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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天光已大亮。

  連孟伸了個懶腰,又繼續整理起了屋子。

  他昨晚跟陵引分開的時候,只帶了一些簡單的行李。

  主要是祈年的衣物、一些銀兩,以及陵引給他留的幾副方子,說是祈年這幾月常吃的藥房,可以在他發病時緩解一下症狀。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一個包裹精緻的包袱,打開一看,才發現竟是那日他們在牡丹閣時,那香老闆所贈的布匹。

  綢緞脂紅如血,上面還用金線勾勒著數朵碩大的牡丹。

  連孟不知道那大少爺帶著這布是有何用途,不過既然陵引在臨行時也捎上了此物,想來應是另有他用。

  於是,他把那匹緞子妥善收好,然後就出門買起了口糧。

  只是他才剛踏出門口,正想摸些碎銀出來,卻看到了袖中藏著的那兩枚白玉花佩,以及那盲老頭給他的一紙小信,說是青陽師弟留給他的書信。

  連孟打開了看了看,發現裡面內容不多,就是幾句囑咐,說是讓青陽想起一切,就來門中找他。看來並無太多玄機,想著,連孟便把它放回了袖間。

  其實當日在孤墳前,他就應該將那書信就地焚燒,可他當時只顧著想那花佩的事,一時也沒想起。

  這下好了,自己袖裡揣了封給已故之人的留信,這輩子怕是給給不了了。

  他嘆了口氣,然後就出了門。

  街上行人多了不少。

  連孟去各處轉了轉,買了不少口糧,也打聽了許多消息。

  原來他們來的這個地方叫做千月鎮,是有“千山一月,萬戶皆春”的意思。

  鎮後面是一片野林子,方圓百里沒有其他人煙,所以趕路的旅人時常會來這裡暫歇腿腳。

  因為與外鄉人接觸頗多,所以這裡民風倒也開放,看著各種“古怪”的外人也不覺得稀奇了。

  陵引在去祈府之前,就是在這裡獨居了數年。

  鄉里認識他的人不少,看到連孟從他的舊居里出來時,都紛紛詢問他是陵大夫的什麼人。

  連孟倒也不打算老實交代,他琢磨一陣之後,就煞有介事地告訴他們,陵引是他小弟,那人出門在外,都是自己在罩著。

  說完,一群大爺大嬸是好不佩服,說是鎮上又來個武林高手,嘖嘖稱奇之後,便問他要不要再買一筐南瓜。

  連孟被他們問得瞬間懵圈,但奈何拉不下面子,只得再扛了一筐回去。

  看來這裡民風倒是淳樸,不過“商人們”可是精明得很。

  連孟招架不住,索性將懷中的大半銀兩留余在家以後,才又出了門。

  不過除了各種小商小販,也有些說書逗唱的賣藝人。

  他們倒不會“強人所難”,只想多少混個茶錢,打發閒日時光而已。

  連孟沒尋得機會聽上一回,況且那台子前面里三層外三層地站了不少人,他也沒這閒工夫再擠進去。就暫且作罷了。

  只是他路過時,聽人說起,在鎮子外延的小樹林邊撿到了一具屍體。

  身上沒有刀傷劍痕,據說是臟腑碎裂而亡。想來是夜行時,遇上了什麼絕頂的高手。

  連孟尋思著那人命絕的時間,竟約莫就是他來時的那晚。

  不過這之後也沒太多其他線索,他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其實這還只算小事。

  最讓連孟犯難的,是他在鎮上呆了一兩日之後,總在街上碰見的那些苗族人。

  男女皆有,不知道是不是天蠶教的人又跟來了。

  有次,連孟找了個帶著銀飾的苗家少女打聽,問他們是怎麼來到的這個地方。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他一陣,才笑盈盈地應了聲。

  不過她倒沒說緣由,只看著連孟,問他家鄉有沒有定親的姑娘。

  連孟本想開口調侃,但他一抬手,不巧又看到了袖裡的兩枚花佩。

  這一看讓他瞬間破了功,那苗女看他臉上一怔,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還沒有等他回話,就釋然一笑,然後晃蕩著身上的銀飾,躍過小溪離開了。

  連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下不禁有些懊惱。

  不過他轉念一想,反正他們也只是小留幾日,只要小心不被人發現身份,總能安然度過。

  於是,他便邁著步子回去了他跟祈年的那間小屋,但沒想到,竟看到門前停了一隻白羽的鴿子。

  那白鴿捎來的是陵引的傳信。

  那信看著還挺厚。但除去第一句,說他已經找到了落腳的地方、正在找人打聽關於那奇花的消息以外,後面整整三頁紙,都是那話嘮大夫在提醒連孟必須根據祈年的狀況,選擇不同的藥方給他煎藥。

  連孟看得頭疼,正想放下那信,誰知卻在最後一句瞅見那人語重心長地補充了一句,說是他家公子患病已久,這次毒入臟腑,恐有變數,還望他多加看顧。

  連孟瞅著那話,不禁心下一慌。

  先前與陵引談話時,那人並未提過祈年體內之毒可能已入心脈的事情,難道他的狀況已經緊迫到如此地步了嗎?

  他正想著,這時,門後突然傳來一聲咯吱聲響。

  連孟轉過身,就見祈年打開了門來。他笑著問他怎麼還不進來,連孟一慌,趕忙將信揣進袖中,然後急忙迎了上去。

  他雖心下疑慮,但卻不想讓祈年也跟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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