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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良,你難道忘了我們是兄弟?”
唐子良心頭不禁一震,道:“沒有。”
“那麼,你怎麼忍心殺我母親?”
“難道留她危害江湖?”
“不管她怎麼樣,我必須保護她。”
“你……”唐子良氣得說不出話來。
錦衣少年臉色一變,道:“這是人之常情,假如我換了你唐子良,你是否也一樣?”
“不,我要看看我母親是怎樣一個人!”
“不錯,她是一個大惡不赦之人,但我請教你唐子良是誰害了我們母親?”
“洪誠。”
錦衣少年冷冷道:“不錯,是洪誠,我們母親一生毀在了洪誠之手,我們為什麼不找他算帳,我母親只是他手下一個無辜的犧牲者罷了。”
是的,“鬼宮”宮主只是洪誠手下一個無辜犧牲者罷了,假如不是洪誠,“鬼宮”宮主也不會有今天。
然而,雖說錯在洪誠,但,她也不能為一點私恨,而為武林造下了一場浩劫呀。
唐子良想到這裡,說道:“可是,她豈能為了一點私恨,而屠殺江湖高手?”
他語鋒略為一停,又說道,“也罷,我不殺她,但,我要她履行敗了的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我要她放了被困的武林高手……”
唐子良話猶未落,“鬼宮”宮主說道:“孩兒,讓開,這是我與唐子良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她的身子,勉強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錦衣少年為之悚然,他望了他母親一眼,道:“娘……”
“你母親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不必你來求情,退下去。”
錦衣少年退了下去。
“鬼宮”宮主冷冷說道:“唐子良,我既然敗在你手裡,要殺要剮,任隨於你。”
“現在我不想殺你了,把‘血牢’之內的武林高手全放出來。”
“還有什麼!”
“不許你再屠殺一個江湖人物。”
“另外呢?”
“解散‘鬼宮’,這是你敗了的三個條件,你必須辦到。”
“假如我辦不到呢?”
“什麼?你辦不到?”
“不錯。”
“你難道忘記了我們賭招的諾言。”
“沒有。”
“那麼,你必須辦到這三件事。”
“鬼宮”宮主放聲一陣狂笑,道:“罷了罷了,我既然敗在你唐子良手裡,只好答應你這三個條件。”
她語鋒略為一頓,望了站立在三丈之外的矮胖老人,喝道:“阿忠!”
“弟子在!”
“把‘血牢’中的人,交給唐子良。”
“是。”
話落,彈身向“血牢”奔去。
“鬼宮”宮主冷冷一笑,喝道:“你們統統給我滾。”
“蝴蝶夫人”苦笑了一下,道:“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你還要嚕嗦什麼?”
“在我離去之前,我有幾句話不能不說,什麼事使你變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縱然是洪誠害了我們,我們也不必如此呀!”
“……”
“鬼宮”宮主欲語又止。
“你不去找洪誠麼?”
“我……”
“我們一生,均是毀在他手裡。”
“我會去找他的。”
“那麼,我們何不一道走?”
“不,我不配……你們滾!”
倏然地,衝動地,她掩臉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充滿了真執而又動人的感情。
從痛哭里,可以聽得出來她悲慘的心聲,以及懺悔的血淚,在這一刻,是十分感人的。
唐子良也不由為之心動。
倏地——一聲冷冷的長笑之聲,破空傳來,道:“‘鬼宮’宮主,你也有哭泣的一天麼?”
聲音乍然傳來,使在場之人,心頭同時一震,循聲望去,但是一條人影,瀉落在場中。
唐子良目光過處,脫口而叫:“阿芬!……”
來人,正是一別多月的陳小芬。
陳小芬的目光,徐徐落在了唐子良的臉上,一種無限的黯然情緒,代替了她的殺機。
唐子良亦為之黯然,道:“阿芬,我們好久不見了。”
“是的,已經有幾個月了……”她喟然地說著。
“你一切都好吧?”
“好!”
“你兒子呢?他可愛麼?”
陳小芬黯然頷首,道:“他很好,我托人暫時照顧一下,謝謝你關心他。”
“阿芬……”
唐子良欲言又止,一時之間,他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他們雖然分別了一個時期,可是,在暗地裡,他們均在懷念對方,懷念著過去的日子,雖然那已經過去,但過去的畢竟太過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