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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登看到這樣的情形會怎麼看?會譏諷還是傷心呢?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一定會帶著滿滿的不在意、嘲諷、毫不在意的嬉笑怒罵吧。自己總歸是不如他,換了同樣的情形,自己會代替艾登去死嗎?會嗎?路易想著,躲避到一邊,他不願意面對皇帝,更不願意看到那雙跟艾登一模一樣的眼睛。

  遠處,有個人,躲在樹木後悄悄的看著他,就在他的身後,有輛車子已經等了三天三夜,是時候了,必須離開了。路易再次回頭看下那個庭院,鳥兒還在樹上歡歌,他苦笑了一下,終於離開。

  “您想好了?”

  “是。”

  “我的路易爺,您的父親會高興的,他願意全力幫助您和您的哥哥。篡位者會得到報應,您的哥哥才是諾曼十五。”

  路易沒說話,他坐車裡裡面,父親陶維沖他微笑。路易扭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庭院,慢慢的閉起眼睛。很久之前,自己的哥哥將自己從地獄中挽救出來,那麼現在他有困難了,他想他可以保護他的,即使付出生命,他也無所畏懼,就在他的體內有著諾曼家最狂熱的對權力嚮往的血統。直至今日,這位青年終於自我意識到,他應該成熟了,他不再是抱著哥哥的大腿撒嬌無恥的那個胖墩兒了。

  “真是沒有家教。”新上任的國王第一次秘書喬納德·威廉一臉鄙視的看著路易遠去的背影譏諷。

  這位姓喬納德的新秘書一直看不上威爾克斯特,在喬納德家,這位秘書先生在家族中的威望有時候甚至比威爾克斯特高,在輩分上他是威爾克斯特侯爵的小叔叔。諾曼十五曾想推他上位代替威爾克斯特,在今天之前他是這麼想的,現在看來計劃需要延遲。

  這位秘書帶了滿肚子的怒火都發泄到了對路易王子的譏諷上面。

  “也應該冊封一些親王了,再不給一些甜頭,那些傢伙一定會蠢蠢欲動的。”諾曼十五小聲說著,臉上卻帶著微笑,他的眼神里露著一股子勝利者的快感。無論那個無禮的小子以什麼幼稚的方式來表達不滿,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他,是他加布雷恩思,那些人都該匍匐在他腳下不是嗎?

  對於大公這邊的冷淡態度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才能將這個國家很好的運作開來。當然,能源,糧食,他都需要,他沒想到事情會惡化到那種程度,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帶走了國家最最需要的能源礦。雖然現在每個星期國家依舊打腫臉充著胖子的去清理天空粉塵,但是還能支撐多久呢?

  新上任的陛下終於承認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動手太早了,當然,有錯他就改正。若代大公被兩任陛下寵愛多年,他手裡有的是東西,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以前他倒是想要一份國王的志氣,現在他想,他應該給雙方一個面子,他太過於高看自己了。作為被當做諾曼十五培養的埃德蒙,怎麼會在手裡不留王牌呢?

  埃德蒙穿著一套非常舒適的常服,站在自己的院子門口迎接了這位新上任的陛下。從爺爺的葬禮歸來,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埃德蒙甚至認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見到這位陛下了,他恨他。

  即使如此,他依舊得保持著最後的態度,不笑也不帶任何情緒的看著他。他沒有對他施禮,這種行為再次的被諾曼十五認為是一種看不起新皇帝的行為。

  “我的若代大公還在生氣呢?”諾曼十五站住,跟他對視了十幾秒之後先笑了。他的表情儘量的模仿死去的父親,笑的慈悲柔和。他看著埃德蒙的樣子一如老陛下那般,他想使得他們的氣氛緩和,但是埃德蒙大公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冷淡的看著他。

  終於,埃德蒙走過來伸出手:“您好!您的到來令我驚訝。”

  諾曼十五呆了一下伸出手,他們站在院子門口握了一把手,接著兩個人直立著對視著,一動不動。

  “你想要什麼?我盡力而為。”諾曼十五想了一路的措詞,現在看來,都不需要了,他想埃德蒙知道他要什麼,好吧,只要他有,他願意拿出來換取。地位、榮譽、封地,除了這個王位,一切都不在話下,他不喜歡拐彎抹角,他對自己父輩喜歡打的親情牌一向不屑。在他看來一切均有價格,就拿現在的若代大公來說,自己奪了他的帝位,現在又有求於他。他願意放下身段給雙方一個台階,他需要自己就給,他們各取所需,這不好嗎?

  埃德蒙笑了下,越發的看不起這位新上任的諾曼十五,他的笑容毫不遮掩自己的譏諷。諾曼十五放在大氅下的手,緊緊的握著拳頭,他在制怒,拼命的克制自己。這幾天他夠了,一個沒有錢的皇帝到處都在碰壁。他不想每天睡到半夜被大臣強拖起來要錢,這種感覺跟他想像當中做皇帝的感覺是背道而馳的。

  “這裡風景很不錯,我可以參觀一下嗎?我還是第一次來。”

  “這邊。”埃德蒙讓出路,他將腳步緩緩後退,並未跟陛下保持一致,他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但是這種行為卻被認為是畏懼的一種表現,陛下頓時高興了。

  “埃德蒙,埃德蒙,我就說,你怎麼能跑到這裡來,這裡不比丹尼仕柯的生態園差,什麼好事都叫你占了,你的祖父他總是將最好的給你,最困難的交給我。”陛下的語氣帶著一股子家人一般的嬉笑的味道。

  “這裡不是我的,是波紋科菲的。”埃德蒙實話實說。

  諾曼十五看下左右,花園裡寂靜非常,那條叫蓉河的人工河流過岩石發出嘩嘩的悅耳聲音,一個小丑,竟然擁有這麼大的一座生態園,帝國的錢到底去了哪裡,現在已經能說明情況了。

  “我很久沒見到波紋科菲了,為什麼不請他出來呢?”陛下回頭問埃德蒙。

  埃德蒙愣了一下,這位陛下一來,家裡的人全部都集體的找了理由出去,沒人願意見他。

  “波紋科菲上街了。”埃德蒙回答。

  “上街?”陛下一臉難以置信。

  波紋科菲此刻漫步在南區的商業街大道上,沒人願意見到新陛下,他是埃德蒙的人,生是,死了更是。埃德蒙不喜歡新陛下,他壓根就沒喜歡過,那個殺人兇手,他殺了幾十萬的無辜的人,現在還登在王位上扮演受害者。

  人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可以卑鄙到這種高度,波紋科菲覺著他這次算是真的,真的見識到了。作為軍政要員,揭穿他嗎?波紋科菲的手裡一點證據都沒有,前鐵獅軍的一些重要的人都死於這場災難。他和埃德蒙培養的一些親信因為擔心陛下的出行很多都去了,這次委派出去的都是精銳。原本若代陣營就無人可用,現在更是少的可憐。

  南區的懸浮列車嘩啦啦的從空中的磁力軌道駛過,街頭的音樂聲剎那的被蓋了過去。波紋科菲站在一家麵包店的櫥窗看著那些擺放精美的點心,沒人比他更加了解麵包棒的價格了。在他五歲的時候,一百個二級信用點可以買八條,他二十歲的時候上等的精麵粉的麵包棒一百個二級可以換到五條。但是現在,一百個只能換到兩條嗎?波紋科菲仔細看下那條麵包棒的重量,它甚至不到五百克。因為糧食緊缺而造成的國家內需不足,種種跡象已經慢慢露出來了。民眾沒有發現,那是因為卡蒙嘉的好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大家手裡有錢,也不在乎那幾個零頭。

  但是……兩個月後呢?一百個一級也未必能能買到一條精麵粉的麵包棒了。

  “波紋科菲……表哥?”一聲帶著壓抑不住的聲音因為磁力車經過之後,在寂靜當中顯得格外大。

  波紋科菲扭過頭,這個人,看上去很面熟,高高的個兒,黑黑的臉龐,他有一隻眼睛上帶著黑面罩。這人高高大大的,帶著一臉極其熱切親厚的表情看著波紋科菲。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小丫頭很可愛的噙著一隻大拇指吸允著。

  “休……”波紋科菲辨認了半天,終於認出這位完全變了樣子的中年人,竟然是自己的表弟休(來自初始(小鎮偶遇)章),他的媽媽是自己的親姑媽。當年波紋科菲將自己的表弟發配到空間站了,他看著表弟身上那套洗的乾淨的軍服,這小子都是中尉了。

  “表哥,真是令人驚訝,竟然遇到了您。”休將孩子放到妻子懷裡走過來,笑眯眯的給了波紋科菲一個大大的擁抱。

  啊,自己已經是一個中年人了,波紋科菲周圍生活的都是若代堡幾十年都不變樣子的美人。即使是路易,那也是錦衣玉食,從本體上保養的非常好。突然看到一個瞬間變得蒼老的人類,波紋科菲的大腦有些轉變不過來。

  就這樣,休給表哥熱情的介紹了在醫院做護士的妻子,還有他的小寶貝。上一次見面,休被發配到空間站服兵役,之後幹了五年因為意外的機械傷害,瞎了一隻眼睛。關於這些安吉從未跟波紋科菲說過,也許壓根她就看不起這位表哥。但是現在看到休變成這個樣子,波紋科菲卻內疚起來,他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健全的。

  “哎呀表哥,都過去了,年輕的時候,我不懂事,我慶幸您能送我去兵營,慶幸您給了我一個正常的人生。這隻眼睛雖然沒了,但是國家給了軍功章,給了大筆的賠償金。我媽媽拿這筆錢在南區開店鋪,我們剛買了房子,活得都很好,所以您還是別內疚了。”多年兵營的生活令休的脾氣語氣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他大大咧咧的說笑著,波紋科菲聽著。

  來自貝因托的商人團

  溫頓?喬的合法伴侶溫頓?若埃爾在同一天,也出現在了南區。最近喬的脾氣很古怪,總是壓抑著一股子來自地獄的怒火,今天大早上他甩給自己一個交易器,竟然叫自己必須在一個星期內刷完這個交易器內的所有現金。有時候,喬的脾氣真的真的很奇怪。

  若埃爾無奈地靠著街邊的欄杆,手裡拿著一杯簡裝咖啡在慢吞吞的喝著,整整五個小時,從食物到家用品,他實在刷不動了。

  “到底是怎麼了呢?那個傢伙?”若埃爾嘆息了一下。這位如今已經是皇家醫學院第一把刀的王牌大夫,被自己伴侶最近不穩定的情緒搞得不厭其煩。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是……自己陪他陪得太少了?好吧,下個星期他休假,把過去幾年都沒休的假期全部休起來,好好的陪伴喬。如果可以,他們就去鄉下,隨他……隨他怎麼吧,那麼大的人了,總像個孩子一樣。打定主意之後的若埃爾將空的杯子丟進廢物處理器。

  “哎?伯爵先生?”若埃爾看到一位熟人,以前非常喜歡去流星酒吧的那位休若?L?波紋科菲伯爵。他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可是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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