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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對於他們這些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眾生來說也就彈指一揮間,所以孟婆找上了夢非白,打算用自己的夢來交換義道的夢。

  讓他徹底忘記他所期望的,他所執著的那些原本就不該存在的情,一切只要恢復從前就好了。

  他還是奈何橋指引眾生輪迴的孟婆,他還是修羅道最後的倖存者。

  夢非白這隻魔看不透,狡詐,陰險,不擇手段……可在交易方面信用卻是槓槓的。

  孟婆放下心來,淡靜地發著他的孟婆湯。

  數千年前,湯還只是用小小的破碗隨意裝著,碗壁甚至還有些裂紋,後來是茶杯,飯盒,玻璃瓶……如今卻發展成了全自動巴氏殺菌熱處理,不用再一勺一勺的親自去舀,更加衛生快捷,他比千年前清閒多了。

  羅剎來到忘川河邊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那抹身影,純白,那臉龐,如玉,無論面對任何事情,他仿佛永遠是如此冷清。

  白色長袍,與四處血紅色的曼珠沙華形成了強烈對比,又是那麼相稱,仿佛這世間最純淨的顏色就該如此渲染。

  彼岸花芯的點點光輝,足以看清奈何橋橋墩的陳舊失修,橋體斑斑駁駁,只有地府的鬼差才知曉它究竟有多麼結實。

  不,也許最清楚的只有孟婆。

  羅剎目光深沉不定,半晌後他收斂了充滿邪氣的笑,擺正臉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朝橋上而去。

  “孟婆,鬼王下通知說晚上五點開會。”

  孟婆抬了抬眼皮,“五點?”

  不會又是去魔界coffee吧。

  羅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走過來拿起籮筐里的孟婆湯,主動幫他分發下去幾個:“地點定在閻羅偏殿的會議室了,鬼王本來要去人間,結果大牛他們集體抗議說咱們自己會議室都快長毛了,理應用幾次意思意思。”

  孟婆見他插手,索性包臂靠在橋上,淡淡道:“是你慫恿了他們。”

  羅剎搖頭笑道,並不否認:“我去哪兒都無所謂……估計這會兒義道還蹲在夢魔那兒沒走,好不容易才擺脫一陣,再見面總歸是麻煩。”

  孟婆冷瞥他一眼,“麻煩也是我的事。”

  羅剎摸了摸鼻子,說道:“行,算我多事好吧。”

  夢非白雖然在孟婆的夢裡被然燈抱著呼呼大睡,可對於外界的基本警覺性還是有的,聽到有誰說話提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識睜開眼睛,迷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本想摸衣服床,意外地摸到溫暖又柔軟的新鮮肉體。

  難怪剛才睡得那麼香,原來是有助眠天然香的和尚儲備糧在。

  髮型有點亂的夢非白面無表情地伸指戳了戳然燈的胸口,“硬的。”

  然燈,“……”

  手指順著六塊肌肉,直到堅實的小腹,一路亂戳。

  然燈大驚失色,“等等!這裡不能亂摸!”

  夢非白茫然抬頭,“為何。”

  然燈趕緊握住他的手,環住肩膀讓他順勢躺下,“這裡也是硬的,不好玩。”

  夢非白軟趴趴地窩在然燈胸口,被然燈肉體味道感染得飄飄欲仙,甚至還忍不住上口咬出幾圈清晰的齒印。

  形狀都很不錯,夢魔殿下牙口挺好。

  然燈真是快樂又痛苦,“寶貝,咱能輕點咬嗎?——嗷——”

  得,還不如不說。

  咬出血了。

  夢非白慢慢抬起頭,唇角還沾著幾縷血絲,又是剛睡醒臉帶緋色,妖邑惑人,連佛也擋不住這等魅惑。

  “你剛才說什麼?”

  然燈咽了咽泛濫的口水,“沒、沒什麼。”

  夢非白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還一臉花痴表情。

  “我……”為什麼沒有繼續當耳釘呢,這事說來話長,“咱們能先把衣服穿上嗎?”

  棵體相對,容易衝動。

  夢非白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角香甜的血,面色逐漸回暖。

  不急,早晚吃了你。

  他看著然燈的目光溫柔又慈祥,好像他是這世間最稀罕的寶物。

  所以就被一口血給安撫得什麼也不問了嗎?然燈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算了,至少對夢魔來說他還有用。

  如此上等食材……哎,食材,跟寵。

  然燈以為他會穿好衣服,回到夢的外面查看究竟。

  可夢非白卻若無其事地躺下了,拉了拉被子,翻身繼續睡,簡直沒心沒肺到極點。

  魔就是好享受,無論何時何地,既然睡得舒服幹嘛不繼續睡……行,算你狠。

  見他又睡下,然燈乾脆把他摟到胸前也閉上了眼睛。

  就算確認我對你沒有威脅了……也不該如此輕率的放我接近吧!……嗯,這裡手感挺好的。

  這裡也挺好的。

  第33章 第四個

  孟婆與羅剎一同來到閻羅偏殿,這裡與喜慶大紅的正殿完全不同,空氣中死氣濃郁,無論是長長的會議桌還是身下的座椅,都是最冷漠的鐵青色,正前方的牆上還懸了一塊漆黑的板。

  就好像人間某公司的普通會議室,卻又有很多不同之處。

  大部分來這裡開會的,都是飄來的,而不是走來的。

  孟婆和羅剎也習慣了時不時飄起來,倒不是他們腳不能落地,實在是走不如飄快,他們到時黑白無常早已閒得發慌玩起了抽鬼牌遊戲。

  鬼王乃冥界第一遲到大王,偏偏又是領導怨恨報復不得,他們這些苦逼的手下只能自找娛樂打發時間了。

  “老孟!”一個鬍子拉碴,陽剛氣甚濃的大漢懶懶抬起手擺了擺。

  他濃眉大眼,肩膀寬厚,一臉鄉村感的老實相,在這等陰氣充裕之地坐著倒是絲毫不受影響,面前還擺著一個插了吸管的小紙盒,正是孟婆出品童叟無欺的孟婆湯。

  孟婆定睛一看,撫了撫袖,“鍾馗?你怎麼也來了。”

  鍾馗屬於遊走於天地兩界之間的邊緣份子,素來神出鬼沒,有時候連鬼王都逮不著這小子。

  什麼風把他吹來了。

  鍾馗摸了摸鼻子,咧嘴笑道:“沒啥事,就死想來看看你唄。”

  “嘖。”孟婆冷著臉,這話鬼都不信。

  孟婆與鍾馗之間可謂孽緣深厚,當年他們第一次見面互相介紹的時候就因為對方一句“老婆”被孟婆揍得差點生活不能自理。

  有了慘痛的經歷,鍾馗便老實改口叫他為“老孟”,雖說不倫不類,倒也不會再挨揍了,但是嘴上依舊會掐上幾回合,不過孟婆天生性冷,饒是鍾馗再能嘴炮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見他又潑自己冷水,鍾馗頗為無奈,只是瞧見孟婆身邊的身影時目光微閃,接著他若無其事地拉開了自己身邊的位置,“你到這兒來坐吧,咱倆也有百八十年沒見了,正好可以敘敘舊。”

  反正鬼王還不知道會遲到到幾刻,曾經最長的遲到記錄是三天。

  孟婆瞥他一眼,卻徑直走向了另一個位置,是鍾馗對面的。

  鍾馗和羅剎同時挑眉朝那處看去,只見孟婆非常不客氣地踢開了橫在椅子前的那條腿,白袍一攬,隨意坐下。

  判官同志摸下巴熟稔道:“怎麼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孟婆不客氣道:“三年而已。”

  “三年不短了哦,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惦記你。”判官說得煞有其事。

  孟婆冷笑道:“這話你應該對你老婆說一遍。”

  整個冥界誰不知道他怕老婆!不帶這麼打臉玩的,“不要這樣冷淡嘛,我老婆也是很喜歡你的。”

  “你老婆比你強多了。”孟婆完全不吃他這套。

  “嗚嗚,好過分。”英朗帥氣的判官竟然假裝捂臉哭了起來,惹得旁邊正玩鬼牌的黑白二使頻頻側目,最後還挪了位置,簡直嫌棄極了。

  “又鬧,活該天天被嫂子罰跪。”白無常毫無憐惜這位,前科太多,總有一天踢到腳板。

  “做你的同僚很考驗心理素質。”黑無常的臉比孟婆還冷,他忽然話鋒一轉,道:“正好你們都來了,我們湊兩桌麻將先玩幾圈。”

  “這……不好吧?”牛頭搔了搔後腦勺,內心蠢蠢欲動。

  麻將好啊,麻將妙!上次玩和老馬一起去十八層玩四川麻將贏了不少冥幣,如今還沒花完。

  如果再贏幾回,就算鬼王拖欠工資也沒事,估計下個月口糧錢都不用愁了。

  牛頭耿直卻愛玩,馬面也愛玩,奈何手氣太臭,總是輸的命。

  “要玩你們玩,我不行,最近剛換完信用卡,實在沒餘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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