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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盼自言自語了一陣,余馥沒有再聽,給江以蒲回消息,說是在公司附近,問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江以蒲沒有回覆。

  習盼把菜單交給老闆,江莯的十宗罪才訴了一半,正要繼續往下說,一回頭見她神色玩味,頓時噎住。好半天,低聲問:“怎麼了?”

  余馥把手機放回口袋,漫不經心道:“沒什麼,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昨晚竟然做了噩夢。”

  “什麼噩夢?”

  “他把財哥打傷了。”

  余馥放輕了聲音,注意觀察習盼的神色,但見她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我還當你說什麼呢,夢都是相反的啊,就我老闆那樣子,怎麼可能打傷人?他都不跟人吵架的,我從沒看過他發火的樣子,最凶最凶的時候就是不理人。”

  “合理嗎?”

  “什麼?”

  “一個人從來不發火。”

  習盼不以為然:“這有什麼不合理的?他脾氣好吧?難道要像江莯那樣嗎?整一個行走的打火機。我說真的,就應該把他送給你小叔治治,包管狂怒去,乖順回,你小叔的名聲可不是蓋的。”

  余馥抿著唇,笑了笑。

  她的臉被城市夜晚的燈火映襯的,在這一刻忽然乍顯了幾分迷離。

  不發火,但是會撒謊。

  她本來餓得很,忽然沒了胃口,嘗著平時最喜歡的菜也味同嚼蠟般。陪著習盼吃了一會兒,江以蒲的電話回過來。

  余馥看著手機在桌上震動,像是要將對方的耐心耗光似的,沒有接聽。

  直到屏幕暗掉,她的心一下下提到嗓子眼處。

  過了半分鐘,沒有回電。

  余馥心情不好,和習盼解釋了幾句就先離開了。在街上晃了一會兒,還是去了碧桂路。計程車靠近小區附近時,她再一次接到江以蒲的電話。

  這回接了。

  “在哪裡?”江以蒲問,聲音很低柔。

  余馥下了車,在小區門口的樹蔭下站著:“快到你家了。”

  “鑰匙帶了嗎?”

  “嗯。”

  “先上樓去,外面風大。”

  余馥點點頭,沒吱聲。想問什麼,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她慢慢說:“今天小叔同我告別了,你猜他走之前同我說了什麼?”

  那句讓她眼淚刷的一下往下流瀉又被小叔的手掌兜住的話,余馥現在回想起來,眼眶仍會不由自主地發酸,發脹,滿滿的都是暖意。

  “小叔說,其實他很早就沒有家了,我和余昭繁是他最後的退路。”

  臨上車前,他還笑著安慰她,信誓旦旦道,“五年之內,我一定會衣錦還鄉。”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看著那麼懶散,甚至還有幾分隨便,可她就是信了他的話。

  包括他後面那一句。

  ……

  當時余爻在想什麼呢?想著早上六點多在醫院走廊里,當他們都因為她和小護士竊竊私語的聲響被吸引去目光時,他想到的是這丫頭,好難得又顯露出十年前的樣子。

  有一點點天性的可愛。

  可從旁邊男人的眼裡他看到了什麼?說不準是什麼心理作祟,收回目光時他在江以蒲臉上匆匆掠過,忽然一怔,對“崇拜”有了新的理解。

  原來一個男人,真的可以對一個女人崇拜到那樣的地步,眼裡裝滿旁人看不到的退讓同屈服。

  於是,他對余馥說:“小香復的男人,真的特別愛她。”

  可以看出來小叔有多眼紅了。

  此時在樓下杵著的余馥,踢著腳下的石子,想起這句話忽然渾身舒坦。她捂著嘴,細長的手指在口紅上掠過,漫不經心道:“我先回家,等你,你早點回來呀。”

  江以蒲靜了一瞬,說:“好。”

  電話掛斷後,江以蒲沒有即刻返回屋內,在窗邊久久佇立。

  徐稚尋出來時還一陣喜色,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找的資料,對他們追查資金來源太重要了,一下子撥開雲霧!

  可見他神色晦暗,顯然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心裡不禁犯了陣嘀咕:如今都查到資金來源了,要搞黎謎只要把資料上交就可以了,怎麼還愁眉不展的?

  再一想,估計還是怕梁乾留了後手。

  正常來說,遇見競爭對手,哪怕對方用了一些不算光明的手段,也不至於一下子就“釜底抽薪”,把人老巢給掀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以前結下的梁子。

  看他最近這幾天的處事風格,似乎並不想給余馥知道。

  “其實要我說也沒什麼,你失去嗅覺她本就知道,這些年你也一直在看醫生,可以很好地控制情緒了,要不是他那樣刺激你,你何至於動手揍他。梁乾就是不識好歹,余馥知道了說不定還要幫著你揍他。”

  誰年輕時血氣方剛沒揍過幾個人渣?更何況他還情有可原。

  徐稚覺得無關緊要,給他遞過去一瓶水。

  江以蒲喝了口,把瓶子擺在窗台上,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擰著瓶蓋,忽而道:“她不知道我是誰。”

  “什麼!”徐稚瞪大眼睛,“等等,什麼意思?她不知道你是誰,就是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已經喜歡她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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