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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一個周末,易臻帶夏琋去看了場電影。

  購票時,夏琋挑了較為靠後的位置,擔心萬一看激動了想親身邊的男人怎麼辦。

  她拿著一杯糙莓汁,像所有排隊等候進場百無聊類的小情侶一般,勾著易臻的臂膀,把腦袋輕輕靠向他肩膀。

  夏琋揚眸,掃了眼男人線條完美的下顎線,說:“我想自拍。”

  “嗯。”易臻頷首,這是她人生的最大愛好。

  夏琋啟齒一笑:“可以把你拍進去嗎,你能和我合張影嗎?”

  易臻斂眼,瞥他:“我們合過影。”

  “那是為了拍衣服,”夏琋的指尖在他小臂內側,有意無意地摩挲、勾畫:“沒有自拍過,我想放微博,你願意嗎?”

  “我無所謂,”易臻答道:“就怕以後你的危機感要多出千百倍。”

  “嗤,”她譏笑一聲:“狂妄自大的人最容易栽跟頭。”

  “所以栽你身上了?”

  “哼。”她走鼻子裡出氣,嘴角的喜不自禁卻是一點都藏不住了。

  易臻冷聲問她,帶了幾分嘲意:“你粉絲知道你和你的柴犬先生分手了嗎?”

  夏琋揮揮手:“哪能直接說啊,這種事可招黑了。反正我現在在微博不提你的任何事情,循序漸進,慢慢你也會被我的粉絲們遺忘,我們分開也順理成章。”

  “現在又想把我扶正了?”男人問。

  “你猜啊。”她故弄玄虛。

  易臻手臂繞到她後腰,掐了一把,他用了幾分力,掐得她吁出痛意,不悅地拍打他同樣的地方控訴:“你幹嘛啊——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

  他並不收手,也不忙於回答,手留在那,搭住了夏琋的腰,順勢勾過來,讓她與自己貼得更緊,而後才淡然回道:“這個距離讓你拍可以嗎?”

  夏琋噤聲,隨即笑彎了眼。小心臟在跳,榨甘蔗汁麼,甜得要命。她覺得自己的血管里奔流著的不是血液,全是蜜飴。

  她把果汁強塞到易臻手裡,翻出包里的手機,舉高了調出前置攝像頭,把兩個人的臉都完整容納到鏡頭裡。

  挖哦,真般配!夏琋在心裡竊喜。

  易臻垂眸,看她搖頭晃腦地調整角度和神情,也跟著挑唇笑了。他是知道的,她在心裡早已擬好了終點和獎品,只是想讓他踏踏實實、認認真真把這條台階走完,交付給她想要的公平和情意。

  “你看鏡頭啊,看我幹嘛!”

  “嗯……”

  “你不能笑一下嗎?”

  “……”

  “茄汁——”

  “……”

  “笑啊!你旁邊站著的人是閻王爺嗎?”

  “夏琋,你開的是女裝店。”

  “那又怎麼樣?”

  “你的粉絲都是女孩子。”

  “所以呢?”

  “我對別的女人笑不出來。”

  “……噢——好吧——(笑)不勉強你笑了——”

  **

  晚上,夏琋在易臻這翻來滾去,床上,沙發,書房,像只失而復得的調皮小狗,又要無法無天地撒尿圈地,留下自己的氣味和痕跡。

  搗騰累了,她停在家裡最大的一株比自己還高上幾個頭的樹木面前,煞有介事地跟它說話:“嗨,同學,你還記得我了嗎?”

  下一秒給樹配了個渾厚粗獷的聲線:“噢,小姐,你美得令人難忘,我怎麼會不記得你,我是在場所有同類里最想念你的那一棵……是的,我比我的男主人還要思念你……”

  夏琋雙手交握住它其中一片樹葉,上下搖擺,回歸本音:“謝謝,謝謝!謝謝你對我的支持和喜愛!”

  易臻在一邊看得發笑,禁不住扶額,這女人,狠起來那樣狠,萌起來又萌得心化。

  他差點就以為要徹底失去她了,還好,她又回到了他身邊,有他憐愛著的孩子氣,也有需要他容忍的任性,她能鬧能笑,充滿生命力。

  夏琋抱著手機,坐回沙發,偎依在易臻身側,選他們的自拍合影,打算挑一張上傳到自個兒微博。

  “這張好看嗎?”

  “好看。”

  “這張呢?”

  “嗯。”

  “這個?”

  “都好。”

  “真敷衍。”

  “是實話,每張裡面你都很好看。”

  “噢——你也蠻帥氣的,就是配我還稍微差那麼一點點兒。”

  “嗯,高攀了。”

  “你好煩啊,”夏琋揪了揪男人麵皮:“以後都要這樣說話嗎?太欠揍了,可以正常一點交流嗎?你這樣講話,聽起來特別違心,讓人想把你嘴巴堵上……”

  夏琋突然頓住,眉毛一擰,轉念一錘手道:“對哦,那就堵上吧。”

  她毫不猶豫地抬高上身,吻住面前的男人。她才不違心,她想親一個人,就會去使勁親他,親得喘不上氣,親得彼此都缺氧窒息。

  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感情。

  **

  兩周期限的最後一天,是禮拜四。

  易臻學校全天班,他提前一個晚上告知夏琋這件事,並和她說,時間關鍵,他準備和一位老師調課,下午可以空出來陪她,等她的答覆。

  哎呦喂,這位不苟言笑的工作狂為了她連學生都不顧啦?

  夏琋心裡美顛顛的,小小的傲嬌心理得到極大滿足,但她還是不太想影響易臻干正經工作,遂環住他脖子說:“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這幾天都是你主動陪我,那明天我大發慈悲陪你好了。”

  易臻輕笑:“你怎麼陪我?”

  “像以前那麼陪囉。”

  “嗯?”

  “易老師——”

  “哦……”易臻作恍然大悟狀:“夏同學。”

  “怎麼樣,是不是對你很好上天啦?”

  “嗯。”易臻低低應了一聲,下一秒就把夏琋騰空抱起,托在身前。

  “幹嘛?”她瞪他。

  “上天。”他挑了挑眉,抱著她往臥室走。

  “放我下去啊啊啊啊!”

  “……”

  ……

  **

  第二天下午,夏琋獨自一人來到易臻預先告訴她的教室。

  她沒有像第一次來蹭課一般,故意裝嫩穿得很學生化,並且老老實實坐在了比較靠後的位置。

  她現在對外可是“師母”身份,要威嚴,要端莊,不能給某位易姓衣冠禽獸大色狼手底下那群小兔崽子們留下壞印象。

  再低調,開課前,仍有學生注意到她了。

  他們好奇地打量夏琋,多多少少已經知道她是誰。

  院裡的學生,都有所耳聞,他們的“動醫吳彥祖”已經被一個微博大網紅拿下,但也不好貿然上前,與這個陌生美麗的女人搭訕打招呼。

  沒一會,上課鈴響。

  易臻進門,他把教案放回講台。男人長身玉立,神明俊慡,氣質永遠那麼好。

  沒有馬上整理擴音器和開投影儀,他先環視教室一圈,視線最終停在夏琋身上,停留稍許,又不露聲色地偏開了。

  他唇邊未皺,但眼裡已經含了三分笑,被夏琋清晰抓到。

  易臻開始做上課準備工作,班上有愈演愈烈的竊竊私語,被他嚴肅制止了。

  夏琋一手撐腮看他,一手轉著筆,吭了聲:裝逼狂,還真挺像那回事兒。

  幕布上投射出今天課件內容的大標題——「消化道病理」。

  易臻正式上課,他的授課風格一概如常,偶爾下講台走兩圈。一般這種時候,學生都會把手機收收好,正襟危坐。夏琋看得暗暗發笑,一群壞小孩,跟她那時在大學一模一樣。

  這節課好像上的比上回還快,易臻重回講台,蹙眉瞥了眼腕錶,便闔上了教材。

  他摘掉耳麥,握起遙控,關掉了投影器,把幕布也升了回去。

  接著慢條斯理地擦乾淨白板,似乎打算提前下課。

  像即將煮沸的水,下面學生逐漸喧囂起來,已經有不少人在收拾東西。

  夏琋也跟著把筆記本和書往包里揣,這是那四年培養出來的慣性動作了。

  易臻又看了眼手錶,撐著講台,沉聲說:“今天課先到這,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

  教室里頃刻間安靜下來。

  夏琋也停掉手裡的動作,循聲望過去。

  緊接著,她看見講台後邊的男人,靜息片刻,就回過身。

  他拿起手邊的馬克筆,開始在白板上寫字。

  筆走龍蛇,揮灑自如。

  夏琋當即捂住了嘴,心在一瞬間怦怦狂跳。

  因為她看清了他寫的第一個字。

  是夏。

  她的姓氏。

  易臻還在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一筆一划,都在她身體裡擂鼓,仿佛能營造出一團團膨脹燥熱的氣流,衝進她大腦,此刻她的臉燙得要命,也紅得不行。

  它們又從大腦擠出了眼眶,液化成水汽,鼻子那安了個很酸的開關,惹得她當場就要大哭流涕。

  她一點也不想掉眼淚,可就是忍不住,他幹嘛啊,他怎麼可以這樣,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啊,每次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弄得她七上八下,手足無措,把她弄得百般失態,是不是就是他畢生的樂趣愛好?

  妝都要花了,眼前模糊成一片,夏琋臉上全是水跡。

  他寫了五個字,沒有遲疑,就當著全班五十多個學生的面。

  他們隨之嚎叫吶喊,掌聲如雷鳴。

  最後一點結束,易臻停頓兩秒,最終還是補了個符號,以此收尾。

  他的面前,是由他親自書寫的,白底黑字的,一句徵求和詢問:「夏琋,嫁給我?」

  易臻闔上筆蓋,回身,遙遙望向下面一個人,他所期盼著的,他今後人生的女主角。

  “戒指呢!”有好事的學生這般大叫。

  ——戒指!戒指!教室里亢奮而失控地喊成一片,延綿不斷。

  嘈雜的起鬨讓他也繃不住地,笑了。

  夏琋僵在座椅上,不停地抹著雙眼,嘴角卻是在止不住地上翹。

  能看清眼前的景象,真的好不容易啊。

  她看見那個讓她又哭又笑的男人,不知從哪變出了一隻精緻的紅盒子,就像他那天帶給她的猜心撲克魔術一樣。

  學生們在助興和歡呼,易臻往台下走,剛邁出去兩步,他又駐足,停在講台邊,拿高桌邊的擴音器,勒令台下:“都別吵,嚴肅點。”

  學生們很給面子地噤若寒蟬。

  班裡沒有一點聲響,全部在屏息以待。

  夏琋笑肌酸疼,望著易臻一步步,從走道來到她面前,打開了戒指盒。

  即便沒有七彩祥雲和白馬,他也是翩翩而至的蓋世英雄,俊朗王子。

  “天啊卡地亞!”

  “老師跪下啊!”

  “快點跪,不跪就別答應。”

  ……

  猛一瞧見又大又閃的鑽戒,圍成一圈的小孩們憋不住了,又開始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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