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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族的女子向來矜持,但或許笙歌是一個意外,她很熱烈的表達感情,但自從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有,表達愛慕的心思了。
七日過後就是她的葬禮,皖族到此刻算是真正的,隕滅了。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第57章 第一章 逝者如斯
為善不積邪?安有不聞者乎?
“傳說,葬於風中,可遇奇緣,不要把我埋起來,把我揚於風中吧。”
寒闕看著自己面前火焰,高高的,火焰里的笙歌像是快要重生一般,但笙歌不是鳳凰。
她不會集香木引火自焚,她不會浴火重生,笙歌只是笙歌。
丞黎道:“獨旭乾的。”
南竹轉過頭看著丞黎:“你在說什麼?這跟獨旭有什麼關係?”
丞黎將一張張黃紙,扔進火力:“等找到他,一起都明白了。”
皖族的族人一下子跪倒在地,男子紅著眼睛,女子相互擁抱著哭泣,有一兩個體弱的女子已經哭暈了過去。
這時一個皖族人抓住南竹的腿哭喊道:“請你一定要找到,殺害我們公主的兇手。”
南竹點了點頭,等漫天的火消失以後,只剩下了一堆看不清的灰燼,丞黎走過去那些灰裝進盒子裡,轉過身看了寒闕一眼。
桃李卻道:“去,意羋山吧,那裡風大,若是笙歌知道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南竹淡淡一笑,微紅了眼:“走吧,我們去那。”
車馬的吱呀聲,在丞黎等人心頭,留下感覺,明明很寬大的空間,但他們都是皺著眉,這馬車裡就像是一個很壓抑的環境。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路邊一片一片的艷紅色花朵,流水擊打著那些瑣碎石子,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些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梢上唱著,本來是一個很美好的環境,但在丞黎他們的眼裡,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汨余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
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丞黎看著手中的書,莫名覺得煩躁一下子將書扔在一邊,南竹將那書拿起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對著這書發了那麼大的火。”
丞黎偏過頭,閉上眼睛,像是已經熟睡一般,不回答南竹。
南竹看著丞黎許久,用手拍了拍那書,其實上面什麼都沒有,但南竹知道,這樣會讓她心裡好受點。
南竹輕輕將書放在一旁道:“我知道,你是為了笙歌的死難過,但我也是一樣的,不過我多了一份愧疚罷了。”
桃李不解的問道:“愧疚?”
南竹低下頭,將頭髮挽到耳後,將帘子拉開卻看見了,一枝生長的十分漂亮的嵐希神樹,然後南竹顫抖著手將帘子放下來。
“是啊,愧疚。”丞黎在南竹的語氣里聽見了,一些特別的語氣,就像是無奈。
夏芙再一次去找朔岩,卻看見了滿地的衣物,碗碎了一地,香爐也是被人打翻了,夏芙看見這樣的一幕莫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她往屋子裡走,聞見很濃很重的藥味,她內心裡的擔憂害怕也越來越深,終於她在角落看見了那個昏睡在那裡的朔岩。
不,或許,那不是朔岩,滿頭白髮,臉都皺到一起了,呼吸聲里還夾雜著嗚嗚的聲音,夏芙一下子把人抱住懷裡。
“朔岩,朔岩,你怎麼了?說話呀,你回答我呀。”
夏芙緊張的在朔岩身上翻看,但朔岩不會回答她,也回答不了她。
此時的朔岩已經變成了病入膏肓的花甲老人,滿頭白髮已經說明了問題。
夏芙不願意相信,用嘶啞的聲音喊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夏芙將頭靠在朔岩的額頭,忽然輕輕的一個吻。
那個吻,輕輕落在了朔岩的臉頰上,一滴眼淚也隨之滑落,只聽的夏芙用極低的聲調說道:“我以為,我救你出牢籠就算是贖罪了,但我還是害了你,對不起,來世不要再遇見我了。”
丞黎和南竹他們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有時山上會落下幾顆小小的碎石,因為是清晨,那些露珠還掛在枝頭上。
寖濕了南竹他們身上的外衣,但他們還是向上走著,那細小的刺劃破了衣服,讓裡面灌了
些許冷風。
丞黎和南竹微微瑟縮了一下,寒闕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外面的披肩衫給丞黎披上,還特地給他綁好。
桃李看了南竹一眼,解下自己的披風遞給南竹,南竹伸手擋了回去道:“我不用了,你自己穿上吧,快些走吧,我們在路上浪費了太多時間了。”
等他們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浪費了兩個時辰,丞黎在那裡站定以後,將裝笙歌的骨灰盒打開,抓起一把,揚在風裡。
風把那些灰吹散了,就那樣一把又一把,丞黎將盒子扔了下去,他似乎還能聽見笙歌明媚的歌喉在耳邊迴響。
寒闕憶起他和笙歌第一次相遇時,笙歌對他說過的話。
“我是笙歌,你叫什麼名字啊。”
“笙歌只是覺得,這丞黎世子很有意思,並無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