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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將她抱住,下意識的去推那扇朱門,將她放入榻上,才驚覺滿屋子的丹青圖,都是她,獨釣寒江雪,捉山兔,奪頭魁...形形色色,他見過或沒見過的樣子,一張只有輪廓大抵是兩人相擁,她的神情安然又或是欣喜。

  附詞,

  誰家虞姬盡奪情

  君不知

  月下清酒撫琴爾

  君不知

  桃花斟酒熾心爾

  君不知

  江雪寒夜一點梅

  巧笑辭賦贈佳人

  君不知

  東流水去不曾見

  獨世間

  若非故人事

  任君留

  何故相思酌情爾

  夜不寐,自難堪

  不知為何明明相知的兩人卻不得善終,他目光深沉的看著榻上那人把這些字畫收整好,雨小了些淅淅瀝瀝,將她抱回了本家,她一睜眼落入眼帘的便是落英繽紛的木槿,眯懵這打量著周圍,他伏在桌上似乎是察覺到了她醒了一般才出聲“好些了。”她看向他眉間一怔失神,又想要勾起唇角卻怎麼也勾不起來,他冷冰冰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才出聲“不想笑就別笑。”我心疼,不是他。她有些吃驚的看著那人,那個向來以春風煦然而著的男子,過了半晌才痴痴笑道輕聲說“我沒事。”

  大概從那天起她就算著日子過,知道總會有那麼一天做了那麼多的準備,還是抵不過心間雪。她有些搖晃的下了床,朝剛要起身的那人擺了擺手,便出了門。

  他突然有些生氣,又有些苦澀。

  他與她又成了那般,疏離的熟悉,所以即便是婚姻他也想要賭一次賭一次她會不會阻止,卻忘了,她怎麼捨得他的溫青退婚。怎捨得她的溫青委屈。

  再後來,他大婚,他將那人抱回榻上那人痴痴的看著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他俯身那個吻落在她眼間,特別輕,他眉目生情那麼深邃他剛要開口,她半醉半醒地撐起身子看著他眼神那般清冷帶了幾分悲戚“你要說什麼,你歡喜我,我知道啊,那又怎樣,你憑什麼讓人家姑娘空歡喜一場,憑什麼。”她低下了頭笑出了眼淚過了一會又迷濛的抬頭看向他“幾時了?”也不等那人開口,自顧自的起身“這麼晚了,溫青該生氣了。”踉踉蹌蹌的下床跑了出去。

  翌日她抱著墓碑滿臉淚痕,有些迷濛的睜開了眼,看見後窘迫的鬆開了手,站了起來,輕聲念了出來“吾夫,溫青。”簡練,蒼桑,甚至帶了一絲悲戚和入魔的不甘,不知為何心尖連綿的疼,她伸手覆在了胸口上,轉眼看見了在她身側玄色人兒半撐著頭蹲在地上,她伸出手去揉了揉那人有些散亂的頭髮眉眼溫柔“守了多久?”帶著一絲乾澀。“沒,要睡了,你哭了,就出來了。”帶著少年清晨獨有的沙啞有些勾人。女子將他拉了起來“可是沒白疼你。”她轉了轉眼珠子“昨夜可沒胡說八道吧。”她摟住了少年的脖子扯了下來,少年搖了搖頭眼中帶了一分暗潮“不曾。”不是對他說的,是對墓碑。女子也不曾注意她正想著,溫青,溫青,你這不算出軌,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後我每年都給你放放盞河燈可好,這也不算是輕辱死者了。卻不知為何她的胸口那麼悶,那麼疼,疼的她想哭。

  昨夜,她不知為何,一遍一遍念著溫青的名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個丟了珍寶的孩子,不知怎麼辦,也在無人來。

  ☆、桃灼

  “猜猜我是誰。”她伸手捂住了那人那雙好看極了的眼睛,那人伸出手去覆在她手上輕輕拉了下來,“影兒。”她趴在那人身上手指挑弄著他的髮絲“沒勁,每次都能猜出。”嘴角上揚,歲月靜好。“莫要鬧了,走吧。”她側著身子看著那人撫琴舞劍,,她起身點了點那人手腕看著劍跌落在地上眼裡是戲弄和不明“溫青,手不穩哦。”那人也不介意的撿起佩劍“無礙。”她攥住了他的衣擺,過了半晌驟然鬆開莞爾一笑,那人似乎是習慣的她的喜怒無常,看了看她,嘆了口氣摸了摸她搖搖墜地的長髮“沒關係的。不怪你。”少女沒有在說話抬頭認真的盯著那人,那雙眼裡的不安似乎要哭出來卻又像只倔強的貓一樣,他心底一軟,少女卻突然抬手推開了他,轉身跑了出去。

  少女抱著雙膝躲在桃樹下,暖風吹過,落英繽紛,那人手指修長遞出去輕聲道“喏。小哭包。”少女也不遮掩滿臉的淚痕起身抱住他輕聲呢喃“溫青。”那人嘆了口氣將她摟入懷中卻不越距,輕撫著她的潑墨般的長髮,眼神溫柔藏著些什麼,她說“溫青,溫青,我難受。”他眼裡是掙扎的自嘲,他能給她什麼,他是個廢人,是個廢人啊。

  少女暗紅的閨房裡遍地都是酒壺,酡紅色的雙頰,泛著水光暗色的眸子那麼清冷讓人心疼,腦海里一遍遍浮現著那天的樣子,那個傻子帶她走,那個傻子一身血說著,沒事,我沒事,乖不哭了。若不是她,他大抵也不會是如此。

  她一個人看著泛著白霧的江河,紅色的大氅遮了一層蓑衣,素白的手握住那細長的魚竿,簍子旁放著白玉瓶的酒壺一隻虞姬云云裊裊看不真切,她不想回去,她也不知道在這待了多久了,她有點累了,累到不願意回去,也無所謂這世上除了那人,誰還會尋她,她不是沒有掙扎過,有什麼用那,他們只會說句你回來了,仿佛她只是出去遊玩了一樣,她是把刀子,劈天斬地,誰會在乎刀子是怎麼想的,她自己也不在乎,因為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怎樣。她也不想回去見那人。她知道很多事情由不得她做主,索性聽天由命。再差還能怎樣。下雨了,雨絲纏綿,她也不想會艙里去,就這樣就好,這樣看著,有幾分孤寂,她也不在意。直到她看見江邊一個白色身影在移動,她站了起來,朝那個方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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