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嚇了一跳,堵在胸口的煩躁讓這陣驚嚇催發到最大程度,他幾乎看也不看手機就往地上砸去,卻一個湊巧被路牙子彈進了旁邊的綠化帶里。

  鈴聲還在樂此不疲地叫囂著。

  江以蒲頓了頓,終究還是抬起腿,疲憊地走過去。

  看到屏幕上閃閃爍爍的名字。他抹了把臉,鑽進灌木叢把手機撈了出來。

  余昭繁的聲音第一時間傳來:“以蒲,你在哪裡?來一下警局,余馥把人給打了!”

  ——

  要不是看到被打的人一臉豬頭樣,余昭繁都不敢相信,余馥竟然還有這個本事。對方嚷嚷著報警,要把事情鬧大,拉著警察一起去醫院驗傷,留下證據。

  余馥全程冷眼旁觀,嘴角掛著譏笑。

  辦案的警察和余昭繁說:“你這妹妹也太虎了,看她下手這狠勁,處處避開要害,是不是學過醫?要不就跟人練過幾招,不然這人早就廢了,哪還能這麼嚷嚷!”

  瞥了眼心理素質超強的余馥,警察在心裡嘖了一聲。

  “我們也看了她提供的餐廳監控,但是隔得太遠,聽不見交談,也沒辦法確定對方是在威脅她性.交,所以現在的線索對她很不利。我的意見是,如果能私下調解,就不要把事情鬧大了,聽說你們還都是公眾人物,形象方面更要慎重。”

  余昭繁無可奈何,沒有處理過類似事情的經驗,只好先聯繫江以蒲。

  他不知道這兩人是在鬧什麼,忙了一天的學術報告,也沒時間上網,渾然還被蒙在鼓裡,到反應過來余馥聯繫他卻沒有聯繫江以蒲,參透之間一點微妙的變化時,已經要被余馥的怒火燒穿全身了。

  說話間,急促的腳步聲從盡頭傳來。

  余馥起身,正好和江以蒲的視線相撞。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辦事處大廳四面空蕩,冷風穿梭。

  他渾身都濕透了,頭髮衣服不住地往下滴水,後面有人在喊他不要往裡跑,他全當沒聽見似的,一步一步挪著腳,到她面前來。

  余馥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看他走路的樣子,好像腿有千斤重一般。分明還是二十幾歲的人,一剎那相交的眼神卻跟歷經滄桑一般,渾濁而複雜。

  余昭繁及時地走到一旁。

  “怎麼都濕了?萬一受涼可怎麼辦,也不照顧好自己。”

  余馥埋怨了一句,脫下外套罩在他肩上,摸了下他的臉,涼冰冰的。他似乎想要講話,她讓他等等,跑去找了干毛巾和熱水過來。

  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一旁給他擦頭髮,督促他喝水暖身子:“你走過來的嗎?車呢?”

  江以蒲沒有說話,視線垂落下去,看到自己褲腳滴的水蔓延到了她的鞋邊。剛剛她過來時碰到他身上的一小截褲管,水印也暈染了開來。

  他試圖往旁邊躲閃,余馥卻好像察覺一般,身子一低直接抱住他。

  “對不起,我說我來處理,結果也沒處理好,還把自己弄得這麼糟糕,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江以蒲一聲不吭。

  在看不見的視線里,他的眼圈一層層脹滿,裂開,再一絲絲變紅。

  “江以蒲,我們接過吻,也擁抱過,纏綿過,其實潔癖什麼的,沒那麼重要的對不對?你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余馥說,“我現在,真的真的很需要你。”

  江以蒲掙扎了兩下,緩緩恢復平靜。

  他知道其實她並不需要他,只是害怕他受傷。

  他的聲音低沉到不像以前的他:“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呢,你哪裡對不起我!你做得很好,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余馥放下手臂,將他的臉轉過來,“江以蒲,你聽我說,生病不是原罪。”

  可以猜到他這一路經歷了什麼,失魂落魄到在街頭淋雨,心裡該有多難過?多脆弱?究竟是哪個天殺的,竟要這樣傷害他。

  “那什麼是原罪?”

  “偏見,歧視,有色眼光,還有……”

  江以蒲打斷她,喉結艱難滾動:“還有謊言。”

  余馥愣了一會兒,手指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雨水,忽而笑了笑:“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每次想買新裙子的時候,都會把之前買的裙子藏起來,然後謊稱家裡來了大老鼠,把我的裙子都叼走了,找不到了。”

  她像是在哄小孩的口吻,他的眼睛漸漸清明了些。

  “大人怎會不知道小孩子的把戲呢?可是我媽每次都很配合,還說大老鼠不能被捉走,否則我就買不了新裙子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其實這個世上是有善意的謊言的,如果對方也願意陪你一起講的話。”

  江以蒲的嘴角動了動,揚起一絲很淡很淡的笑意。余馥還要說什麼,他忽然抬高手臂將她納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

  “謝謝你,余馥。”

  謝謝你,總是出現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

  要和駐華代表調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余昭繁即便說破嘴皮子,也無法讓一直狂躁的男人住嘴。最後還是江以蒲出面,和對方聊了五分鐘。

  代表乖乖地妥協,臨走前略帶不忿與不甘地瞪了余馥一眼,可一碰到旁邊那個冷淡的,看起來沒有一絲殺傷力的男人,不知為何他還是徹頭徹尾地膽寒了一陣,連忙鑽上車跑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