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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死不死他正進來了,對上陸琤的視線,饒是徐長玉一向冷靜,現下還是慌了,雙腿一軟。

  陸琤雙眸沉靜地撇了徐長玉一眼,聽不出感情的聲音道:“還不快扶張大人起來。”

  “是,是。”徐長玉彎著腰將張世德扶起來,心裡卻是長鬆一口氣。

  “多謝聖上。”張世德完全不用徐長玉扶,動作矯健地直起身子,生怕慢一步陸琤就不讓他起來了。

  “方才所說,張公以為如何?”

  張世德起來後才發覺,後背竟然涼意一片,沒新帝命令他不敢落座,只拱了拱手垂首道:“全憑聖上所言。”

  徐長玉靜候一旁,聽二人的談話聽得稀里糊塗,但他憑藉先前在歲羽宮,和方才從林福州口裡聽的內容,猜得個七七八八。

  太后有意替聖上納妃,事先早在心裡挑選了一批家世顯赫,為人嫻雅大方的小娘子,這位特進公光祿大夫家的三娘子赫然在此列,聖上不願納妃,需要有人傳達聖意,想必談的就是此事。

  他並不可惜自己進來的晚,沒聽到要緊的部分,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比知道了再裝聾作啞的好。

  接下來陸琤又與張世德聊了許多政事。

  言談之間,張世德明白聖上並非有意難為他,語氣越發的放鬆,開始在政策上談自己的想法。先皇荒誕,大興土木,如今新帝繼位,百廢待興,需要做的還有很多事情。再加上陸琤有意透漏出重用張世德的想法,張世德更是不吐不快的模樣。

  徐長玉這一站就是一個時辰,陸琤才肯放人。

  瞧著張世德離去的背影,陸琤揉了揉眉心,了卻一樁心事這才敢鬆懈心神半分。

  張世德此人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先帝在世時他就能以文官之職,手握三十萬重兵。

  他於軍營之中,善待士卒,處事嚴明,賞罰分明,麾下部眾對他服服帖帖,人人皆願為其效命。

  朝中上下無一人敢小覷他。

  這樣的人若是不能為己所用,便只能夠徹底拔除。

  好在張世德為人愛鑽牛角尖,也不是不通俗事之人,這讓陸琤省下不少事,真讓陸琤放棄這麼個能替國為民辦事之人,同樣會有些痛心。

  出了正殿,張世德就開始從徐長玉嘴裡套話,“徐公公以為如何?”

  自己什麼都不透漏就想著問旁人事情該如何解決。

  “張公此番問錯人了,您該問崇明殿獨一人。”徐長玉笑了笑,雖是在推脫,但絲毫不見他有何抗拒之意,在說‘崇明殿獨一人’時,還特地放低聲音。

  張世德沉吟一瞬,有些瞧不上洛書,要說她是聖上的女人,他討好她那心裡多少有些情願,讓他去同個宮婢說好話,萬萬做不到。

  “崇明殿大小事情那位姑姑可都伸手掌管著,在聖上那裡唯有她才有些話語權,雜家可不行。”徐長玉話里話外似是在點張世德。

  張世德腳步一頓,望了眼徐長玉,徐長玉握著拂塵手柄一動。

  洛書不曾想竟然與徐長玉碰了個正面,還有個剛與陸琤議事的張世德,福了福身道:“張公,徐總管。”

  徐長玉哪裡敢受她的禮,趕緊側開來,張世德比徐長玉動作慢了半拍,不過依然是側了身。

  他這才看清楚這位‘崇明殿獨一人’,雙目似含水盈盈,朱唇若一點桃花殷,確實是好容貌。身上著的是七彩蘇繡綾羅襦裙,初一見並不打眼,但細細一瞧,樣式新穎,緞面光澤柔順,正是今年新進貢的錦緞珍貴料子,統共才不過三匹,這身上一套下來該划去一匹半了。

  張世德這才收起心裡的那點子不屑。

  普通的婢女不可能用上這等好料,想必是聖上賜下來的。

  說是賜下也不太對,若是聖上賜下東西,那不出片刻里里外外都該曉得,可若不是今日見到洛書穿這身衣物,只怕他到如今都不清楚這事。可見二人是一人隨手給,一人隨手拿,若不是習慣了這般,張世德再找不出其他理由。

  “若是二位無事,洛書便去忙了。”

  言罷,洛書轉身欲走,方才與林福州聯手坑了徐長玉一把,只怕徐長玉又將燙手山芋給丟回來了。

  “誰說無事,有事有事。”徐長玉拉住洛書手腕,將她往一旁無人的地方拖,還使勁給張世德使眼色,過了拱門有一處半人高的花壇,裡頭栽了花,恰巧能夠擋住人。

  洛書還沒來得及反應,張世德就塞了個荷包在她手心,而後啪嗒啪嗒地將事情托盤而出,聽得洛書稀里糊塗。

  大抵意思便是陸琤不願納妃,讓張世德自己看著辦,張世德拿不準主意,問徐長玉,徐長玉將他帶到她面前來了,求她給指條明道。

  “還請洛書姑姑指點一二。”張世德原就生得面方眉直,一股子正氣凌人的模樣,如今配上他的語氣,聽起來說得好不誠懇。

  “張大人說笑了,洛書如何能指點得了張大人。”縱使張世德態度放得再低,洛書也不敢托大,陸琤的意圖她猜不透,更加不能給旁人再想招,出錯了招數到頭來反而落得埋怨,搞不好還會牽連自己。

  洛書將荷包遞迴去,張世德不收,她趁機給了站他身旁準備看戲的徐長玉,嘴裡還道:“您是聰明人,總能參悟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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