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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游野於山林鄉間,彈琴,遇鹿戲水,我不愛人,我自由樂,爹爹我這算不算帶著阿娘替你還願,我啊,我啊,哥哥。哥哥,傻不傻,爹爹從來都不想要那個位置,不過是故人託孤罷了,你啊,你啊,你啊,究竟為誰失了心魄,自己都不知吧。阿娘從來都不欠你們的,不過是寵著你們罷了,不自知。大哥,唉,何必呢,落魄心神為誰顧,自成魔,自成魔。少年馬車上帶著些衣物銀兩,首飾,遇鹿,少年勾了勾唇角,那二人相擁著看著鹿旁少年,笑著。女子伸出手去似是要摸摸他,又放下了手,不捨得轉身直至消散,男子虛無的抬手擦了擦女子的眉眼,眼裡儘是慰藉。少年不曾轉身,他知道的他知道,眼淚不聽話的溢了出來,阿娘看見了可會心疼,沒事,阿娘我沒事,我過得很好。阿娘你知道的對不對,阿娘啊,阿娘,他死了。他傻不傻。

  你說是不是咱家只有我最聰明,傻子啊。傻子。傻子,我好想你,我一個人要什麼活下去,要什麼留個香火,騙子,傻子。

  她躺在榻椅上曬著太陽,洋洋散散,待女子走進欠了欠身不言語,榻上那人開了口“雲桑,我出來幾時了?”女子一驚沒有起身,那人也沒再問,語氣淡然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瞼微眯,過了半晌她才開口“你嫁與他幾時了?”雲桑半跪著也不起身剛要開口,只見榻上那人眼神渙散,換了副樣子,那人臉上還是稚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想要起身,卻被快步走來的男子環住,男子不曾注意到半跪著的人兒,憐惜的那人圈在懷裡反倒有些責怪的瞥了地上那人一眼“雲桑,罷了。可是傷著了?”有些緊張的檢查,女子摸索著戳了他臉一下笑道“剛剛睡著了,夢裡學了支舞,我記得阿均可會撫琴來,我跳於你看可好?”諸葛均眼裡的情意都要溢出來了笑著點了點頭,她就被他抱著入了帳中,那人吹簫,她婷婷裊裊素手勾人,蓮步微移紅綢划過她衣角似那天般,他撫琴她在月下獨酌,清冷,她卻帶了一絲笨拙的小心,嘴角上揚,他隨著她,歲月靜好。好還是不好。

  她還未起身,她並不傻,只是有些不明白。

  女子有些不明的看著周圍,一片暗紅的屋子,雲榻上的她掙扎著揉了揉額角,嘴角不太自然的勾著,一切如她幼時那般,興許都是一場夢,待她走出屋去,陽光有些刺眼,她卻不能察覺眼前一片斑白。

  她半依在門樑上,雙眸微眯灰色的眼眸潰散,嘴角輕勾,身前半跪著一女子,只是她手中不曾有著摺扇,唇角也不是戲謔的笑意而是冷意,她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她卻能感受到女子身上的怨念,她也不說話,女子就一直跪著,過了半晌她才開口“雲桑,你可是怨我。”女子不答,但是抬起了頭眼裡儘是怨念,她輕笑了一聲,聲音清冷“為何?均哥兒?”女子還是不言語,她揉了揉額角神色有些痛苦,擺了擺衣袖,女子上前將她扶進屋裡,她躺在搖椅上妖冶,過了半晌才開口聲線沙啞勾人“還是你懂我。雲桑。”

  女子半依在男子懷裡男子伸手揉著那人額角,那人輕笑著嘆息“幾時發現的?”男子笑道“大抵帶你回來就知道遲早有一天。”“你們諸葛家啊,何必都如此精於計算。不累嗎?”女子有些無奈的搖頭,抬手覆上了那人面頰手心有些沁涼,男子也不躲眼裡含盡溫柔,可惜她看不見,兩人都不語“可是受累了。”男子還是不語笑著貼著他手心搖了搖頭,過了半晌才悶悶出聲有些不悅的說道“不是我的。”女子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何必哪。”何必為了我如此。不值當,不值當。男子抱著她憐惜的吻了吻她發頂“小時候。”女子點了點。誰家兒女沒有年少清澈的時機,只不過那時多少年前的事了,遠到她都不曾記得。

  黃家,黃父一身無兒,單有一個女兒,只是這個女兒也不能算是女兒,誰家女兒自幼習兵法讀人意算人心,父愛,呵,七歲被送走習心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誰家父母如此狠心。

  “師父。”女子低頭,她生的男女莫辨,本是丑美不懼讓人辨不出男女。男子負手立在她身前伸手撫了撫她垂髮輕聲問到“阿丑,可是怨他?”女子也不言語,過了半晌才抬頭眼裡儘是虛無笑道“不怨不恨。阿丑哪裡來的資格恨他怨他。”嘴角似勾不勾的看著那人,有些魅人又有些妖惑,只是歸於虛無。男子笑道“好本事啊,阿丑可是連先生都要被矇騙了。”眼裡卻帶了幾分認真和幾絲冷意,也不知是氣些什麼。女子低頭輕笑“阿丑哪裡敢?師父可是泄了氣。不過是怕而已。”男子像是惱了不怒反笑“怕些什麼?”女子低著頭笑道“怕阿丑失了人心,歸於虛無罷了,師父不是教導阿丑不能有人心嗎?又怕些什麼?”男子有些怔住笑道“阿丑,阿丑他日定要尋個與你才智相符的夫君才好。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那黃老頭,知你今天會不會後悔。”女子搖了搖頭,男子話鋒一轉“可還記得,你剛來的那天?米糯米糯的,看到先生還會害羞。”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狠毒,隨即掩了神色笑道“不曾記得。”男子也不在意的揮了揮衣袖。

  直到那天,女子醒來地上一片殷紅,她踏著這些猩紅色的液體出了屋,一身墨藍的男子蜷著身子,女子眼中是波瀾不驚過了半晌像是想到了什麼才驚慌失措的扶起地上那人低聲喊道“先生,先生。”男子面色有些痛苦也不掙扎,過了半晌才睜開眼睛“阿丑。”輕笑到“果真你可還真是狠心。”女子低頭輕笑“師父你說些什麼?”男子也不介意伸手撫了撫她垂髮,“大抵過兩天你爹爹就來接你了,我與你爹爹有個賭,賭你狠不狠下心,果然,還是你爹爹說的對,哈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是我教出來弟子。”男子嘆了口氣有些憐惜的伏著她的面頰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可知我與你爹爹賭的什麼?你若狠不下心來,便留於我,待你及鬢便尋個好人家嫁了。如若不能,你也快知了。”女子也不掩飾眼中的笑意了勾了勾發角壓著嗓子勾人“先生,你怎不知我早已知道哪,先生不是早就知道我自幼習人心嘛,他想讓我做的事情,呵,待我出去哪裡會如他願哪,也算替先生報了仇可好。”男子笑著點了點她額頭“莫要多生事端。阿丑,阿丑。”女子也不在陪著他蹲著而是起身睥睨著他“先生可知錯在哪了?”男子搖頭嘴角輕勾二人竟有些相似“阿丑自知斤兩。而先生不自知。”門外那車聲響,一中年男子下車眼裡儘是不屑與嫌棄,女子有些僵住也不動,又輕聲說了些什麼,門外的男子也不進來只是輕聲道了句“阿丑。”女子轉身離開誰也不曾注意她離開時腰間彈出的紙條。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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