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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間,有人開始起鬨:“不知二位成親後,是要住在哪裡?”

  他們兩人,一個是仙宮中的仙,一個是散仙,住在哪裡成了問題。

  雲止如今掛著仙將的名頭,無非為了日後能混得一顆仙丹,當即笑眯眯地回答:“成親之後我想閉關,大致會閉關幾十年。”

  “哦?剛成親就閉關,這有些不妥吧,豈不是冷落了新媳婦?”

  莫輕輕也是極為驚訝的,她完全沒聽雲止說過,當即扭頭去看雲止,想要在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雲止有些扭捏,好半天才回答:“是與她一同閉關。”

  “一同閉關?難不成是你們二人復生後,身上仍有頑疾?”那人問完,也覺得唐突,不由得閉了嘴。

  雲止卻搖了搖頭,坦然地說道:“不……我想要個孩子。”

  這一回,所有的人都心中瞭然,人家小兩口閉關,是要去造小人。

  莫輕輕難得紅了一張老臉,好半天沒出聲,想要嬌羞一把,卻一腳將雲止踢了個跟頭。雲止最後還是用了輕身術,才沒落得太狼狽。

  這一舉,讓宴會突然到了高潮。

  誰知,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

  因為,突然來了一個人。

  一直閉關不出門的以藍突然出現在宴席上,一身白色的衣衫,依舊是脫俗的樣貌,高傲的神態,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美麗。

  她緩緩走上前,一直看著雲止。

  雲止見到以藍也是一怔,不過很快,他就緩過神來,回身牽過莫輕輕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大步走向以藍。

  走到以藍面前,他才開口:“以藍仙君,在下南寒仙君,這位是我的妻子——南歌仙君。”

  以藍沉默地聽著,又看了看雲止,突然揚起嘴角,露出微笑來。

  她拱手道:“幸會,恭喜二位了。”

  雲止終於鬆了一口氣,對以藍暖暖地微笑:“謝謝。”

  在三界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說是有一位仙君,未能渡過情劫,卻愛上了那個劫,最後得到了上天的懲罰,灰飛煙滅,三界之內都再難尋其蹤跡。

  就連那個劫,都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

  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兩人的深情最後還是感動了三界,讓他們二人死而復生,再次相愛,還得到了所有人的原諒。

  後來,仙界的女仙君們提起這位仙君,都會紅了臉頰,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曖昧。因為這位仙君與妻子閉關雙修了整整兩百年,其間從未出過洞府。最後被傳為,仙界第一“強”的男仙。

  出關後,他們帶著一對龍鳳胎的兒女。

  聽說,這兩個孩子出生之後便是仙,且有著不可小覷的實力。

  聽說,這對夫妻就算過去了百餘年,依舊恩愛,如膠似漆。

  真真讓人羨慕。

  凡間的坊市中,有一家四口遊走在其中,最後在一處小攤子前停下。

  男子面如冠玉,氣質非凡,舉手投足之間帶著渾然天成的優雅,讓店家看得傻了眼。

  誰知,他居然挑選了價格最為低廉的手鍊。

  紅色的繩子,琥珀色的靈力珠子,一條才值幾塊低階靈石。

  誰知,他的妻子見了,居然激動萬分,當即買了四條,遞給店家一塊高階靈石:“不用找零了。”

  店家又一次傻了眼。

  女子蹲下身,給自己的一對兒女的手腕上各自纏了一條,一家四口,一人一條,互相注入了靈力。

  隨後,四人牽著手離開了,其樂融融。

  “這一次的手鍊不要再輕易地丟棄了。”雲止突然開口,對莫輕輕溫柔地說道。

  “好。”她回答。

  雲止,就算再過千年、萬年,都想與你相互依偎,做同樣的夢。

  深愛,並且一直愛下去。

  第18章 番外一 百世孤獨

  “殺了他!”

  “災難都是他帶來的,殺了他,我們就安全了!”

  “這令人作嘔的凶獸,為何要生存在世,為何……這般頑強?”

  檮杌抖了抖身上的絨毛,扭頭看向四周。那些包圍著他的人,在憤怒地喊著,話語中,透著徹骨的仇恨。

  當然會恨。

  當初來圍剿他的仙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此時只剩下不足三十人,還個個遍體鱗傷。

  他在荒涼的陸地上來回踱步,打量四周。

  光禿的地面,乾枯的樹木,寸草不生。他記得,他來時,這裡也是綠樹蔥蔥,花團錦簇。才過去十幾年而已,這裡也變得這麼醜陋了。

  哦,他居然忘記了,他是凶獸。

  他叫檮杌,原是北方天帝顓頊的兒子,可當他成為凶獸後便被驅逐。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出現災難,他面目兇惡,有著強大的實力,就算是神都難以馴服,這些仙將就更奈何不了他了。

  他生來就是如此,他也不想這樣,可他擺脫不掉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命運。他只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躲避世人,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不成,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突降災難。

  乾旱、瘟疫、死亡。

  終於,他的存在引起了仙將們的注意,過來圍剿他。

  他活著,就是罪惡。

  他為了自保,從而傷害了如此多的仙將,就是罪上加罪。

  那些人從來不聽他的解釋,不知道他的委屈,只是一味地怨恨他、逃離他,甚至是追殺他。

  他們的理由十分充足,因為他是凶獸。

  他,就是災難。

  因為懼怕,圍攻他的仙將又退走了,怕是過一陣子會再來更多的仙將。檮杌躺在地面上,蜷縮著身體,認真地舔舐自己的傷口,安安靜靜地為自己療傷。

  他沒有朋友,永遠是一個人,周圍總是寂寥的,或者是吵鬧怨恨的,他承受了太多的譴責,也享受了幾千年的寂寞。

  後來,他沒等到仙將,卻等來了一個人。

  他穿著月白色的衣衫,袖口與領口緄著金色的圖騰花紋,一頭墨色的長髮隨風飛揚,俊雅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騎著青龍,龍吟呼嘯,帶著他來到了檮杌面前。

  檮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並不在意。

  一個人而已,隨便揮一揮手就可以打發了。

  “你就是那凶獸,長得怪凶的。”這人說著,還圍著他打起轉來,弄得檮杌一陣奇怪,這個人不怕他?離他這麼近,不怕沾上災難嗎?

  “你能幻化成人形吧?不如我們兩個喝點兒酒,談一談?”那人說著,走到了一邊的石頭前,坐了下來,從自己的儲物手鐲里取出兩罈子酒,放在了石頭上,為了證明裡面沒毒,他首先喝了一口。

  檮杌不在乎,當即幻化成人形,走到了他面前。

  “我叫天吳,曾見過你的父親。”他說著,取出一件衣服丟給了檮杌,讓他披上。

  “真神?”

  “他們常這樣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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