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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眼饞也不給你!”孟老太爺軟硬不吃,抱著字帖就是不撒手。

  牆腳蹲著的歐陽夫子露著jian笑,“你們爭吧爭吧,我漁翁得利使勁挑。”歐陽夫子手裡也沒閒著,手裡揣著,眼睛看著,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好眼觀八方。

  一眾子孫弟子呆愣當場,久久不能回神。宜珈大嘆一口氣,師傅們,你們的形象算是毀了。

  ———————————我是古代不流行大齡女青年的分割線————————————

  二姑娘宜琬的婚禮剛過了半年,緊接著就是三姑娘宜璉的婚事,幾個公子哥兒也到了年齡,婚事漸漸得琢磨起來。宜琬雖嫁的是豪門貴戚,卻並不如面上那般榮耀富貴,婚禮當日二房嫡系女眷俱未到場,謝氏傳出話來說是身子不適不易動彈,宜珈接著話茬說是要侍疾,也跟著躲在後宅歪在謝氏屋子裡。庶子庶女礙著主母的心思,只在婚禮上露了個臉,也忙不迭的退回去避嫌。大奶奶氣得直咬牙,卻也無可奈何,你是能把弟媳從病榻上拖出來給你閨女撐場面?還是能把在親媽床前盡孝的眾多侄女之一拽出來給她堂姐捧場?

  老太太倒是從頭坐到了尾,可面上卻沒帶多少喜色,和大姑娘出嫁時的動容完全無法相比。老太太只在宜琬坐上轎子要出門前開口說了一句,“路是你自個兒選的,接下來是康莊大道還是荊棘小路,你都得自己兜著。祖母老了,幫不了你了,琬兒,你好自為之。”

  這番話又差點把宜琬的淚水勾了下來,努力深呼吸幾下,宜琬強忍住了淚珠,應聲稱是。大奶奶閔氏拉著宜琬的手,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捨得,帕子擦了一次又一次,這淚珠子就是不停的往下滾。千言萬語也只化成了一句,“你要好好的。”

  世子一身喜服,臉上帶著笑意,一派瀟灑之氣,騎著高頭大馬迎娶元妻。一百二十八台實打實的嫁妝綿延數里,侯府的婚禮上雖少了重量級的皇親國戚,來訪的官太太們也不如將軍府上的位高權重、數量豐厚,可整場婚禮算得上氣派豪華。宜琬微微掀起紅蓋頭,隱隱看著前頭俊逸挺拔的新郎,心裡忍不住勾起一絲期待,或許他們真的能舉案齊眉也未可知?

  日子流水般的過,眨眼三姑娘也出了門。本算是低嫁的婚事,在三爺丟了官位,老太爺辭官致仕後,如今成了門當戶對。三奶奶沈氏原由的那份子高傲如今早已消散不見,沈氏看問文公子頗有股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味道。對著文夫人態度也格外友善,兩家之前的矛盾與不合似乎被一床被子蓋了過去,誰都不願提起之前的種種。

  沈氏雖也是大家出生,卻並不如閔氏有個巨富的知府爹,也不似謝氏有個搜颳了前朝諸多寶物的將軍爸。即使想給女兒多點陪嫁,可考慮到還有個小的宜璐,外加命根子大哥兒,沈氏也就歇了心思,拼拼湊湊出六十四台嫁妝,將宜璉送出了門。

  這日正是三姑奶奶回門省親的日子。按著規矩,二姑奶奶宜琬也隨著夫婿一同回了孟家探親。男人們在前頭談天說地,女人們則在後頭八卦聊天。

  沈氏急等著自個兒閨女,沒心思聽她們閒話家常,伸長了脖子使勁往外看,怎麼還不來呢?

  大奶奶一年到頭看不到女兒幾次,這會兒正拉著宜琬的手看個不停。

  “世子爺對你可還好?”經久不衰的開場白。

  宜琬點點頭,可略顯蒼白的臉色和眉宇間時不時透出的絲絲憂愁,還是揪著閔氏的一顆心。

  “那……你可有信兒了?”閔氏忍不住問她,當年大姑娘宜瓊剛出嫁沒幾個月就傳出了喜訊,來年生下了長子,這會子又懷上了,二奶奶謝氏成天見的把笑容掛在臉上,看得人刺目。而宜琬嫁入侯府也半年有餘,卻始終沒一星半點兒喜訊。有珠玉在前,難怪閔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宜琬臉色泛白,尷尬的搖搖頭,喃喃說道,“兒女命,天註定,急不得。”

  閔氏一陣失望,可看著女兒煞白的面孔,愈加纖瘦的身軀,心裡一陣抽痛,安慰道,“不過是緣分未到,當年我也是進門三年才有了你。只要世子待你好,將來總會有的。”

  宜琬聽了母親的話,卻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嘴裡只覺一片苦澀,三年產子,可她的良人真會像父親那般守著妻子三年?世子待她敬重有加,卻似乎少了點什麼,夫妻間相敬如賓,是啊,至親的夫妻相處卻客氣的如同陌生人般,宜琬又能說什麼?說世子待她不好?可吃穿住行都是極好的,每一份虧待她,別說姨娘了,連通房丫鬟也沒一個,說出去哪個不羨慕她命好,有夫如此婦復何求?宜琬搖搖頭,將這些念頭揮去,無論如何這條路她都得走下去。

  謝氏領著宜珈坐在另一側,這兩年大姐遠嫁,宜珈知道謝氏面上雖然不顯,但心裡卻是極想念的,每每宜瓊從邊關寄來信件,謝氏總是看了又看,直到紙張都捏皺了,才依依不捨的收起來。上個月大姐夫來信,說大姐又懷上了,謝氏眼裡露出來的欣喜誰都看的真真的,可除了高興,那份擔憂卻也是顯而易見的。是啊,邊關自古以來就是貧苦之地,醫療水平遠不如京城繁華,再加上又時有亂賊侵襲,生命安全很受威脅。一旦出了丁點意外,管你是將軍夫人還是當朝公主,都只有死路一條。

  二奶奶早早打發了兩個熟練技術好的穩婆去邊關候著,大夫也拖了好幾個,能想能做的一併全準備了,可這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這會兒看著大房和三房母女團聚,二奶奶心裡酸的不行,忍不住埋怨起謝老侯爺,沒事兒找個戍邊的將軍幹什麼!

  宜珈看著謝氏一臉難過,想盡辦法也沒能把她逗樂,最後沒了法子,只好做小大人狀打溫情牌,“母親別難過,大姐姐定不願意見您傷心的。宜珈會一直在這兒陪著您的,您就是趕也趕不走我。”

  謝氏已然拿著帕子擦眼角了,聽到宜珈這話,知道她是好意,也順著她的話埋汰,“又混說,姑娘家不嫁人,還不遭人閒話?你自個不在意沒要緊,可別害了你侄子侄女。”

  宜珈想了想,抬頭和謝氏說,“那我就常常回府來省親,恩,每天來一次,讓您天天見著我。”說著就耍起賴來,使勁往謝氏懷裡拱,“到時候您可別嫌棄我老是在您眼前晃。”

  謝氏一下下拍著宜珈的後背,眼角濕了濕,有些哽咽,“不嫌棄,不嫌棄,娘一輩子都不嫌棄你們幾個。”

  三姑娘的回門異常詭異,大奶奶拉著二姑娘掉金豆子,二奶奶抱著六姑娘抹眼淚,三奶奶摟著三姑娘抽泣,五姑娘宜璐翻了個白眼,還有完沒完了?

  48秀才一籮筐

  春去秋來,孟府園子裡的樹葉褪去了青衣,換上金裝,累累果實墜在枝椏上待人採摘,宜珈披著件略厚的鵝黃色繡櫻桃外衫,趴在窗稜子上眺望屋外那一片金黃色。滿園秋色迷人,半月齋後還有棵百年桂花樹,每每到了這時節除了滿枝滿椏的燦金小花兒,清雅的芬芳更是瀰漫了整座庭院,驀地人心情就好了起來。六丫眨眨眼,心裡不由期待,這豐收之景該是個好兆頭吧?她家哥哥定能考中吧?

  這個秋天孟府里有五個高考生,大房兩個,二房三個。考生不僅年齡層次不齊,連個人婚姻狀況也大相逕庭。孟家長孫大少爺年已十八,似是遺傳了三奶奶沈氏的智商,聞諫一連考了三年秀才,卻年年名落孫山,讓孟老太爺扼腕不已。靠!長孫這麼慫,讓他還怎麼出去見人啊?!不肖子孫我愧對列祖列宗啊……

  三奶奶本打算待兒子有了官身再去謀劃一門不錯的親事,不料事與願違,等了好幾年都未能如願。沈氏看看已有了兩個外孫的謝氏,羨慕已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了,三奶奶的心態直接扭曲成嫉妒恨。等著抱孫子等的頭髮都有發白趨勢的沈氏在沉默中暴發,以光速為聞諫訂了親事,兒媳婦是她娘家侄女。

  沈氏吸取了前次教訓,提前把生辰八字換了,官媒那兒也偷偷登記了,待老太爺老太太知曉的時候木已成舟,無半點轉圜之地。老太爺氣得說不出話,手指指著沈氏抖成了帕金森,得,好好一個長孫浪費了!

  老太太給老太爺擼著背,麵皮子繃著,心底里冷笑,不用我出手,你自個兒倒是掘墳掘得起勁,真真一個蠢貨。唔,當年自個兒的眼光可真毒,本想著挑個魯鈍的防著庶子動花花腸子,卻不成想這貨除了傻還倔,愛好一條道兒走到黑,她真當兒女婚事是買菜呢,抓到籃子裡的都是菜?就憑聞諫這孟子第六十二代長孫的身份,甭論嫡庶,世家清流多的是願意把閨女嫁過來的,哪就像沈氏這般擔心兒子找不到媳婦?

  三爺閒賦在家,本就鬱悶難當,得了消息整個人霎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著下人的領子追問沈氏的蹤影,毫無半點昔日威嚴官爺的樣子。三奶奶正得意著,未來兒媳是她親侄女,作為姑媽沈氏理直氣壯的心疼侄女,於是將在身邊做丫鬟做了好些時日的宴家二姑娘凌波大方的賞賜給庶子聞謀做通房,理由是讀書可要勞逸結合,刻苦學習之餘也要適當放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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