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第428章 了斷
景帝沒有想到，自己來到棲鳳宮的時候，會看到穿戴整齊的皇后，他的眼中閃過詫異，卻隨即恢復正常。
看樣子，皇后已經準備好了，她早就猜想到，自己會來棲鳳宮。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皇后對自己，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只是他卻未曾看清過皇后……
或許是他不願意看清，也或許，是他根本沒想到要看清。
不管是因為什麼，今天，都會有個了斷。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看向景帝，皇后語氣恭敬的開口，衝著景帝行禮。
「免禮吧。」皇后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生病的關係，她瘦了許多，皇后的吉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站起身來，皇后跟在了景帝的身後，進到了棲鳳宮之中，景帝坐在椅子上，看向跟進來的皇后。
「坐下吧。」語氣淡淡的開口，景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皇后謝恩之後，便直接坐了下來。
「你們都下去吧。」看向康寧海等人，皇后的聲音一如往常，康寧海向著景帝看去，見景帝點了點頭，這才退了下去。
正殿之中，只剩下了景帝跟皇后兩人，兩人相對無言，一時之間，殿內十分的安靜。
「皇上來棲鳳宮，是有事找臣妾吧？」最終，還是皇后先開了口，她看著景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為何要那樣做？」皇后開了口，景帝也就不再沉默，上一次來棲鳳宮，他給了皇后最後的信任，只要皇后安安靜靜的在後宮裡生活，哪怕肖家倒了，她也會是皇后。
可景帝沒想到，自己的信任，差點害了阿卿跟孩子，對於皇后，他已無半分仁慈。
「皇上，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後宮之中，何時太平過？女人啊，總是有嫉妒心的，臣妾也不例外。」
伸手理了理自己鬢間的發，皇后開口回答著景帝的問話，聽她說完，景帝不禁皺起了眉。
「你該知道的，你如今還是皇后，是因為朕顧念著多年的情分，朕知道，你時日無多，在你所剩無幾的日子，朕想儘量給你體面跟敬重。」
景帝是個英明的君主，只是在有些事情，他還是太過仁慈，這一點，以前太后就曾說過他。
對於皇后，他並沒有太多的情誼，畢竟，當初會迎娶皇后，完全是為了肖家的勢力，也因為她根本無法生下孩子。
這麼多年，他對皇后確實是有虧欠的，所以，他才會對她留有仁慈，再者，兩人畢竟是多年的夫妻，總歸有些情分在裡面。
這可惜，這一切的一切，都被皇后自己，消耗殆盡，如今再看皇后，景帝就如同再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臣妾多謝皇上，只不過，人心總是不知足的，臣妾不滿足於此，所以，臣妾自己做了選擇，事到如今，臣妾沒什麼可說的了，皇上想要如何處置臣妾，臣妾都無怨言。」
聽景帝說完，皇后再度開口，她看著景帝，臉上帶著決然。
「臣妾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早晚都是死，皇上若是想處死臣妾，就儘管動手吧。」
對於景帝，皇后是動過心的，只是隨著時間流逝，那份心動，最終被消磨殆盡。
「朕不會殺你，最起碼現在不會，朕會留著你，等除掉肖家之後，你才會成為廢子。」唇邊勾起了笑意，景帝的話語中，染上了冷意。
「你身邊所有的一切，朕都不會給你留下，你儘管放心。」如今肖家未除，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景帝是不會直接廢后的。
他已經想好了，將皇后幽禁在棲鳳宮之中，廢后的旨意，等肖家徹底垮台的那一刻，才會生效。
棲鳳宮內的宮人，為了避免出什麼差錯，他會讓康寧海看著解決。
「皇上，您之前答應了臣妾！」景帝的話剛說完，皇后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她看著景帝，話語中多了一絲焦急。
「朕確實答應過你，只可惜，是你自己毀掉了這一切。」皇后的猜想沒錯，景帝確實打算對瓔珞下手，他知道，皇后對她很看重。
「皇上！」站起身來，皇后跪在了地上，「請皇上寬恕了瓔珞，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跟瓔珞無關，您之前答應過，要放瓔珞出宮去的，您是皇上，一言九鼎！」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該付出代價，皇后身體弱，還是起來吧，時辰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站起身來，景帝抬腳向著殿外走去，皇后趕緊上前幾步，伸手拉住了景帝的衣袍，緊緊的攥在手中，「皇上，求您！」
「已經晚了。」伸出手來，景帝想要將衣袍，從皇后的手中拽出，可皇后說什麼也不肯鬆開，她盯著景帝，眼中儘是哀求。
「康寧海。」衝著殿外喊了一聲，守在殿外的康寧海趕緊應聲，從殿外走了進來，瞧見皇后跪在地上的模樣，康寧海趕緊低下了頭。
「給朕拿把刀來。」看向康寧海，景帝開口吩咐著，康寧海先是一愣，隨即應聲，向著殿外退去，不多時，便找來了一把刀。
從康寧海的手中接過了刀，景帝揮手，將皇后攥著的那一角衣袍直接割開，皇后跌坐在了地上，景帝卻看都不看一眼。
將刀交給了康寧海，景帝抬腳向著殿外走去，康寧海趕緊跟上，一句不敢多言。
一邊向著棲鳳宮外走著，景帝一邊吩咐著康寧海，皇后的聲音不斷的傳來，景帝卻絲毫不為所動。
康寧海跟在景帝的身邊，對於他一個又一個的命令，心裏面十分詫異，可他從不會違背皇上的意思，所以他連連應聲，將景帝的吩咐都應了下來。
正殿之中，皇后瞧著景帝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了絕望，嗓子裡一陣陣的腥甜感傳來，一口血，直接噴在了地面上。
眼前一黑，皇后暈了過去……
景帝坐著龍輦離開了棲鳳宮，康寧海站在棲鳳宮外，見景帝遠去，這才轉回身來，看向棲鳳宮的匾額。
忍不住在心中暗嘆了口氣，康寧海明白，這後宮，終於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