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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絲自是不信,怎麼可能當場就寫出一首歌,嚴安明顯被擺了一道。

  景元音樂緊跟其後,發布聲明表達自己對旗下藝人有所欺瞞,表示歉意。但在結語前,鄭重其事點出,這位欺瞞的對象並非嚴安,而是於知樂。並要求網友立刻停止對於知樂的攻擊,否則將採取法律手段維權。

  義正詞嚴,白紙黑字。

  有人開始倒戈,但也有人更為憤怒,在話題里叫囂著當我們沒腦子嗎於知樂本來就後台硬有景元小太子撐腰公司自然也向著他娛樂圈真黑暗啊沒人脈的嚴安只能吃大虧……云云。

  很快,有人注意到,景勝突然取消了黃v。

  黑子們瞬間集體高。潮狂歡,以為這位年輕的企業家抵擋不住他們人多勢眾,被噴慫了,受到三次元制裁,所以灰溜溜夾起尾巴做人。

  但還沒回過神來,大家又發現,就在他微博id的正下方,個人簡介赫然已經被改為——

  於知樂的腦癱粉。

  此舉無異於公然挑釁,黑粉們氣得不輕,從之前的仗勢欺人,轉向人身攻擊,說他有眼無珠,名副其實的腦癱智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好好好太好了都來罵我罵我罵我,別罵於知樂就成,反正他無所謂。

  要知道,一旦立於某種高度,那些聒噪鬧騰的井底之蛙,跳起來都未必打得到人後腳跟。

  收到於知樂氣騰騰質問他怎麼不聽話的簡訊,景勝坐在書桌前,撐著臉痴漢笑。

  女人的訓斥亦是牽掛,流言蜚語又何妨,他照單全收,都當讚賞。

  ☆、第六十三杯 不正經

  挾裹著後續發酵的連鎖反應,網絡上對於知樂的詆毀和謾罵, 整整持續了三天。

  但也拜這次事件所賜, 《焉知》這支單曲一經發布, 二十四小時點擊量就突破千萬, 在近幾年都實屬罕見, 尤其對一個新人歌手而言, 更是不可預想。

  所以說, 網絡這東西很有趣,欲戴王冠, 必承其重,黑紅也是一種紅。

  於知樂根本不玩微博,更別提特意跑上去搜出那些攻擊她的話語,一一觀賞。

  隋雅對她的反應很是意外,她說,“於知樂,我覺得你不是一般人,要我被這麼罵, 我估計想跳樓。”

  於知樂靠在椅子上, 玩著手遊, 心不在焉笑了笑,沒有回話。過去她爸爸罵的比這還凶呢,何必在意那種一輩子都未必碰上一面,無關緊要的人的話?

  對她來說,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很快,不過兩天時間,於知樂的事件,來了個驚天大反轉。

  其實,林有珩手裡一直捏著張王牌。她是這個圈子的老人,見慣了那些大起大落、瞬息萬變,針對於知樂近日來大範圍的暴亂,她選擇以靜制動。

  頭天晚上,先給公司鋪好後路,發上並沒有任何實錘的道歉聲明,引發網友更多憤怒。景勝主動參與其中,製造話題,煽動群情,更是給她帶來了諸多收穫和意外驚喜。

  林有珩想,有錢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小傢伙,到底是任性。

  無腦跟風的鍵盤俠太多太多,他們罵得越厲害,到後面打在臉上的耳光就越發響亮痛快。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所以,一則十來分鐘的“休息室視頻”被雙方刻意安排的“知情爆料群眾”上傳到微博,再一次掀起狂風巨浪。

  視頻中,呈現的是於知樂錄製《談星說藝》節目當天上台前,在後台休息間內,與經紀人陶寧發生的衝突。

  由於電台的休息室有時也會作用於節目環節的設置,比如某期,拿來觀察拍攝明星在休息室的一舉一動,進而添補節目細節,所以使用的都是具備拾音功能的監控攝像頭。

  於知樂與陶經紀人的爭執當中,所有對話,動作,神態,都清晰反映在這條視頻中。

  時間線剛好吻合,人物表現更是真實,不存在造假嫌疑。

  此舉一出,空氣突然安靜,只余啪啪清脆聲響,那些高舉“正義旗幟”,肆無忌憚出口成髒的網友,也頓時湮滅大半。

  曾經不敢吱聲,擔心為於知樂說一句,就要被民謠小叔叔粉絲懟上一百句的小部分網友,終於敢站出來,建了個名為,#向於知樂道歉#的話題。

  牆頭糙們火速刪掉前兩日的污言穢語,迅速投身訴求公道的新角色,並且對象是同一個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嚴安後援會的會長,帶頭出來道歉。老大都低頭了,大批粉絲也不好裝死,紛紛在話題里刷熱度,表達歉意。

  這其中,大多也許並非真心誠意,但深諳粉絲行為偶像買單的道理,及時挽回她們小叔叔的網絡好感度才是關鍵。

  景元音樂轉發了這則微博,用詞相當刁鑽,“藝人於知樂與本公司簽下的是全權經紀約,但本司考慮不周,未完全顧及她的私人情緒和感受,再次對旗下藝人於知樂的欺瞞行為感到抱歉”,不留情面地提醒網友外加給自己甩鍋,事情出來第一天咱就講得很明白了也說對不起了你們不信我們也沒辦法。

  雖然免不了要被罵,公司信譽和形象也會受到一些損傷,但提前扎了劑緩釋針,所以雨點子砸過來的時候,總要比想像中來得少一些,輕一點。

  陶寧曾問過林有珩:於知樂是否需要借勢開個微博,轉發表達對公司的原諒和理解。

  林有珩立即擺手否定:不,就這樣,讓她保持神秘感。網友會越來越喜歡她與世無爭,不惹俗世的形象。

  景勝並沒有轉發視頻,而是分享了《焉知》的音樂連結,也未冷嘲熱諷,只說了畫風突變的四個字,“多聽多想。”

  更多的人相信於知樂的確是即興創作,並轉移重點,開始關注她的音樂,她的創作才華。

  她上台前,詞曲根本沒有任何手稿,只在心中繪描出了廣袤的碧海藍天。

  再後來,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不知是誰,找來許多小號水軍,在嚴安的長微博下方,不斷陰陽怪氣留評說,“白蓮花小叔叔,你幾年前把你的“愛徒”甩掉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像節目和文章里那樣深情款款?”

  “文里說為了追夢分道揚鑣,忍痛割愛,好動聽啊,不就是嫌小女友拖油瓶屁都不放跑得賊快。”

  ……

  全天刷,不斷刷。

  一但刪評就繼續發,拉黑了也有源源不斷的新號接踵而至。

  還不斷開各種水軍回複評論,把它點讚到第一頁。

  吃瓜群眾喜聞樂見地圍觀著,甚至主動詢問原委,求深扒。

  粉絲則叫囂著,拿出證據,否則別信口開河。

  小號還會給自己加戲,用uc體回復他們:震驚!深情民謠大叔人設全崩恐成棄愛自私渣男!

  這麼騷擾了嚴安好些天,一些有轉路轉黑傾向的粉絲,開始向嚴安討要說法。

  他忍無可忍,單獨找了趟於知樂。

  “這個和你有關係嗎?”

  一個中午,在公司內設的咖啡館裡,兩人對面而坐,嚴安直接把手機推給了她。

  於知樂掃了眼,皺眉,隨後答:“沒有。”

  嚴安審訊般看她少晌,才說:“我估計也不是你,但為什麼這麼清楚我倆曾經的事?”

  他給出另一個揣度:“是景勝嗎?”

  畢竟這小子前段日子沒少在微博指名道姓公開罵他。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嚴安,”於知樂抱臂,倚回椅背:“我沒跟他提起過你,他更不會和我提起你。他根本不知道我們曾經的具體關係,分手原因,也沒興趣知道。”

  她好整以暇,輕拿輕放的樣子,讓他心生不快:“之前的事……抱歉,是公司安排,我們雙方都是受害者。”

  於知樂眨了眨眼:“沒關係。”

  嚴安疑惑。

  於知樂單手拿起面前咖啡杯:“沒有你和公司聯合起來,對我的鞭策,我還不知道我可以有這樣的極限創作。”

  “因此我得到公司認可,今後能夠唱完全屬於自己的歌,”她順手做了個cheers的姿態,揚眸,瞳中滿是自信不疑:“謝謝你。”

  這話激起了嚴安滿身的雞皮疙瘩,他驚詫不已地盯著於知樂,仿佛在看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可她的面容又那樣眼熟昳麗。

  她的氣質,又與上回在張思甜那裡所見到的、所聞到的,截然不同。她再一次破繭成蝶,浴火重生,不再擺上激烈的格鬥姿勢,透出赤。裸的排斥信息。她寵辱不驚,在沉浮起落之中,構建出了一方適合自己,也屬於自己的安定天地。

  嚴安也清楚他在怕什麼了,就現在,於知樂看向他時,眼底那渾然天成的居高臨下。

  他們不再是師徒,甚至,在她看來,他都不配當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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