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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聿道:“我讓人先送她回去了。”

  紀錢錢問:“她沒事吧?”

  萬聿道:“受了點驚嚇。”

  發生那樣的事,不管擱誰身上,吃些驚嚇都是難免的。

  紀錢錢又問:“到底是誰想殺我們?”或者, 只是想殺她?

  萬聿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是場意外罷了。”

  紀錢錢不同意地道:“不是意外,我聽他們說只要死的。”

  蒙面人的那句“小姐只要死的”,讓紀錢錢懷疑要殺她的人就是唐笑。

  但她又不敢相信唐笑為了萬榮就欲置她於死地。

  她自己感情寡淡,沒有轟轟烈烈地愛過,亦沒有刻骨銘心地恨過,實在想不到多大的愛,又是多大的恨,能讓一個人喪心病狂到一定要置另一個人於死地。

  她不敢相信是唐笑要害她,可除了唐笑,又想不到第二個人。

  紀喬生活單純,不能說沒有得罪過人,就是有得罪的人,能動她的機會太多,沒必要如此費盡心機地安排。

  所以那幫人的目標只可能是她,紀喬不過是受她連累罷了。

  想到此,她悶悶地道:“喬姐姐也是受我所累。”

  聽她說“只要死的”,萬聿素來平靜的眼波掠過一抹冷光。

  安慰她道:“別亂想了,也許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呢?”

  心知他無非是想讓她好受一點罷了,紀錢錢嗯了聲,算是接受了他的善意。

  怕帶著一臉傷回去讓萬老夫人看了傷心,紀錢錢在萬聿那裡靜養了兩日。

  一日,她正在房裡看書,前番救了她的女子過來回事情。

  她口渴,想喝水丫頭又不在跟前,就自己下床去倒。站在內室的桌邊,透過內外間相隔的門,恰看到那女子回完事情出去。

  再看見她的側影,紀錢錢仍覺得熟悉,凝神細想了半天,終於將她和記憶中的某個人聯繫起來。

  可想到那個人的身份,以及好巧不巧出現的時間,紀錢錢的臉霎時白了。

  萬聿進到內室,就見紀錢錢面色雪白,呆呆地立在桌邊。

  “怎麼了?”幫她理了理睡得有些亂的頭髮,他關心地問。

  紀錢錢怔怔地望著他,“她是不是伺候過唐家姑娘?”雖然她沒說是誰,但她想他應該知道。

  她終於明白為何總覺得那女子熟悉了。

  去年萬老夫人壽辰,她曾作為唐笑的伺候丫頭,跟唐笑一起去過萬家。

  那時的她遠沒有現在這麼銳氣逼人,一直低著頭,混在幾個丫頭裡,平凡而不起眼。

  那日去的小姐丫頭眾多,她不可能一一記過來。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在明月樓前她差點跌倒,她扶了她把,說了句小心,她便對她存了印象。

  但這印象太脆薄,又事隔一年多的時間,她早淡了記憶,怎麼都想她不起。

  萬聿果然清楚她指的是誰,沒有瞞她地嗯了聲,說道:“唐姑娘出事後,唐家人遷怒於她,將她驅逐出府。我看她還算伶俐,就留在身邊伺候。”

  “真的是這樣麼?”

  不是她本來就是他的人,只是恰巧被安排在唐笑身邊伺候?不然何以在二人面前判若兩人?她有什麼需要偽裝的?

  萬聿問:“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

  紀錢錢道:“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萬聿反問:“這是什麼重要的事麼?”

  只是一個丫頭,在他的角度看來,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紀錢錢一時找不到言語反駁,語塞。

  十一月中的天氣,氣候寒冷,考慮到紀錢錢的身體,房裡縱多燒了幾個火爐,還是涼颼颼的。

  看她衣衫單薄地在桌邊立了半日,萬聿仿佛沒察覺到她的不安揣測,淡而平靜地說道:“天冷,床上去吧,小心凍著了。”

  紀錢錢機械麻木地任他拉著上床去了,萬聿亦陪她在床上躺著。

  仿佛從沒見過萬聿一般,紀錢錢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著。

  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弧度優美的下巴,看他傾城絕世的臉。

  她想不通一個人怎麼會生得這麼好看,更想不通這麼一個看起來不染塵世煙火天仙式的人物,心怎麼那麼黑,算計起人來怎麼那麼陰險。

  萬聿靜靜地任她看了半日,慢慢地靠近她,吻她的額,吻她的眼,一路蜿蜒向下,與她的唇廝纏。

  紀錢錢任他吻著,良久後,他放開她,她問道:“你跟我和四哥哥的退婚,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不願相信是他算計了萬榮,可事實擺在眼前,讓她又不得不相信。

  其實細想來,將那日的事都推給唐笑是有很多疑點的。

  像唐笑去萬家正房的次數有限,對府里的環境肯定比不上南寧王府熟悉,先失於地利。再加她是去萬家做客,帶過去的丫頭不多,又窘迫於人手。

  僅這兩方面的短板,讓她想不露痕跡地算計萬榮就不容易。

  可如果有萬聿在背後做推手就不同了,她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要在和萬榮的那場戲中賣力表演就行,其他的萬聿都會幫她解決的。

  萬聿問:“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沒有明確的拒絕,無疑就是變相承認此事十之□□與他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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