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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當即睜開雙眼,怒視莫輕輕。

  “走吧,我們繼續趕路。”莫輕輕整理了一下包裹,將小白放進去,抱著他,按照小白之前指的方向趕路。

  途經沙漠,他們沒有馬匹,佩劍在這裡經常會失重,難以在颶風之中控制方向,以至於他們只能徒步前行。為了省去麻煩,莫輕輕直接脫了鞋子,光著腳行進,每前進一步,腳掌都會插進軟綿的沙地之中,炙熱的沙粒足以灼傷凡人的皮膚,就算她是修者,也有些難耐。

  她身後留下一排清晰的腳印,一陣颶風襲來,就好似無形的巨手,轉瞬間將沙地撫平,毫無痕跡。

  狂風襲來,沙粒漫天飛揚,昏天暗地。

  這般荒蠻,並無生靈的落腳之地。

  小白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整日用衣服包住自己的臉。莫輕輕知曉他身體的防禦很差,便也極力護著他。

  “夜深了,沒辦法再走了,我找處地方直接休息。”莫輕輕與小白說了一聲,左右看了一圈,隨後縱著輕身術到達了一處岩石縫隙間,鋪了層衣裳,便直接躺在了地上。莫輕輕對如此惡劣的環境毫不在意,毫無女子的嬌氣。

  小白從她的懷裡爬出來,不願意與她同眠,獨自爬上了岩石,一個人坐在上面,呆呆地看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讓這狂野的沙漠寂靜了許多。

  星河浩瀚,與沙漠的盡頭相接,綿延向極遠的地方,讓小白本就嬌小的身體顯得更加渺小。

  莫輕輕枕著胳膊,看著小白略顯憂鬱的模樣,突然開始想,如果她深愛的那個人也能復生該多好。恢復了前世的記憶,著急地尋到她,然後告訴她,他沒死,他還活著,他們可以在一起了,不會再分開……

  可她也知道,夜白不會復生,他的死法乃魂祭,魂飛魄散,三界之中再無此人。

  夜白消失了……

  她不敢去幻想夜白還活著,因為幻想得越美好,最後意識到現實的殘酷時,也會越難過。她甚至不敢去想他,生怕她再次被心痛侵襲。

  千百次,她以為自己好了,不會愛了,不會思念了。可是隨便的事情、隨便的小物件,都會讓她想起夜白。

  她還會想念,忘不掉啊……根本忘不掉。

  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風吹拂著她的衣裳,偶會帶進些沙粒,她也渾不在意。

  這一天,她走得太累了。

  入夢,眼前一片黑暗。

  恍惚間,她好像又回到了乾鼎宗。

  那時,夜白還是雲止,而她,也是雲止心愛的莫輕輕。

  這天上午,雲止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離得老遠,就能聽到他罵人的聲音。莫輕輕與韓長老縮著肩膀躲在一邊偷聽,最後一齊抬手捂臉。

  乾鼎宗的弟子在陣營中偷懶,中了納月宮的招,導致他們被制伏,納月宮眾多弟子進入偷襲,讓乾鼎宗吃了大虧,如今雲止就是在罵那幾個偷懶的人。

  “將他們關到牢里去,禁閉十年!”這是雲止最後的決定。

  轉瞬間,大殿裡面響起求饒的聲音。

  莫輕輕貓著腰,跟著韓長老悄悄逃跑。過去三個月後,她偷偷去了趟牢房,將幾名犯錯弟子救了出來,生怕他們在裡面耽誤了修為。為了避免被發現,莫輕輕還給他們尋了洞府,讓他們進去閉關十年再出來。

  莫輕輕自認為做得漂亮,卻還是被雲止發現了。

  “你別以為我平日裡寵著你,你在乾鼎宗就可以為所欲為!說到底,你不過是永青派的人,在乾鼎宗也只是個外人,憑什麼參與這裡的事情?”雲止當著眾多長老、弟子的面,將她說得顏面無存,甚至將她的身份都定義為外人。

  “對,說到底我只是外人,而你呢,你為乾鼎宗做了什麼貢獻嗎?你又有什麼資格指派他們、懲罰他們?你不過是化神期前輩的兒子而已!”莫輕輕正在氣頭上,當即說了其他人不敢說的話,氣得雲止豎了眉毛。

  那一天,是他們吵得最狠的一次,雲止竟然有些說不過莫輕輕,隨手甩出了冰系法術,不過是想要警告她一下,讓她閉嘴。

  莫輕輕沒想到雲止會對她進行攻擊,當即氣紅了眼睛,抽出佩劍,不管不顧地對雲止進行攻擊。雲止修為比她高,隨便動手都會傷了她,便儘可能地抵擋攻擊,可是你來我往之間,難免失誤錯傷。雲止使出抵擋法術,使得莫輕輕的攻擊回彈,讓她遭受了反噬,身體彈起,隨後重重地落地。

  莫輕輕自知不敵,又覺得自己委屈,當場摔了佩劍,甩袖離去。雲止抿著嘴,看著她縱著輕身術去往永青派的方向,心中一陣揪緊。他的確惱莫輕輕多管閒事,還當眾說出了他的痛處,卻不捨得讓她離開。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他看向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韓長老:“還不將她給我抓回來。”

  “她不過是個外人……”韓長老撇嘴回答,根本不願意動。

  “她……她是我的道侶!”

  “回娘家這種事情,得你親自去,我這個老頭子去追算什麼事啊?”

  “你若是不去,我就將那幾名弟子關回牢里去!”

  韓長老這回不敢怠慢,當即去追莫輕輕。

  這一去,就是兩三天沒回來。

  雲止知曉莫輕輕的臭脾氣,執拗得厲害。決定要與他在一起,就沒放棄過;決定保護他,誓死都會做到;想要回永青派,一個韓長老還真不一定能帶回來。

  每次回到洞府,看到空洞洞的房間,雲止心中就是一陣煩躁。他一向喜靜,總覺得莫輕輕太吵,冷不丁地沒了莫輕輕,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如此往復幾日,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去永青派把莫輕輕接回來的時候,韓長老樂呵呵地回來了:“少主,少主夫人被我請回來了,如今在你的洞府呢!”

  雲止當即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顯,故意在大殿逗留了一會兒,才快步回了洞府。

  莫輕輕這幾日一直在跟韓長老兜圈子。她自己也知道她逾矩了,還在氣頭上說了狠話,完全沒給雲止留面子。後來她仔細想想,也有些後悔,加上韓長老當說客,她也就動搖了。

  不過,為了表示她很“氣憤”,對回來這件事情也“很不情願”,她還是故意在外面留了幾日。

  回到了雲止的洞府,她有些不知道該坐在哪兒,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還是佯裝收拾東西,等雲止回來,就告訴他自己是回來取東西的?

  正猶豫著,雲止推門進來。

  四目相對,靜默無語,場面一靜,兩人都尷尬不已。

  雲止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拽來放在桌子上的糕點,遞到了莫輕輕面前:“你吃飯了沒?”

  莫輕輕瞥了一眼,故作冷傲地回答:“沒胃口。”

  雲止吃癟,伸手自己取了一塊,塞進嘴裡吃了起來。

  屋中靜得可怕,只有雲止咀嚼的聲音,還有他難以下咽,最後只能喝茶的吞水聲。

  艱難地吃完一塊糕點,雲止又把餐盒推到她面前:“我想跟你一塊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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