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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柯道長說道:“你們跟我過來。”

  他一轉過身, 靖逸就和顧星澤對視了一眼,靖逸做了個攤手的姿勢、用口型對顧星澤說:反應太平靜了!我以為他要打死你。

  顧星澤嘆了口氣:可能, 要找個適合的地方打吧……

  靖逸:……

  離柯道長頭都沒回,卻知道這倆人在搞小動作,便大聲說道:“快點。”

  靖逸和顧星澤忙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了書房裡的一間密室。靖逸從小到大偷著去過師父的無數密室、唯獨沒有進過這一間。他好奇地四下看了看, 這間密室很小, 但四周飄著藥香、和他小時候喝的藥似乎是一個味道。

  “我當初不讓你下山,學不學音樂倒是次要、主要是我算到了你有這麼一段孽緣。我把你當作我的親生兒子,自然只希望你喜樂一生、而非顛沛流離。”離柯道長當著顧星澤的面兒依然毫不客氣,“如今,該發生的都會發生、你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也許這是你前世的債、該你自己還。”

  靖逸一愣,說道:“您早就知道?”

  “你們坐下來喝杯茶,來聽聽故事吧。”離柯道長把茶水推給靖逸和顧星澤,顧星澤淺嘗一口、覺得茶水味道很不錯。也許是因為這房間有股藥香,所以連茶杯里的茶水都有了淡淡的

  藥香味兒。

  靖逸看向師父說:“啊?還有故事啊?”

  “故事的開始,是我撿到了一隻九尾狐,那狐狸嘴巴里叼著一塊上好的玉石給我。我收養了狐狸,並打磨了玉石、依照古書里的綱要、做成了一對兒鎮魂石。之後,盛夏的某一天的夜晚,我還記得那天十分悶熱,道觀門口傳來了微弱的嬰兒哭聲。”

  離柯說,“道觀里都是單身漢,怕惹因緣,都不敢抱。唯獨我去門口看了一下那嬰兒,也就是你,靖逸。”

  “這樣啊。”靖逸笑呵呵,“還好,福大命大。”

  “你那時候快死了,我仔細一瞧,你身上就剩三縷魂、還都是別人的,大家一瞧這麼詭異、都更不敢抱了,因為他們覺得你快死了。我看你實在太可憐了,就把鎮魂石放在你手裡、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魂魄,最起碼活下去。這時胡落躥了出來,求我一定要救你、並且用他的靈力吊住了你最後一口氣。”

  靖逸想到小狐狸,微微笑起來。

  顧星澤把靖逸不久前給他的鎮魂石拿了出來,對師父說:“這塊嗎?”

  離柯看著玉石上的裂縫,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靖逸的元神已經歸位了。當時,玉石只是一個招魂幡似的東西,可你身體裡的三縷魂太過邪氣、把你自己的魂魄給擠走了,你的魂魄就落到了這塊玉石了。我把那玉石放在你手裡不久之後,大家都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落入這石頭裡。接著,本來快要死去的你,突然不哭了、睜著大眼睛安靜地看著我。”

  離柯說道:“玉石是我撿的、也是我把石頭放進了你手裡,我惹了因緣、也就把你抱了回去。後來我為了給你算了個與你生辰八字相扣的好名字,就是靖逸。”

  靖逸對離柯說道:“雖然過了很多年,但還是謝謝師父收養我。”

  “不必謝,我信因果、世間一切有因皆有果,許是我們上輩子的緣分吧。”離柯說道,“你的身體和尋常孩子不一樣,你的靈氣更旺、但身體虛弱,於是我天天在這間密室里,研磨剩餘的玉石、將玉石的粉末與藥草混在一起讓你喝下去。我也不准你摘掉玉石,是因為你的魂魄就在那塊石頭裡。我不知道你的魂魄有多強大、但即便離體、也能操控你的肉身。”

  “現在我才明白,有神格的靈魂不管怎麼七零八落、顛沛流離,都是永生的存在。”

  靖逸一愣,說道:“我還有神格?我現在還是個神?”

  離柯點點頭,轉而看向了顧星澤。

  “顧星澤,你以為我第一次見你吧,但其實並不是的。”

  顧星澤一愣,說道:“我也有一塊您做的玉石,難道您……”

  “我下面說的話可能有點冒犯你的父母,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真相。二十多年前,你母親與父親十分相愛,約定好要生三個孩子。”離柯說,“前兩子出生時都很健壯,但三子出生便非常虛弱。你母親非常難過,接連一個周都吃不下飯。你父親看得太心疼,騙你母親說孩子還在搶救,從福利院抱了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來養。”

  “就是你。”

  顧星澤皺起眉頭,他父母以及哥哥對他都很好、該打打、該寵寵,沒讓他感覺到半分異同感。

  他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說道:“那我現在究竟……”

  “傳聞血統高貴的魔族,和人類一樣英俊非凡、只是身上妖邪的魔力十分強大。”離柯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父親抱回來的小孩兒沒過幾天就顯示出了與人類的不同,你家裡開始鬧鬼、發生各種異常,我就是那時候去你家裡捉鬼驅魔的。”

  “我委婉地告訴你的母親,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孩子,這些髒東西都是沖你來的。我不知道你母親有沒有猜到你並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可她真的非常喜歡你,她覺得你笑起來、自己就非常幸福。她不願意放棄你,哪怕我告訴她、這孩子的靈魂只有四魄而已,估計也活不長。而且這四魄也極度陰邪,恐招致禍患。”

  “但你母親求我救你,你父親尊重你母親的意見,我便用另一塊玉石鎮住了你的魂魄。在我把石頭送出的第一夜,靖逸胸口掛著的那塊就發光了。我才明白原來你們的魂魄本來就有聯繫。從佩戴上玉石之後,你不僅沒有再招鬼怪、連身體也日益茁壯起來。我不知道我撿到的是什麼石頭,直到後來我翻到了一本古書。”

  “那書上寫著,傳聞六界之中有一介於神與魔之間的邪神,他的翅膀骨都是玉骨。”

  離柯看向靖逸,說道:“我給你們倆算過一卦,卦象顯示是孽緣、恐招致禍患。我便攔著靖逸,不讓他下山、但該來的還會來,攔不住的。一旦你們倆相遇了,一切都會像是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層接著一層推開。”

  “你並不是個凡人,你是魔族。”離柯看向顧星澤,又對靖逸說道,“你是有神格的神。雖然前些年沒有完全顯現出來,但自打你的靈魂從玉石里回到了自己身上,你的神力就已然覺醒。我只是肉體凡胎的修道人,但如果有誰要害我徒弟、我是第一個不允許的。你們倆決定想在一起,那就要互相保護好對方。”

  離柯精於卦象,他看向顧星澤說道:“顧星澤,你依然缺一縷魄。我前些日子出去雲遊,覺得這縷魄似乎在東方。你的三縷魄分別落在了對親情、愛情和友情有執念的凡人身上,你的魄邪氣太強、在魔族身上也罷,但在尋常人身上就會讓其魔化,必須要儘快找到,不然會被小人所利用。”

  “至于靖逸……你的記憶也該恢復了。”離柯說,“只是你自己在抗拒著而已。也許是非常痛苦、非常難過的記憶,但那是你的東西,你得早點拿回來。我一個外人,根本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總歸要想起來,才有利於你們以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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