,與病人家屬進行院前各項會話以及詢問病人既往史、過敏史時,出面的是對方的爺爺奶奶,他們說孩子父親在外地,明早趕回來。

  論世界是個圓。

  次日,周映輝在護士台按照師兄的查房情況補某些病床的新添給藥輸液處方時,碰上昨天收的16床病人的父親。

  對方自報家門,他顯然沒記住周映輝。

  不過後者對他記憶還算新鮮。

  這位嚴先生,委實年紀不小了,都有個17歲的兒子了。

  周映輝當時眉頭打結,向明月要給人家當後媽嘛?!

  她那脾氣?

  16床病人用了一天止血藥物和丙種球蛋白,複查血常規,血小板計數已經有明顯回升。周映輝給出的病歷初步診斷是急性ITP(*原發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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